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掌柜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入眼的是丁永言,只见他盯着我,对着掌柜,说:“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丁永言正眼不瞧店掌柜,问着自己的话,店掌柜见丁永言把注意力全放在我的身上,他识趣的把方才拿给我看的布匹放到了丁永言跟前,说:“是的,都准备好了,在这里。”
而对于丁永言的直视,我佯装不知,回过身,对着清云,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说完,我拉起清云的手就要走去。
眼见我要走,这时的丁永言拿起布匹挡在我的跟前,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丁永言的话里带着关切,这在我听来是莫名其妙的。
我对上他的眼,一脸疑惑的对着他说:“我是打扰到公子你了?”看着我一脸疑惑,丁永言忙摆手,说:“怎么会,你看我这记性,忘记跟你自我介绍了,在下丁永言,见过兰馨小姐。”
他不慌不忙的叫了我的名字,而被叫的我眼睛一睁,更是不解地说:“我认识你吗?”见我很是不解的模样,丁永言轻笑了一声,说:“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
丁永言一副公子哥的嘴脸看着我,这令我感到不自在,我朝他礼貌的点点头,说:“那我记下丁公子了。”
说着,我挪开几步,从他身侧走了去,丁永言在听过我的回话后,愣了一下,忽然回过神来,一脸兴奋地说:“兰馨,一定要记住我啊!”
走在前面的我,听着身后丁永言的叫喊声,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快步走去,而掌柜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丁永言,虽然知道他是离镇上有名的追花高手,但,从来没见过他这痴情的表情,就是上次带来的周家小姐也不曾令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难不成......?
想着的他心里嘀咕了下,这时,丁永言收起方才的兴奋,回过身对着店掌柜的冷声道:“兰馨小姐是来做什么的?”
听到丁永言的问话,店掌柜一点也不敢隐瞒地说:“这位小姐是来买丁少爷手上的布匹的,只是,这匹布被丁少爷拿下了,所以,小的只能拒绝那位小姐的,把布匹留下来,送给丁少爷。”
掌柜一五一十的把话全部告诉了丁永言,丁永言在听着他的话后,眉头一紧一松地说:“你这个蠢货。”
说着,便生着气,甩袖而去。
走在路上的清云,看着我,说:“小姐,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清云支支吾吾的说着这话,我听了后,对着清云说:“你平时不是这样含糊的人,怎么现在变含糊起来了?”
听着我直白的话,清云这才勉强把话告诉我,说:“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清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还记得你出阁的那天吗?”
我点着头,说:“那天就是想忘记也忘不了吧!”清云对于我这轻快的话语,不由的轻叹了一声,说:“也对,我听说那天沈少爷本来要带周家小姐一起离开的,可,谁知,半路却出了个程咬金,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是沈少爷一直觉得是好友的丁永言,知道这些事情后,沈少爷愤然离去,打那之后,大家对丁少爷的为人都有了争议,所以小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清云一口气把话全都告诉了我,我明白般的回应着清云,说:“小姐有分寸。”说着,我们又随处走了走,看了看,累了就回家,这样的自由着实是我梦灭以求的,然而,为什么这却是在经历过各种无奈后才换来的结果?
我不知道,只得跟着大流走。
过了几天,那天坐在门口的乞丐,这时,站在了符家大院,清云以为他得寸进尺,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一脸不悦地说:“你还来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知道廉耻,是不是吃了点甜头,就觉得这世上也有不劳而获的免费午餐。”
那人静静的听着清云的训斥,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在的地方,正巧,我对上了他的眼睛,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比那天的坚毅多出的一份希望,随后,我迈开步,走了过去,拍了拍清云的肩膀,示意她停下嘴里的嘲讽,然后对着他问道:“你好像有话想说?”
