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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用心恶毒的牧羊人(2)

为什么有意放了他? 他想只有到了长安醉仙楼洽谈玉石生意时才会明白的。他心想这是个好兆头,便把那个纸卷和铁箭头保存起来,设法派人扮成商人去长安与醉仙楼的人接头。

铁顿望着西边的天际陷入沉思: 我不能白白损失了两千多人马,我要报仇,把那向着且鞮侯单于的汉皇帝的正使和且鞮侯单于的亲戚以及使臣全杀光。

可我远离他们无法动手,怎么杀? 说不定这时且鞮侯单于已派人马去接应他们了,我势孤力单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何报此大仇呢?

他在帐篷外面的草地上这样想着,遥望着远处的群山,突然他看到了一只鸽子向他所在的地方飞来,他不禁心头一喜:我的信鸽回来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那只鸽子果然盘旋而下,落在他的肩头,他抓住鸽子亲吻了一下它的头, 然后从它的一只脚上取下一个皮带环,从环中取出一个小纸筒,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些匈奴字:

铁顿单于:汉朝使臣即将越过沙漠,如何对付?请赐教。可比奴尔叩拜单于。

铁顿看完后思考了一下,他给灰色的信鸽亲自喂了食和水,让它休息。他在草地上望着遥远的山脉苦思冥想着,终于想好了一个好办法,于是,他回到帐篷里伏在桌子上写出了一个纸条,他把纸条卷成一条细捻子, 塞进皮带环, 戴在灰色鸽子的左脚上,然后,把鸽子放飞了。

那信鸽越过远处的群山不见了, 铁顿才收回期盼成功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帐篷沉思起来,他想着该如何派人去长安与陌生人接头,接头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他也猜不透。

不管什么内容,他决定派人去接头,反正不会有什么危害,因为那射箭的人故意放了他, 如果有什么恶意的话那放箭的人绝不会让我活下来。

在越过沙漠的山脚下有一块小草地,草虽然长得不高,但也芳草如茵,绿色喜人。在靠近山脚下的草地上有一个并不太大的水泉,泉水虽然不深,但也很清亮,牧人们常常在这里支起帐篷放牧牛羊,然后又翻过大山向更大的草场转移,所以,这里仅仅是一个暂时休憩的地方。

现在,有一个年轻的牧人赶着一群羊在这里放牧,牧人坐在小帐篷外的草地上仰望天空悠悠的白云,沉入遐想之中。

有一只灰色的鸽子慢慢地飞下来落在他的肩头上, 他抓住鸽子吻了一下它的头,然后取下它脚上的皮带环,又从环内取出一个细小的纸捻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匈奴字:当他们越过沙漠时,可在泉水里放毒,毒死他们的人马。铁顿单于。

他把纸捻子烧毁了,给鸽子喂食喂水后,放在帐篷里让它和另外的一只雌鸽子在一起亲吻,享受爱情的滋味。这个牧羊人便是可比奴尔。

当他放眼沙漠看到荡起微弱细小的沙尘时, 他便意识到有马队快过沙漠了。于是,他收起小帐篷,驮在马上,赶着羊,提着鸽笼子,向山上走去。等羊群翻过山去,他装做来水泉往皮袋灌水的样子,把一包毒药撒进泉水,然后又不慌不忙地翻过山去。

可比奴尔年约30岁,长得瘦长而又精悍,黑红的脸上有一双机灵的小眼睛,无论相貌或者穿戴都像个十足的牧人。

他骑着马,赶着羊群,向远山深处的大牧场走去。他想在大牧场把羊卖掉,然后放回一对信鸽,骑上马向铁顿的老巢逃去。

他边走边想,那些穿越沙漠的人马肯定用光了水,肯定渴得忍耐不住了,他们肯定会跑到水泉里去喝水,当他们喝下水大约半小时后,便会被毒死。在半小时内,他们所有的人和马肯定都会喝下有毒的水, 所以, 他们和他们的马一定会全都死在小草地。

苏武带领人马整整赶了五天五夜,才越过辽阔的大沙漠。马在沙地里不能跑,只能慢慢地走,等到他们快走出沙漠时,储存的水已经用完了,他们忍受着干渴,坚持着走出大沙漠,来到了小草地。

沙漠的干渴使他们气喘不止,嗓子冒烟,浑身燥热,两腿无力。马也显得浑身火燎似地难受,大张着嘴喘粗气,仿佛嗓子干得要起火,一个个都显得浑身疲软无力,四条腿坠着千斤石似地迈不动,只想卧在地上睡过去。

但苏武一个劲地大喊大叫着不让马卧在沙漠里, 而让人下马牵马走,不断地鼓励着快要倒下的人坚持牵马走出沙漠。

他们忍着千辛万苦和即将渴死的折磨, 终于战胜死神的威胁而来到了小草地,争先恐后地扑向水泉去喝水。

然而,却被苏武劝阻了。他说那泉水里有毒,喝了水会被毒死的。大家听了愣住了,问他为什么说泉水放了毒?

