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神点了点头,说道:“这根羽毛对那只鹰来说,也只算是一根汗毛而已。”
黄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的说道:“照你这么说的去想,这只鹰的体型的确很大。”
捕神再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大,而是非常大,大到无法想象。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绝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大的鹰。”
黄溥静静的看了捕神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真的亲眼见过了那只鹰?”
捕神看了看黄溥身前的那杯酒,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示意。
黄溥很爽快的喝下了第三杯酒,捕神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我当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
捕神用手指了指昏睡在旁边桌子上的李黑巧,黄溥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然后又看了看捕神,脸色显得有些平静的说道:“你没有亲眼见过就相信她说的话?”
“我当然相信,不然的话,又有什么东西可以不留痕迹的偷走林府门前的那两个铜狮子。”
捕神忽然大笑起来,他将酒坛子拿了起来,并且送到了嘴边,然后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一坛子酒很快就被捕神喝光,喝的一滴不剩。
“啪”。
酒坛子已经被捕神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唉,这就真是不错,可是我却不能再喝了。”
黄溥的眉头轻轻的一挑,说道:“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管住自己的嘴!”
“我也不想约束自己的嘴,可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黄溥感觉到捕神身上传来的那种压力,连说话都有一些困难,双手紧握,瞬间便有汗水从掌骨中流出。
“你不得不做的事情是什么?”
“救人。”
“救人!”
黄溥似乎被人戳中了自己的痛楚,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要救谁?”
捕神微微一笑,那是苦笑,所以捕神迅速收拢了笑容,他的眼睛看向黄溥身后。他的身后只是一堵墙,什么都没有,但是捕神却好像已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的景象。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救的是谁?”
“你这话什么意思?”
黄溥完全听不懂捕神的话,而他的问话没有得到捕神的回应。
“现在该你回答我三个问题了。”
捕神的眼神忽然一凌,像野兽一般狠狠地盯着黄溥,语气也带着一丝阴狠。
“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噗通”。
被捕神这么一瞪,黄溥之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看光了,流失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被一个人看一下就会被吓得灰飞魄散。
黄溥确实在害怕,他也确实应该害怕。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代表千言万语,而此时的捕神,正在时时刻刻的盯着黄溥的眼睛,使他的眼睛没有多余的力气望向别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黄溥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面前的捕神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官,什么谎话都无法逃脱他的法眼。
“我们是湖底城的人。”
黄溥口中的我们自然是他和李黑巧,这一点,捕神料的不错。
“轰隆”一声,黄溥身后的那面墙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那名新上任的店伙计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惊吓的慌不择路,竟然一头撞开了那面墙体,夺路而去。
“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我之间的帐以后再清算。”
这一下,不光黄溥愣住了,连捕神都为之一震。
“这湖底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算死鬼害怕到这种程度!”
捕神不认为这么一个“出名”的地方自己竟会全然不知,便问道:“你们的名号好像很响,可是却从未听闻?”
黄溥此时已不再以黄溥的身份说话,他已经去掉了伪装,露出了一副看上去天真实际上却非常奸诈的一张脸。
捕神见过这张脸,这是一张俊美的脸,这是一张女人的脸。
“没想到居然是你!”
“呵呵,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是有你捕神猜不到的事情,我个人感到十分的荣幸。”
女人脱掉了裹在身上的衣物,也甩掉了绑在双腿上的假肢。被脱掉的衣物落地后发出的沉重声音,说明了它们的分量。
此时的女人,已不再拥有黄溥那般健壮的身躯,个头儿也缩短了一截,捕神看着她的眼睛不禁为之一亮,他还从未见过这种易容术。不但可以改变容貌,还可以改变体形。
“看来你们湖底城还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地方,看来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孤陋寡闻的人了。”
女人笑了,她的笑容很甜美,她走到了李黑巧的身边,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说道:“其实你不算是孤陋寡闻,在外面知道湖底城的人并不在多数,相反的,非常之少。”
有外面,自然就有里面,捕神不知道她所说的外面和里面是什么。
“外面是哪?里面又是哪?”
捕神自信自己完全可以对付眼前的女人,但是他的表情不是很从容,甚至还有些愤怒,而女人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似乎并不担心捕神会对自己不利。
“外面就是指自由的人,里面当然就是不自由的人了。”
捕神很聪明,他已经猜到了女人的意思。
“看来刚才那个人去过湖底城了。”
女人问道:“你应该认识他,你为什么称呼他为‘那个人’?”
捕神说道:“因为我看出来他很害怕你,所以不想说出他的名字。”
紧接着,捕神又问道:“可是我很好奇,他既然去过你们那里,为什么你却不知道他是谁?”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抚媚,可是捕神却无法欣赏这种美,他的表情更加的凝固了。
“你这人还真是聪明过头了,难道你会认识这个镇上的所有人吗?”
捕神也笑了,却是苦笑,也许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的确有些愚蠢,而实际上他心中的苦并不是这个,而是真正的黄溥的安危。
若不是长久的朝暮相处,一个人不可能了解另一个人的脾性。
“你装我的兄弟装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