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的时候,雪刺奇催马前行,直奔女巫家。他心里琢磨:看来事态很严重,阿布利的走失事件很可能成为阿梅鲁攻击他的利器,毕竟呜林哒和两个黑水靺鞨人都在他的家里。而且,正是乌林哒出主意上大虫谷,阿布利才中的盅毒。如果让这些事情发酵扩大,最终局面可能难以控制。
雪刺奇越想越后怕,催马越急。
女巫家在村边的庙宇旁,一个大大的茅草房,周围是篱笆架成的四合院落。此时,茅草屋内两盏油灯透过窗户忽明忽暗地闪烁。
雪刺奇系好马缰绳,房门没有插,推门而入,只见女巫正背对着屋门盘腿而坐,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不停摆弄。
“雪刺奇,是吹绿野草吹壮牛羊的春风将你给吹过来,我的孩子,快坐到我身边来。”女巫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们的智者,很抱歉打搅您。我---”
“孩子,”女巫慈善地说道:“我知道你今晚会来,特意点了两只油灯等你,来,过来,让婆婆看看你。”女巫此时才转过头,仔细端详着已经站在她身旁的雪刺奇。
“智者,托您的福分,我和我的孩子像大森林里的黑熊一样健壮。”
呵呵呵呵。。女巫微微笑道:“那就好,我记得你小时候长得很瘦很瘦,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终于变得比野马还强壮,你的儿子继承了你的体魄。”
雪刺奇屈身半跪,为女巫倒了一碗水。“我们的智者,我今晚来主要是为了……”
“孩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女巫打断了雪刺奇要说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铺开一看,是一张勾勒的地图。
“雪刺奇,看看这张图,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女巫将地图推到他面前,将油灯也放到地图的旁边。
女巫说道:“这是一张边界图,我们的村落在这里,而挨着我们村落的西南是北室韦呜骨喇部,东南是勿吉索离部。”
“哦?”雪刺奇定睛仔细观看,不禁问道:“这些部落以前就和我们部落挨着吗?”
女巫摇摇头,“先前这些部落还在远方,只是这几年连续战争,战火已经将他们驱赶得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智者,这么说,呜骨喇部和索离部都是被战败后才迁移到现在的地域吗?”
“可以这么说,但不全是这样。很多部落迁移到一个地方,他们会不停地扩大地域,保证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抵御外侵。现在看看这两个部落,为了使其变的强大,竟相争夺大片土地和那里的牛马。他们的胃口大到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的村落了。”女巫说到这,脸色变得苍白,神情很没落。
“是的,从地图上看,他们比先前地域大了很多。”雪刺奇说道。
“雪刺奇,你在看看这里,我们村落的北部。”女巫手指达末娄北部地域,重重地点了点手指的地方,言语道:“这个部落叫铁索部,与我们还有一定的渊源。”
“渊源?什么渊源?”雪刺奇仔细看了看地图,不解问道:“从地图上看,我们离铁索部那么遥远,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怎么会有渊源呢?”
“我的孩子,那是风沙迷住了你的眼睛,黑暗困惑了你的大脑。”女巫说道:“阿梅鲁是那个部的?他是从那个部逃离来的?”
“阿梅鲁?”雪刺奇想了想,惊呼:“阿梅鲁以前是铁索部的首领。”
女巫转过身子,合手拜了拜,低声道:“我有种预感,阿梅鲁的心已经朝向铁索部。”
“难道阿梅鲁还会回到铁索部?”
他不仅想要回到铁索部,还想当铁索部的酋长。”
“啊?”雪刺奇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呼:“难道这也行?”
女巫点点头,“阿梅鲁始终没有放弃当首领的欲望,这些年他暗中跑到铁索部,其目的就是要从新组建他原来的部落群体,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可他为什么还要躲到我们这里当一个普通猎人?按理说他应该回去才合乎情理啊。”
“阿梅鲁当然想回去当他的首领,可他对瘟疫的地方始终忌惮,很怕沾染上病毒,所以一直都隐藏在这里暗中操作。”女巫说这些话似乎早已知道,而且了解的非常清楚。令雪刺奇大惑不解的是,为什么女巫知道这些却不告诉他呢,这么多年就任其发展吗?
雪刺奇实在想不通,埋怨道:“智者,您都了解的那么清楚,为什么不像大家公开呢?还要隐藏这么多年?”
女巫无奈的摇摇头,“孩子,鳄鱼躲藏在深水里,你是看不出水平面的危险的,当它出水面才会露出狰狞面目。阿梅鲁在我们部落生活这么多年,从任何方面都变得很和善,从来没有和我们有过争吵或者怨恨,我们当然就得和他和平相处了。”
“那现在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阿梅鲁就像隐藏在我们身边的老虎,幼崽的时候乖顺可爱,可到了成年就变成了吃人的恶虎!”女巫气的将手里的念珠摔在地上,双手颤抖。
雪刺奇赶忙走进跟前,搀扶着她问道:“智者,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女巫站起身子,走到油灯旁挑了挑灯捻,接着说道:“你这次来也是为了乌林哒被人污蔑,打抱不平而来吧。”
“是的,现在满村都在议论乌林哒这件事情,至从阿布利走丢以后,矛头就指向她,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乌林哒受人污蔑,是阿梅鲁搞的鬼,”女巫肯定说道:“阿梅鲁想拿阿布利走丢一事,向乌林哒发难,进而影响到你。”
“影响到我?”雪刺奇一愣,“和我还会有牵连?”
“当然,”女巫转过身来,再一次端详雪刺奇,“你太善良了,还没有防范豺狼的意识。”
“请智者明示。”雪刺奇说道。
“现在村子正在推选部落首领,而你又是这次推选活动的组织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首领非你莫属。”
“智者,您是说阿梅鲁要和我争首领?可他不是想回铁索部当首领吗?”
“孩子,你永远不知道豺狼的野心有多大。”女巫愤愤地说道:“如果他当上了这里的首领,也就是当上了达末娄的首领,继而扩大到他们铁索部落,你想想这么大的地域,该怎样令人心动啊。”
雪刺奇终于明白了阿梅鲁的险恶用心,生活在同一个村落,却始终没发现还能有这么大的豺狼躲藏在这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是,智者,”雪刺奇仍然困惑道:“下一步如何操作呢?”
“老虎只有圈养才不会感到有危险,”女巫提示道:“如果一旦放虎归山,后果会很严重。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想方设法将他困在这个村落里,而你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展壮大实力。而他对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你都要心中装一个字。”
“什么字?”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