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风见他无兵器在手,左手只是这么连挥三下便已挡过自己三招快剑,听得那三声响声之后更是吃了一惊,寻思:“他手中明明没有兵器,怎地挡得我长剑铮铮作响?”他这三剑之所以叫霹雳三剑式,实乃三剑刺出快如闪电,攻出三剑仿若只攻出一剑,教人防不胜防。若稍有辨别不清只当一剑来挡,第二第三剑必已刺到身上。不料梦无常轻而易举就化解开。他边进招便留意梦无常手中的兵器,这时方白羽哇哇大叫着抢攻上来。
两人以兵器相攻,梦无常空手拆招,不见他手中拿有任何兵器。但他双手抵挡两人兵器之时总当当作响,仿若兵器相交。梦无常的双手就如同铁臂铜骨一般。
方白羽使得是从兵器室里拿的大刀,他爱使小聪明,与梦无常打斗也是出心不出力,只在边上游走。每当梦无常没留意到他之时,他便抓住机会,时不时砍出一刀。但梦无常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都能挡掉他的大刀。当他再一次趁梦无常不注意砍向其后脑之时,突然从梦无常的后背中反蹿一只手抓住刀刃。方白羽看见那只手突然大叫:“鬼啊!”梦无常手上一拧,大刀顿卷若纸卷,方白羽也被他甩出许远。
方白羽爬起身便往通道外跑去,吕清风叫道:“喂!方兄!你这是要去哪里?”他分神说话,梦无常一抓划过面门,勾掉了不少发丝,若再进一分只怕脑袋已被抓出五个咕隆,当真惊险无比。方白羽头也不回道:“吕兄!我帮不了你了,那是只鬼手啊!”说完,人已消失在通道尽头。吕清风闻言一惊,寻思:“梦无常无兵器在手却又如有兵器在手,莫非他的手不同寻常?”
只是梦无常的双手衣袖太长,几乎时刻掩盖整只手掌,吕清风倒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剑势一纵一挑,由缓转急,如霹雳般刺出三剑。这三剑皆冲梦无常的衣袖而去。“当当当”的三声,梦无常铁臂虽不惧怕长剑,但袖口却给长剑挑开,露出一只乌黑的鬼手。这只鬼手划来划去,仿佛从地狱中探出一般,这情形在这暗室之中显得异常诡异。鬼手或伸或拿或挡或抓,灵巧之极。每每与长剑相击都“当当”作响。吕清风寻思:“这梦无常什么时候多了一件如此吓人的兵器?这魔教之中倒是多人用鬼头斧铁鬼抓之类的兵器,但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灵活的,看他挡、抓、拿倒如自己一只手一般。”
再看着,吕清风心中寒意大起。他分明看到那只鬼手上有皮肤,只是已干枯得没有半点血肉,指甲尖尖的又弯又长,那手也并不是什么兵器,而是长在梦无常的身上。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却长着一只鬼手,怎能不吓人?
吕清风虽被吓了一跳,但这手既然是长在梦无常身上,想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这只鬼手诡异得很,忽伸忽缩,飘忽不定。他屡次措不及防,差点就中招。
梦无常哈哈笑道:“小子!你可见过我这枯手鬼影了,那小子早已经被吓跑了,你还不跑么?你再不跑,待会老夫施展出鬼影术,不声不息地把你的心挖出来,教你死得非常难看。”
吕清风闻言,吓了一跳:“枯手鬼影乃天下三大秘术之一,看这只枯手,料想梦无常没有骗他。据说这枯手一但发功,无论碰到何物,都如入无阻之境,就算铜墙铁壁也不在话下,就更别说挖人心脏了。枯手鬼影也是鬼盗门的看家本领,鬼盗门历代以此术偷遍天下,声名远播。
吕清风道:“枯手鬼影乃天下三大绝技之一,堂堂鬼盗门门主,却拿它来专干欺负弱小,强抢他人之物之事,他日传到江湖上,就不怕被人笑话吗?晚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取不回秘录,誓不甘休。”
梦无常道:“自不量力,看招。”梦无常运气一番,整只鬼手顿变得通红,仿佛被烙红的一根生铁。一抓抓将过来,吕清风不敢大意,挥剑去挡。岂料那手竟透过剑身朝他咽喉抓来。他左手迅速向鬼手点去,却穿透而过,豪无着力点。吕清风大骇,那只鬼手已抓住他咽喉,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整个人已动弹不得。
梦无常哈哈笑道:“你还要夺回秘录么?”吕清风道:“你杀了我吧!”梦无常道:“你这不怕死得性子,倒有我年轻时的几分模样。也罢!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你走吧!”
