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日本皇军俱乐部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紧张。电梯下降的“呜呜”声伴着自己的心跳一度往下沉。吴悦开始胡思乱想了,脑子里浮现出好多种画面,只盼着电梯能再快一点。电梯里的灯光将那女人的皮肤照的煞白,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吴悦偷偷地向那女人瞥了一眼,正巧对上她那双黑不见底的视线,那眼神冷冷的透着寒意。吴悦像做贼似的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往墙角挤了挤,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真想找个缝儿钻进去。吴悦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看到一楼的曙光。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吴悦飞快的抢在那女人前头冲出电梯,直奔大门方向。吴悦一边走,一边飞快的向后瞥着,生怕那女人跟过来。这一瞥可了不得,只看见那女人停在一间房门口也转身看着她,邪恶一笑,还朝着自己招手,示意随她进去。吴悦是个胆大的女孩子,某种情况下要比同班的男生还要胆大。她没往更坏处想,只是感觉那女人诡异,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她没在意那女人的举动,径直走到大门口,大门竟然上了锁。
“不会吧?这医院晚上还锁门?”吴悦想了想,还是去找保安,实在不行就回去陪小曼。
吴悦一边走一边喊:“保安,保安。”也是奇怪了,整个楼道没有一个人,死一样的寂静。吴悦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有的房门反锁着怎么推都推不开。算了,回去陪小曼吧。想着就往回走。
走着走着,就来到那女人停留的门口。这门像是紧急出口,吴悦一向胆子大,加上好奇就推门进去。俗话说:好奇心害死人。一点都没说错。
外面是死一样的寂静,而这里面却是热闹非凡,像是在开化妆舞会。吴悦心中一乐,“我去。”原来人都跑到这里了,在这里开party,这医院也太超前了。
男的大多都穿着日本皇军军服。还有一些中国女子穿着旗袍。舞台上唱歌的正是刚才那个女子。她正唱着:“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吴悦听着这醉人的歌声,竟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刚才的紧张气氛早就抛之脑后。
“嗨!服务生来怀cocktail。”吴悦向前面的服务生招了招手。身子向后一仰,很享受的样子。整个人放松了很多。这一嗓子惊动了周围的人,前面的人转过头,都向她投来不友善的目光。歌声顿时停了下来,那个歌女也朝吴悦的方向看过来。吴悦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得心中发毛。这医院的人真是奇怪,不就是要杯酒吗?不至于引起大家如此紧张吧?
那个歌女轻轻一笑说:“咱们这里有新客到了。来欢迎这位女士为我们献上一曲吧。”啪,啪,啪啪啪。四周响起七零八落,僵硬的掌声。这让吴悦有些尴尬,难为情的站了起来。那些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唯恐她跑掉。既然盛情难却那就硬着头皮上吧。吴悦心中暗自打气,既来之则安之。
吴悦正在纠结该怎么上台去。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穿一身黑色西装风度翩翩的男子朝她走来。脸上挂着迷倒人的笑容,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理着小分头。
当男子走近吴悦时,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他是典型的单眼皮男生。眼珠子如涂了墨一般漆黑,黑得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吴悦倒吸了一口气。心如小鹿碰撞般,七上八下。忙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男子很有绅士风度的伸出一只手,邀请吴悦一同上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吴悦不知所措。
她嘴角很不自然的向上一扬。出于礼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将手放入男子纤长的手掌中。他的手好冰哟!那感觉就仿佛整只手被冰块包围着。吴悦诧异的注视着身旁的男子,男子的侧脸及颈部如纸一样白,嘴角还是微微上翘着。牵着自己的手昂首挺胸,神态庄重的注视着前方,径直向前走着。那感觉如同新娘新郎携手步入礼堂红地毯一般,这种感觉让吴悦很不自在。
吴悦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牵上舞台。台上面那个歌女露出灿烂的笑容,显然这笑容不是送给自己的。因为她的眼神压根就没离开过自己身边的男子。男子笑容可掬的朝歌女点了点头,轻轻松开吴悦的手,很有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步履轻盈的走下舞台,笔挺挺坐在第一排正中空着的位子上。
男子转向左侧,朝身边坐着的穿一身日本军装的中年男子,窃窃私语一番后,拍手鼓掌,脸上依旧挂着迷死人的笑容。这回的掌声四起,由稀疏变的刺耳。
“呼吸,”吴悦不得不提醒自己。她脑子里飞快的搜寻着该唱那首歌好?有了,就唱那首自己最拿手的“女人花”。
吴悦极力压抑自己内心的紧张,走近话筒前清了清嗓子。整个会场一片寂静。舞台的灯光都对准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今晚的主角。吴悦心中暗想,豁出去了,唱完再说。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一曲“女人花”悠扬而动听,震撼了全场。顿时掌声四起,在坐的每个人都露出诡异的笑容。吴悦为自己成功的演唱而感到洋洋自得。嘴角一撇,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家的热烈掌声。”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全场一片漆黑。没有灯光,没有歌女,没有帅哥,那些穿日本军服的军官也都无影无踪。借着走廊折射进来微弱的光吴悦才看清楚,原来这是停尸房。
吴悦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差点晕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撞鬼了。她撒腿就跑,可两条腿不听使唤,抖成一团。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脚底下还是那么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向下一看,原来一只惨白干枯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右腿。她狠命地用左脚重重踩了下去,只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那只手不见了。吴悦拼命得朝门口方向跑去。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就是小曼。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