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那马在捕快手里牵着,就乖了许多。敢情这畜生也是个欺软怕硬,看人眼色的家伙。过不多时,三个捕快就将这一人一马带到了城南绸缎庄,姓冯掌柜正在店里面给几个女主顾热情的介绍绸缎布料。那领头的捕快,隔了好远就开口叫到:“冯掌柜的在吗?冯掌柜!我兄弟三人在街上巡逻,见到这个人鬼鬼祟祟拉着匹马想出城,估计是个小偷。大家伙都说这马是你家少掌门的坐骑,我们就把他给您带过来了,你瞧瞧?”
冯掌柜赶紧叫过店里的伙计招呼主顾,自己迎出店门拱手道:“辛苦三位大人了。快进店喝杯茶,歇歇脚。”
领头的捕快说:“冯掌柜,你好啊。你看看这匹马,是不是你们家少掌门的?我看着确实像。要是的,人和马都交给你,我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就走了啊。”
冯掌柜看了看马,果然是少主人的。连声道谢道:“辛苦大人了,辛苦大人了。这匹马我先留下,改日我家主人一定会登门道谢。这个人吗,就麻烦大人带回衙门吧。”说着话,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些零碎银子,“大人公务繁忙,这些许银子,大人先买杯酒水解解渴吧。”
领头的那位伸手接过银子,假意推辞道:“掌柜的客气了。维护地方治安,是我们兄弟分内的事情,哪能要您破费啊。不妥不妥。”
冯掌柜的说:“天气这么热,还劳烦大人亲自将马送过来。小主人知道了一定会亲自拜谢你的。这只是一点茶水钱,算不得什么。”说完便走过去接马缰绳。接过缰绳牵着准备回去。
“等一等,冯掌柜。我差点忘了,从这个小偷身上,我还搜到了一块玉佩,你看是不是少掌门的物件。”那领头的捕快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从怀里掏出那玉佩递过去。
冯掌柜伸手接过一看,不由得朝那伙计看了一眼。冯掌柜心里一惊,少掌门在泰安喜欢随手将马往树上一拴,要说坐骑被人偷了,倒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可是这玉佩乃是他贴身佩戴之物,要说被盗,盗者非是个“燕子李三”一般的高手不可。假如真要是个高手,凭眼前这几个捕快,哪里有本事能够抓到他?那伙计见冯掌柜朝自己看过来,赶紧说:“冯掌柜,小的是同福酒楼的伙计,是少掌门让小的将马送到您这里来的。这块玉佩,是少掌门让小的拿来做信物的。小的可不是贼啊。”
冯掌柜看了看这伙计,对那三个捕快说道:“三位大人且随我进屋喝杯茶。这位是同福酒楼的伙计老陈,我年纪大了眼花,刚刚没有认出来。恐怕这是一场误会。”
那伙计赶紧说:“冯掌柜,小的不是姓陈,小的姓阎啊。”
“哦,对对对,真是人老无用,让三位大人看笑话了。是的是老阎。”那三捕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立在原地。冯掌柜的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约么有二两重,递了过去:“大人,一场误会。这老阎,你看能不能留在我这里,就不带到衙门里去了?”
“当然可以,误会吗,误会。是我哥几个不好。老阎啊,对不住了啊。”领头的接过银子,拍了拍老阎的肩膀,招呼另外两个人笑嘻嘻地去了。
冯掌柜赶紧将老阎领到后堂,开口问道:“老阎,我们少掌门人在哪里啊?”
伙计老阎说:“少掌门跟两位大爷被接到李家庄园去了。特地叫小的将宝马给您送来。”
冯掌柜的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伙计老阎说:“大约摸巳时一刻的样子。”
冯掌柜望望门外,差不多已经午时过半,沉默了有一阵子,从身边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老阎,说:“辛苦你了,老阎。这点银子你回去买点酒喝吧。”
老阎伸手接过,口里说:“谢冯掌柜的赏。不过酒是买不了,只能买些药吃一吃了。”
冯掌柜的问道:“怎么,你病了么?”
伙计老阎说:“病是没有病,就是被那三个捕头打伤了。哎,这年头,碰到衙门里的,也只能自认倒霉啊。”老阎一边说一边将腿上的青紫斑给冯掌柜的看。
冯掌柜说:“对不住,老阎。真不知道这些畜生还对你动手了。你放心,医药费我们泰山派出。”说着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抽开其中的一个抽屉,取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递给老阎,“你就不要在酒楼做伙计了。回乡下买几亩地,也省得在城里受这些东西欺负。”老阎接过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冯掌柜待老阎出门,立即叫进一个伙计,匆匆交代了几句,自己便出后门,骑上余同春的那匹马,出城直奔泰山派总舵而去。这时候余同春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从李家庄园里全身而退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和李家庄园的人交手,可是话却是越说越不投机。
那老妇人的脸色难看极了,只听到她说:“宋老师,我李家庄园以礼相待,可不是怕了你。”
宋魁久哈哈大笑:“什么礼?强词夺理吧!”
那妇人道:“你待怎样?”
宋魁久道:“不怎么样,只是不想呆在这里而已。文甫,我们走!”
那妇人冷笑道:“想走就走,当李家庄园是什么地方?来人,留客。”
说话间八个彪形大汉就欺到宋魁久身前,宋魁久身边没带兵器,眼见他们人多,一个侧身,抢到座位边抄起一条大板凳拿在手里,迎着那八个彪形大汉就上去了。章文甫叔侄两见事不谐,也一人抄起一条大板凳。只有王小雀子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宋魁久一个人挥舞着长板凳和那八个彪形大汉战在一起,以一敌八殊无惧色,一时间只见大厅里人影翻飞。那八个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身形却极度灵活,可即便如此,也无法近到宋魁久身边。宋魁久将一条板凳舞起来,守得密不透风。
余同春先前见宋魁久使长枪,便钦佩不已。这会儿见他一条板凳,力敌八名李家庄园的高手,更是叹为观止。只见宋魁久突然单手抓住一条板凳腿,将板凳朝右前方一送,板凳头已经击中其中一名对手的小腹,将其击倒在地。余同春禁不住鼓起掌来。
那妇人冷声道:“余少掌门,这是看我李家庄园的笑话了。敢问少掌门,是要跟我李家庄园作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