梦无常松开手,吕清风喘着大气道:“请前辈归还秘籍,晚辈立即走人。”梦无常道:“这本秘籍里边虽然空白无字,但你为这本秘籍,不惜以性命相搏,更证明老夫所料未差。自古以来,天下间的秘密无不是我鬼盗门先掌握,不然就愧对天下信息之门这个称号。”
吕清风道:“前辈见识多广,聪明绝顶,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只是这本神剑秘录和伏魔辟邪神剑事关到天下生灵的存亡,晚辈与觉真大师也是力尽艰辛才从血神教的手中抢到,觉真大师更因此而死。晚辈受大师临终所托,答应大师就算豁性命也要保护神剑秘录安全到达蜀山。所以前辈之命,晚辈不敢遵从。”
梦无常惊道:“你说觉真老和尚死了?”吕清风点头道:“不错,当日我就在现场,还是我亲手将大师安葬。梦前辈!你与觉真大师都是当真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相信你们定是旧相识,还请你看在觉真大师的份上将神剑秘录叫与晚辈,让晚辈带回蜀山,完成大师的遗愿。”
梦无常道:“可惜可惜,老和尚慈悲为怀,竟落得如此下场。这书你从何得来?可否与老夫说说。”吕清风见他语气变缓,态度有所软化,便将蝶恋山的经历一一讲出来,希望梦无常听过之后能返还神剑秘录。
梦无常听毕,说道:“老夫一直以为伏魔辟邪神剑只是传说,没想到当真存在于世间。我鬼盗门从此不敢再说自己是信息天下第一了。小子!东方日白曾数次派人拉几车黄金来向我打听有关伏魔辟邪神剑的事,还希望老夫出手帮他寻找,老夫都一一拒绝了。拒绝的原因,一是老夫不相信伏魔辟邪神剑的存在,二是老夫不愿与邪教有来往。但东方日白仍不死心,最近又派人来向我借本派瑰宝惊世秘录一阅,我也拒绝了他。如今他得知神剑出世,必派人来抢夺,你我二人当前之急是要讯速找到那姓方的那小子取回神剑,莫要让神剑落入东方日白的手中。
吕清风见梦无常只字未提返还神剑秘录一事,反是要自己先带他找到方白羽取到神剑,心想:“这梦无常果然狡诈无比,他非但没有丝毫还我神剑秘录的意思,反而还要我带他找到神剑,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可我吕清风岂是这么好骗的?单凭我之力是无法从你身上抢回神剑秘录,但沈师叔不是在张府之中么?我何不将计就计,先假意答应他,然后带他到沈师叔面前,一起合力抢回神剑秘录。”便道:“前辈说的是,我们快找见方兄。”
两人往通道中走去,忽听到“咚”一声,南面的石门闭合。两人心中皆感不妙,迅速朝北道口急走,忽闻北面有人哈哈笑起。梦无常惊道:“不好,我们中计了。”挥手往北道口笑声处发射暗器。岂料那伙人早有防备。火光之中瞧见一张偌大的盾牌支在道口,那飞针射到盾牌上纷纷落地。笑声之中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梦无常!你自持聪明,去而复返反而中我计,你服不服?”猛无常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夫杀了你。”说话间又射出一道道暗器。
那人有盾牌护身有恃无恐,笑道:“我劝你别激动,你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已催发了体内的毒运行。”梦无常哈哈笑道:“你那破毒老夫早解了,顺便还给你带了见面礼。哈哈!不信你回去检查检查。”那人不急不慢道:“你自持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现在不妨试试运气看,有没有觉得天井穴处有刺痛之感?”梦无常道:“想骗老夫上当,休想。”说毕,又射出几道飞针。他却突然“啊”的一声叫起,心中惊疑万分,又试了试运气,惊恐道:“你……你在解药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