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雪风欲言又止,但见水景明只是笑笑,又招呼自己用饭,也只得罢了。只是心底暗暗思虑,是否要将这么个反常的情况,上报阁主。
“不必告诉师傅,师傅是知道的。”这人已经绕着她转了这么多年,师傅岂会不知,想来师傅与他之间也少不得摩擦,此时不必为这等小事儿劳烦师傅了。水景明头也不抬,叮嘱了水雪风两句,她自然是知道水雪风想法的,师傅对雪风下的最为优先的命令便是保护自己,任何关乎她安危的都要告知师傅。
“景儿,”水雪风顿了顿,“若是当真有状况,你不能瞒我。”水雪风一本正经的看着水景明,他并不怕保护不了景儿的周到,只怕景儿会自行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且莫要离了我身边。”水景明笑了笑,从她正式入了水阁,水雪风几乎日夜都不离她身,她做哪些事情,瞒得了别人,甚至瞒得了师傅,又岂能瞒得过水雪风。
“自然不会。”水雪风颇是郑重点点头,“我自当你是妹子,会护你到底。”
水景明持箸的手一停,仍旧动作流畅的夹起其他小菜,“怕是要快些吃了,不然占不到你的好位置了。”
“啊?”水雪风算算时辰,用饭行云流水。
“送到了?”略显得空落的旷野之上,樱红不知名的野花满布,邻着一条细小水流,一个正蹲在这水流边上捡着被水流磨冲圆润的卵石身影几乎被这高立的野草掩盖。那人手中卵石极为常见,偶尔几个色泽透明的,这人也似乎不甚喜爱,总也看不出他选这卵石究竟是凭依什么。
“是。”在他身后不远处,倒是站着一个一身棕色挂着奇异面具的男人,此刻身形秉力,极具威武。
“她可说什么?”蹲着的那人拨弄卵石的动作慢了两分,慢悠悠的声音衬着水流甚是悦耳。
“呃,水公子不曾说什么。”挂着面具的男人直觉得后背冷汗在往下流,主子让他用这种方式给水景明送去消息,还问有没有回话,但凡正常人也不会有什么回话吧。
“哦?”蹲着的那人手中卵石掉了一颗在水中,掀起小小波澜。
“水公子刚收到银镖她的随从就已经回来了,来不及说什么。”挂着面具的男人的心随着那卵石掉落狠命的抖了一抖,但声音还算得上平稳的回答。
“原是这样,她那几个随从还真是碍眼。”那始终蹲着的人似乎没了捡石头的兴致,“算了,也没甚好看的。”说着,人便站起身来,却不曾转身,悠悠闲闲的上下抛着方才捡起的卵石。
“可还要继续跟着水公子?”挂着面具的男人忙再次请示。
“水澜波死哪里去了?”没回答背后人的话,这人反倒追问了一句。
“水阁主已经动身前往外域。”
“这次跑这么远?还把小痴儿丢下在这,哈哈哈哈。”他抓住卵石反握在手中,袖子轻挥,“你且去罢,这几日愿意作甚作甚。”说完话,他弯腰将一直在这细流边上的一顶草帽捡起,戴在头上,左摇右晃的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