他说……做梦的感觉?
冷言现在可以看清的是,柔色灯光下,墨清那幽深的眸子,像是个阴谋,而她,终究是一无所知。
墨清从餐桌旁低矮的铜黄色置物架上取出一份合同,甩到冷言面前,“这个梦你可以继续做,至于什么时候醒,却不受你控制。”
冷言拿起桌前的合同,封面写着“传音公司合作协议书”,她随手翻了几页,那太过复杂繁琐的内容没记清,只记得合同期限是十年。
十年?这简直是坑爹的节奏?明显就是不公平协议嘛!
不对,她现在应该关注的是这合同怎么会落到墨清手里——看着墨清一脸运筹帷幄的神情,自己好像就是个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猴子。亏她还乐呵呵地盼望着被墨清厌弃,现在看来,这S市还真是到处都是他的地盘。
她一点都不懂墨清做的是什么生意,只记得高中的时候,有同学八卦,说他是什么天创总裁的儿子。而近几年,她从好多节目中看到天创特别钟爱做赞助商,赞助的项目五花八门,囊括了衣食住行,娱乐、旅游方方面面,简直是无孔不入。
她拍个戏碰上墨清也就算了,连面试个唱片公司,他都能搭上边,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不能做的?
冷言虽然很想进这个唱片公司,但一想到和墨清沾边,就有些犹豫了,她侧着身子,强作镇定地看着墨清,“墨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清从架子上取出一只笔,随手一扔,笔身太过圆滑,顺着桌子滑到了冷言的膝盖上,冷言忙用腿一夹,拿起笔,就听墨清颇为倨傲地说:“我没义务回答你的质问,你只需要接受。”
早就知道提问模式对墨清不起作用,他做事情,从不解释,简直就是个自大狂,可冷言却不愿这样心甘情愿地接受。
明明之前说好了,让她做两年的守门人,现在却让她和传音公司签十年的约。她早年就听过很多公司歌手因为签约期限问题,解约时,承担了大量债务,早先积攒的名气也渐渐淡出公众视野,甚至走投无路,靠粉丝接济和朋友帮助度日。
她可不想步前辈悲惨的后尘,哪怕她再喜欢,也得瞻前顾后,斟酌清楚。
冷言将笔往桌子上一放,以示拒绝。
“你在害怕?”墨清那语气里只有居高临下的威严,略带几分嘲讽。
冷言知道,这句话是墨清常说的,只不过,场景从床-上换到了餐厅,可基本性质却差不多。就是,她永远摆脱不了他,就像是他适才说的那句,“你只需要接受。”
冷言确实挺怕,这种怕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慌,她永远也无法从墨清的口中得到些什么,这个男人,变幻莫测的心理,让她无迹可寻,无踪可觅。
“冷荣贵,51岁,W市人,工龄15年……”墨清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冷言舅舅的基本资料,当提到“7月15号,百山矿厂爆炸时,不幸重伤,目前为植物沉睡状态……”,冷言突然揪紧了腿上的裙料,侧目迎视着他,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水光粼粼,“你调查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