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要讲点什么,唯一对不起林天诺就是他的不离不弃、对她致以真诚的照顾,不曾要求她为他做些什么,或者明确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好呀,茶籽,你……”陈小琪见吴桐此时的表情,自认废话再多,他也不会再搭一腔,必然自讨没趣,只能从自己的姐妹下手,这话意可真的暧昧不明,任谁听了都会联想翩翩。
陌茶籽在她的“你”字还没你完的时候,已是自行站起身,对着黄黄和它的老婆招呼:“黄黄,走,带上你老婆去海滩上走走。”
黄黄一听到陌茶籽的盛情邀请,自知不却,马上站起身,摇了摇身上因为调皮在海沙上翻滚时沾到的沙子,阔步跑在她的前方,成为神圣的安全引路者。
它的老婆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思想保守,亦同样摇了摇身上沾满的沙子,夫唱妇随,紧跟黄黄身后,粘乎得厉害。
长得模样标致俊俏的两狗亲密得犹如现实生活中的人类情侣,让在场所有人欣羡。
人生难得寻得与自己相伴一生的知己。
即使现在大家凑在一起,最后真正在一起知心暖心的又有几对?实在令人生憾。
吴桐望着走在远处海平线上的陌茶籽,海风习习吹乱她齐肩的头发,又有些比较调皮的灌入她的衣衫内,蓬勃得不像平时纤细高瘦的她。
海面上波光潋滟,折射些许在她迷离的身上,更加看不出真实,仿佛此时她正置身于抓也抓不住的梦幻中,让他感觉心中莫名的破了个小洞,捂也捂不住。
摇摇头,再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陌茶籽的脸上平静如海面,无风无浪,仿佛正在享受此时的宁静。
吴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再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型,对正望着陌茶籽的背影出神的林天诺说:“走,天诺,我们也去走走。”
说完,吴桐就往和陌茶籽相反的海平线走去。
他实在不喜欢林天诺追随陌茶籽的那种热辣殷切的眼神。
现在有机会,他们得聊聊。
有些事总要解决。
林天诺心领神会,优雅站起身,交代赖玟玟和陈小琪注意安全,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而后紧随吴桐的脚步而去。
陈小琪只有望着林天诺走远后才敢露出自己痴痴的眼神,不舍得回头,直至他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林天诺的身影隐没在晕暗的夜色中,只有一望无垠的苍穹上繁星点点,伴着他而行,拖长的影子,显得更加寂瘳肃穆。
她的心里酸得一阵阵疼。
直到听到旁边有人往自己灌了好多啤酒的咕噜咕噜声,陈小琪才回头,一眼看去,差点吓死她,“玟玟,你干吗?喝那么多干吗?快点放下来。”陈小琪一伸手就去抢赖玟玟拿在手上把自己灌得起劲的酒瓶。
“你别理我。”赖玟玟愤愤然甩开陈小琪的手,嫌她多事。
吴桐走后,赖玟玟未施一脂一粉如画般的精致五官就忍不住潸然泪下,失去神采,萎靡不振。
陈小琪看得心生怜悯,顾不及自己心伤。
唉,幸福的人都一样,都是温暖和满足的笑,只有无爱之苦是千人千种,万人万样,尽是各不相同。
原本赖玟玟是期想等有所成,如今看来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而陈小琪想的是某人如果能和她单独待一会儿,就算是俩人都不说话,都会觉得自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徳,才致今生福报不浅,让他赏赐她,可以等来他蓦然的一眸。
赖玟玟根本不听陈小琪的好意相劝,再吹了一瓶,准备又吹一瓶的时候,才被陈小琪狠狠夺过酒瓶子。
她把酒瓶放下后,无奈叹了口气,转而伸出双手把抽泣不已的赖玟玟拥入怀中,轻轻哄骗,“你干吗如此作贱自己?守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就算你现在作贱自己,他也不会心疼的。男人就是你越粘他,他越觉得你贱,你就越不值钱。”
陈小琪说得义愤填膺,连鼻涕横流的赖玟玟把她的衣服弄得脏乱也怪责不起来。
但是她不贱,她不粘,她清高,她金贵,她又得到了些什么?只是让那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而已。
她也很需要安慰的好不好?
不行,我不能想这些,停止继续想这些,我就是我,陈小琪,每天都充满正能量的陈小琪。
陈小琪用力摇了摇头,费尽力气挤掉脑中不健康的思想。
要始终相信,生活美好得如同打了鸡血般令人精神抖擞。
陈小琪信奉的是“人不爱你更应自爱才值得他人爱”的人生哲言。
坚持了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肯定会有更适合自己的,时到自然来,等吧!
良久,赖玟玟趴在她身上哭得全身无力,整个人都软挂在陈小琪的身上。
陈小琪的头有点晕。
可能喝了酒,又吹了风,让人顿觉精神疲乏,全身倦怠,阵阵困意不知不觉袭来。
“玟玟,你没事了吧?酒别喝了,先把情绪缓缓,一切都会好的。”她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捧着赖玟玟的头,再次劝道,想让好朋友放弃瞎想的念头。
“小琪,难道你把林天诺放下了?你甘心吗?你甘心自己喜欢的人拱手相让吗?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能帮帮我?”赖玟玟仍然止不住一直往下掉的泪珠,眼眶布满血丝,眼圈浓重如宣纸上的一层黑,挂在她白皙的脸上,看起来很憔悴。
看来她昨晚并没有睡好。
唉!
陈小琪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再次叹了口气。
赖玟玟从陈小琪的怀中挣扎起身,步履不稳,伸出手指直直指着陈小琪的额头,信誓旦旦地说,“小琪,你也不甘心对不对?那么我来帮你。”
什么意思?她要帮她什么?
虽然海风徐徐吹,无多大力度,却也吹乱了赖玟玟平时习惯别在耳后的又细又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当她非常笃定说出这样的话来时,陈小琪有刹那间看不清她的表情,无法探究她当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