他指着死在泉水边的一只山鹰, 又指着远处山坡上的一只马鹿,对大家说:“你们看,它们肯定喝了这里的泉水才死去的。

你们看那只山鹰,它的嘴里和眼睛以及鼻孔都流出了紫黑的血,这就证明它是中毒死去的。

于是大家上前查看,果然看出是中毒而死的,于是大家忍住干渴,不喝泉水了。有的人疑信参半,认为那鹰也许是和那马鹿争斗而死的,而山坡上的马鹿也可能受了重伤倒在那里死去的。

正在猜疑不决时,又飞来两只山雀,也许它们是一对恋鸟,欢天喜地地飞到泉水边,伸长了脖子去喝水,当他们喝够了水,刚要飞起时,却不料一前一后地跌落在地上吐血死去了。

所有站在草地上的人望着这一对死去的山雀, 顿时目瞪口呆,他们相信了苏武的话,望泉生畏了,再也不敢提起喝泉水的事情了。

大家都望着苏武着急,心想渴的快死了,该怎么办? 正在这危难之中,匈奴使臣中有人说别着急,只要翻过这座山头,就是大牧场,那里有湖水,大家听了立刻振奋起来。

苏武命令人马翻过这座山, 听说山后有湖水, 大家来了劲头,不顾一切地牵马翻过了山,看到在深山之中出现了一个大草原,在山边紧挨草原的凹地上有一个湖泊,碧蓝的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了轻微的涟漪,十分悦目,十分诱人。

在湖边上有几顶帐篷, 从帐篷里走出来男女老少好奇地看着苏武的人马,为了保险起见,苏武先让马喝下水,证实水无毒,然后再让人喝水解渴,大家喝下水,顿时精神大振,喜不自禁,他们大有从死神的魔爪下又复活了的感觉。

苏武就在湖水边安营扎塞,把马放入草地吃青草,人在湖边埋锅做饭,解除干渴后的饥饿。吃饱喝足之后,苏武询问帐篷内的牧羊人,从他们的回答中,证实他们都是真正的牧人。苏武又问是否发现可疑的现象,那几个牧人说看到一个单身牧羊人,把羊卖给他们,提着一只鸽子笼,骑马往西走了。

苏武心想这个单身牧羊人很可能就是放毒的人, 无论如何要抓住他,从他口中了解一些有关铁顿的事情。

他想派人前去追赶,但考虑到那人已经飞马逃跑了,已经跑远了,很难追上。不如自己亲自去追赶,因为,他的汗血马追风逐电,肯定能追上。

他骑上汗血马,带领五名侍卫,一律骑上马,向西边的山路飞快地追去。

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通向西边的深山, 在山路的两旁是连绵不断的丘岭,上面长着稀疏的灌木和荆棘,给人荒凉的感觉。

苏武的汗血马驮着人像一只低飞的山鹰向西边的深山疾驰而去,那红色的马仿佛理解了苏武的心思,不用扬鞭,也不用吆喝,它用尽全力,飞也似地狂奔。

那五个侍卫的马虽然也是一流的快马, 但跑起来却比苏武的汗血马差远了。尽管那五个侍卫不停地扬鞭催马,但始终追不上汗血马,它们被远远地甩开了,离汗血马足有二里之遥。

随着时间的拉长,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距离虽然拉远了,但方向不变,那五个侍卫始终沿着山路向西追去。

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山,在大山的脚下发现了两条叉路,一条山路向北,另外一条山路向西,这两条山路都通往深山,那单身牧羊人究竟逃向哪条山路呢?

