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血颜堂
?风念绝,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冷月自知逃不过,倒还不如不逃,他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早死晚死,不过都是死罢了,只是他真的不想他的下半生就在这无尽的折磨中度过,他想要逃,全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已经濒临崩溃了,耳边只有谢烨疯子般的狂笑声和飓风吹击,屋瓦碎裂的声音,耳膜快被这震天动地的声音震破。
?毫无征兆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所有前一秒还在空中飞舞的东西全都在下个瞬间狠狠地砸向地面,有的直接砸在了冷月身上,痛得他哧牙咧嘴,果然成了废人,连这点疼也受不了了,冷月想着,不由心塞。
?冷月没有睁开眼睛,他感受着外界的一切,害怕下一秒烨的风念绝就朝他袭来,又这样安静的过了一段时间,冷月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屋内已然一片狼藉,无处下脚,而谢烨已经不知去向,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救了他,是谁?残血?还是蓝修?那谢烨现在身处何处?无数个疑问在冷月脑海里产生,却无从解答。
?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屋外传来,柔软绵长,似飓风一夜吹绿大漠戈壁,其间还夹带着难言的哀怨,无尽的沧桑,听得冷月莫名地有了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更奇怪的是,这琴声似乎能治愈他身上嗜血银鞭的伤,琴声不断,身上的伤口也不停以飞快的速度愈合,约莫三四个时辰过去,他身上的伤便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让冷月十分震惊,这究竟是什么琴竟能治愈嗜血银鞭的伤,还有,到底又是谁救他呢?是他把谢烨弄走的吗?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
?冷月怀着好奇宝宝的疑问下了床,向琴声的声源地走去,奇特的是,冷月离琴声越近,身上的伤好得越快,还没找到声源,自己身上的伤完全好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身轻如燕。
?而弹琴的人似乎能感觉到他的伤已经痊愈,手指便停止了拨动,琴声嘎然而止。这给刚摸出点线索的冷月来了个措手不及,他提起轻功,向已经确定了的是声源的方向奔去,可任他找寻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可见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可究竟是哪位高人愿意对他施以援手?
?冷月重回到破屋,准确的来说,那已经不能够唤做屋子,因为它已经完全看不出屋子的原型,地面上全是乌瓦的碎片,本就不坚固的砖石受到砸击后更是被摔得四分五裂,周围的野花枯草被拔出了根,里面翠绿的汁液流出来,涂得深黄色的泥土五光十色,让人作呕。
?冷月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他的目光锁定在搁置在一块碎裂的土砖上那抚血红色的玉帛上,那是玉旨,玉旨是血颜堂堂主专用下旨的帛书,难道蓝修知道自己武功恢复,又给自己下任务?冷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打开了玉旨。
奉天承运,堂主召曰,冷月武功全失,废人一个,对血颜堂毫无用处,血颜堂绝不是他人的长期饭票现决定,将冷月逐出血颜堂,从此冷月与血颜堂再无瓜葛,钦此
?看完之后,冷月自嘲一笑,原来自己对蓝修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一条狗,亏他还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对她来说并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可有可无,原来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罢了,罢了,走了也好,远远地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永远不要回来。可是,这些年帮蓝修做了这么多事,杀了这么多人,在江湖上他早已是树敌无数,只是有血颜堂的庇护,他才没有死在那些人的手里,纵然他武功盖世,江湖中那些武功高强之人也不在少数,若是真与那些人交起手来,他也撑不了多久。天下之大,哪里又是他的容身之处呢。
?难道把自己武功恢复的事情告诉蓝修,祈求她不要赶自己走?不行,绝对不行,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离开他此生最恨的血颜堂,怎么可以放过,他就不信,凭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能在这浩瀚江湖闯出一片自己的天空。
?这样想着,他迅速收拾起东西,带上两三件贴身之物和几块碎银,再从床底拿出五六块干巴巴的馒头。东西都收拾好后,他走出门外,抬头看了看这个他生活了16年的地方,即将离去,他却一点留恋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转头欲走,目光又督到那抹血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明媚,相比之下,藏在血红色下露出一角的蓝色粗布则显得有些碍眼,他走到玉帛面前,轻轻抽出那块蓝色粗布,那块粗布上写满了字,却沾染在上面的不是黑墨,而是焦红的血。或许是存放太久,血迹已经风干,上面的字已经不太清晰,但认出上面的字对冷月来说,显然不是难事。
?孩子,我临死前拜托堂主,把这封血书在你长大后交给你,如今你看到了,想必一定及第,有些事你该知道的,也是时候知道了,你姓葛,唤明陌,是我葛家三脉单传。我们的祖先曾是大禹治水时的大功臣,百多年来,各朝王室世世代代都敬我葛家三分,然而我葛家从不干预政事,所以也未曾树过敌。现在的这场大浩劫,灭我葛家全族,你是我葛家遗孤,我牺牲自己让血颜堂堂主收留你,希望你不辱我使命,努力习武,为我葛家报仇雪恨!
?冷月彻底震惊了,他…他叫葛明陌,从他记事起,身边所有人都叫他冷月,那是蓝修赐给他的名,每个血颜堂的杀手都会被蓝修赐名,可他从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葛明陌,是他的真名,还真是不错呢。呵,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杀人的小毛孩子,我要报仇,一定要找出当年灭他全族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