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景明此时正值站在桥头,低头再看了一眼脚下运河,手下轻捻枝头,那红梅便碎落枝头,顺着风飘荡水面,引来不甚明显的涟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水景明低声重复,再没有别个比她更清楚这两句的意思。
这人却偏偏用这两句来刺激她,明知。
余小见水景明呆呆的竟将这剩下的红梅花儿揪了,倒也没拦着,看着这花瓣顺着水涡打着旋儿,“水池儿,既然大热天的都能种出梅花儿来,这找你的人是专门做这些玩意儿的?”这人也有点意思,果然跟着水景明能看到好玩的。
水景明捏碎最后枝头上的红梅,到捻得指尖上一股清香,“许是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罢了。”说罢笑了笑,将花枝也顺手丢弃了,转身回城中,总要寻个落脚处。
“当真丢了?”这声音是被埋在一片竹林之中。
一名黑衣带着面具的冷峻男子笔直伫立在外,“是。”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冰凉。
竹林微风阵阵,似乎有力度推动。“呵呵,随她吧,反正也是给她看的,她高兴扯了就扯了,但凡看到了就好。”竹林中的男子随意的回答,似乎送出的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东西。
冷峻男子纹丝不动,“是。”
“你去罢,马上就要见到她了,我还要好好准备一番。”竹林里的人似乎开心的异常,这般轻松的放人离去,饶是冷峻男子也觉得身形一轻,几个跃步,便不见了影踪。
余小背着手,牵着自己选的骡子,一步三摇的晃在水景明身前半步,他是决然不愿在水景明身后的,理由很是简单,他不是谁的跟班,也不是谁家的书童。水景明对此不过但笑不语。
终于是到了落脚处,余小挥挥手,自己回屋里休息去了,自从知晓了水景明女儿身,他自然不好总拉着水景明到处跑,或是直接闯入人家房内,彼时想一想当初自己那做法,水景明也还真是个没心眼的。
余小刚出了门,梁上就刮下一阵风。“景儿,”黑衣如墨,水雪风绕着水景明一圈儿乱转,“这夜里你一定不能出去。”
水景明坐在屋内桌上,任凭水雪风来回徘徊,反正雪风步伐一向轻巧,便是如此来回隔壁屋里也听不得丝毫脚步声。“景儿你有没有听得我说话?”
水景明摸摸桌上的茶壶,转身打开房门,招呼来回查看的店小二上壶热茶水,小二忙不迭答应去了,水雪风自然是藏在小二看不着的角落,盯着水景明一阵不放。
待关上门,水雪风就干脆跳到水景明面前,“景儿,你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我也是不答应的。”
水景明有几分好笑,明明先前说定了,此时水雪风明显是又反悔了,“他不会伤我。”那人虽是一向狂妄,却不知为何待她算得上宠溺至极,哪怕明知她嫁过人,也巴巴听到她回归水阁后送各类消息来。痴心蛊让她总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晰,这似有似无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