他看着跟前的我,眼里闪过了一丝感激,随后,便以一副感激的神态对着我,说:“那天走得匆匆,没来得及对你表达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你,想来,我妹妹就活不到今天了,谢谢你,请受我一拜。”
说着,他就要跪下来,看他这般的真情实感,我对着眼前这个有着铁血的男子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我朝他摆摆手,说:“跪就算了,不介意的话,请到后园里坐坐。”
听着我这话,他挠了挠头,一脸胆怯地说:“这怕是不合礼仪。”哈,眼前这个男子困窘的模样,跟方向完全是两个样子,我偷乐了一下,说:“文绉绉的,一点气概都没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男子被我一话,倒是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了,这时,清云却着急起来了,她忙把我拉到一旁,说:“小姐,这事绝不能任性,老爷最近才放松了些,要是惹出什么祸子来,老爷又会把你禁锢起来的。”
清云的担心,我是理解的,但,已经有些东西发生改变了,父亲会怎么做,想来,我心里早已有数了,我安抚了下清云,说:“这个心你倒是可以安起来。”
说着,我大手一罢,示意男子跟我到后园去,男子见我这么坚持,知是拗不过我,也只好勉强答应,但,他却跟我开了一个条件,说:“既然,小姐这样坚持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倒是我还有一事想求。”
听到这话,清云生气了,她白了男子一眼,看着我,说:“你看吧,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胚,你就不信。”
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清云就把他的话抢了,看着清云气鼓鼓的脸,我笑了一下,对着男子问道:“是什么事?”
他不假思索的回着我的话,说:“我身上没有钱,那天的碎银,我想以等量的劳力来偿还。”说着,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对于他这义正言辞的模样,我转动了一下眼珠,对着他,说:“我又没找你要,一般人不会自己说要还的吧!”
听着我轻快的话语,他低下了头,像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似的回着我的话,说:“父亲教过,人要正直,噘来之食只会令人颓废,我不是那种人。”
听到他这话,我点点头,说:“好一个噘来之食,既然想还那就跟我来。”说着,我转身便迈步走去,男子一脸慌张的跟在我身后走来。
一路上,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大院,他时不时的露出惊叹神色,对于这样憨厚的人,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淳朴之情。
来到花园的正中央,我找了个位子坐下,示意他也坐下,只是向来谨慎的他,始终不愿坐下,按他的想法来说,就是他只是个粗人,不配跟大小姐坐到一起。
看他这般的坚持,我也就不勉强了,随后,我问他:“你身上的服饰织法很少见,能跟我说说是在哪里买的吗?”
男子没有回应过来,没想到我在意的竟是他身上的服饰织法,他突然愣住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着我的话,说:“这个是自己做的。”
听着他的回答,我倒是有些惊讶了,直说:“没想到你的手还停巧的。”他低下头,说:“父亲从小就严厉的教授,所以不得不谨慎。”
他越说声音越低,我看着他说:“那能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吗?我想过去拜访一下令尊。”听到我说要去找他的父亲,男子突然默不作声了。
见他突然不出声,我似乎明白了他也有不想说的事,于是只好作罢,叹息着说:“没关系,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
显然我的不以为意,令男子内心涌现了许多苦涩,他从嘴里幽幽的说出:“父亲去逝多日了,家业也被迫贱卖,以致于流落街头,那天,如果不是小姐你慈悲,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说着,他眼角划过了一抹泪花,看来,我是提起他的伤心事了,也正因如此,打开他的心扉,我抿了下唇,说:“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符兰馨。”
我先自我介绍,男子见我这样不拘一束,他也就壮着胆子,说:“陈仁。”这名字一说出,父亲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我看见父亲,猛得站起身来,站到男子身前,对着父亲行礼,说:“父亲安好。”
对于我的行礼,父亲点点头,看着我身后的陈仁,说:“他是谁?”父亲单刀直入的把话说开,我淡淡的回着父亲的话,说:“前些天,在门口救助过的人。”
听到我这样的回答,父亲嗯的一声,说:“不要什么人都带进符家。”显然,父亲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陈仁是心存警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