苏武勒马停在叉路口,一边观看路上的浮土和马蹄印,一边仔细判断,结果他发现往北的山路浮土上留下了马蹄印。

向西的山路浮土上没有留下崭新的马蹄印, 但却留下了一些马粪,他下马拣起马粪仔细看,却不是新鲜的马粪,而是很久前的马粪。

苏武断定那牧羊人骑马向北逃走, 而故意把干马粪撒在往西的路上,以迷惑追赶他的人。苏武从箭袋抽出一支箭,把箭放在往北的山路上,箭头指向北。

为了抓紧时间,苏武当即骑上马向北面的深山疾驰而去。他的五个侍卫来到叉路口,看到苏武放在路上的箭,也立刻向北路追去。

向北的一条小路崎岖不平,但小路长着稀疏的小草,没有浮土荡起尘烟。在小路的两旁都是雄伟高大的山岭,蜿蜒起伏,连绵不绝。

在高山之上长着青翠的松树, 由于高山顶上的天空云雾缭绕, 不断翻滚把松树遮蔽得时隐时现, 很难看清松树的真正全貌。

苏武一边放马疾追,一边暗自思忖:假若牧羊人单人匹马隐藏在这云雾缭绕的山林里,那将根本无法寻找。

因为, 这起伏连绵的高山峻岭和时隐时现的松林一直向北延伸,似乎毫无尽头,在这样神秘莫测的大山密林里追寻敌人谈何容易。

苏武一边思考一边飞快地疾驰, 蓦然地想起这里是且鞮侯单于的领地,那牧羊人不敢在此久留,他必然会逃向铁顿的藏身老巢,于是他继续催马向北疾驰。

猛然间,苏武看到前面的天空突然飞出两只鸽子,一前一后向北方的天空飞去。他不由心头一喜,觉得牧羊人就在前面。

两只鸽子肯定是牧羊人放出的信鸽,由信鸽的北飞,苏武断定牧羊人就在前面不远的山路上骑马飞奔。

于是,苏武轻轻一抖缰绳,两脚一磕马肚皮,那汗血马立即像飞似地飘然而起,向前面箭射而去。

追了不大一会儿, 苏武隐约看见前面的山路上飞奔着一匹马,马上是一位牧羊打扮的人影。他立刻精神大振,对汗血马悄声说道:“马儿,追上去,快! ”

听到他的话,汗血马四蹄点地,疾飞而起,拼命追赶而去。

眼看快追上了,牧羊人可比奴尔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心想有人追上来了,不由回头一看,看见苏武的汗血马风驰电掣般向他奔来,他心中一惊,立刻调转马头,停下来,从身后拿出弓箭,搭箭在弦,急忙向苏武的脸上射去。

苏武看到疾射而来的飞箭,急忙用剑把眼前的箭拨落在地,催动汗血马向前追去。可比奴尔连忙连发弩箭,射向苏武,苏武一边骑马飞奔向前,一边用剑不断拨落飞来的弩箭,终于在乱箭之中靠近了可比奴尔的马。

可比奴尔收起了箭,用马刀应战,狠狠地砍向苏武,苏武躲过他的砍刀,挥动手中剑,飞快地刺向可比奴尔持刀的手臂,他想使可比奴尔失去刀,然后生擒可比奴尔。

可比奴尔跃马倒纵,躲过苏武的一剑,他趁苏武的汗血马飞奔扑空的一瞬间,立刻催动马向苏武闪电般冲上来,同时举起手中的马刀,向苏武的头上猛然砍去。

这一刀来势凶猛,眼看即将砍中苏武了。苏武一勒马缰,汗血马腾空而起,倒纵而去,使可比奴尔的砍刀落空。

可比奴尔人马扑空,苏武一抖缰绳,汗血马急忙冲上去,扬起两只前蹄,猛踩可比奴尔的马头。

与此同时,苏武伸出手中剑猛刺可比奴尔的左腿。可比奴尔面对如此险情,急忙猛勒马缰绳,那马立即倒窜而去,躲过了苏武的剑和汗血马的踩踏。

二人就在马上展开了生死激斗。苏武本来就可以刺中可比奴尔,但他为了抓活口而不想杀死可比奴尔,所以,二人拼斗了半天,始终不见胜负。

可比奴尔急于脱身,心想不杀死苏武,难以脱身,便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柄飞刀,向苏武猛地打去。

苏武看到飞刀即将刺向自己的脸面,他闪电般一偏身子,伸出左手抓住飞刀的刀柄,当即把飞刀抛向可比奴尔的左臂。

可比奴尔眼看飞刀回击自己的左臂,情况危急,当即用双脚猛磕马肚,那马腾空而起,飘在半空,躲过了回击的飞刀。

人虽然躲过了飞刀,但马却没有躲过,由于马飘在半空,那回返而去的飞刀,虽然没有刺中可比奴尔的左臂,但刺在马的屁股上,那马立刻飞奔向前,准备逃走。

苏武见此情况,生怕那马驮着可比奴尔逃走,立即催动汗血马从后面飞快地追上去。汗血马像一只鹰猛扑而上,追上那马,扬起前蹄,使劲一蹬,把那逃奔的马蹬倒在地上。

可比奴尔从马上摔下来,就势来个“懒驴打滚”滚向一边,躲过了汗血马的踩踏和苏武的剑刺。

滚在地上的可比奴尔眼见自己的马就要被汗血马踩死了,他急忙又掏出一柄飞刀,向汗血马的马头打去。

汗血马只顾用前蹄猛踩倒在地上的马, 没留神可比奴尔打来的飞刀。那快如闪电似的飞刀,直对汗血马的左眼飞射而来,眼看就要打中汗血马的左眼了,苏武不由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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