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真道:“七年前有一日,天剑派的程女侠派人来说,他因机缘巧合之下在东海得到一块奇石,奇石可记人声,录人影,邀我和你师父前去探究。”
天剑派掌门程悠水和白云子还有觉真大师是知交好友吕清风从小便知,小时候他常伴在师父左右,三人时常相聚,或谈天下大势或切磋武艺或饮茶对弈,不亦乐乎。遇到奇难之事三人互相邀约共商对策倒也不出奇,但听到有石头可记人声录人影倒觉得大奇了。
觉真又道:“我和你师父将信将疑,但到了天山一切便都明白了。那块奇石一面透明如镜,一面却跟一般石头无异,站在石边可映出自己的模样,录人影倒勉强还可以说但记人声却不见得了。我和你师父瞧了半天就瞧不出奇之所在。我二人问程女侠这奇石奇在哪,她只笑不语,叫我二人细究。我和你师父又瞧了两日,仍看不出所以然来。心中料定是程女侠是念友情深想我二人前来叙旧,苦无理由,恰巧得到一块石镜便以奇石为名诱我二人前来。”
吕清风听觉真这么一说,不禁愕然,摇头道:“这程师叔未免有些胡闹了,让大师和师父白跑一趟。”四大修术派历来关系亲近,各派门中弟子皆以师兄妹相称,吕清风对程悠水也尊称为师叔。
觉真又道:“我和你师父心想她是女流之辈,性情难免有女子的任性,又想她一个女子做为一派之主身边没有一个知心好友却也是不易,倒也不怪她,又留在山中留了两日,到第五****二人便请辞下山,但程女侠却是不允,硬要我二人再留三日。”
吕清风奇道:“据晚辈所知,程师叔可是个性情豪爽之人,她既已见到师父和大师叙了旧没理由不让下山啊?却要等到三日之后,莫非......莫非三日之后有事情发生?”
觉真道:“少侠说得有理,我和你师父当时也甚感奇怪,这程女侠大反常性想必定有什么事满我二人,但这程女侠脾气也倔得很,你问她一次不说,再问也是枉然,我和你师父便又留了三日。”
觉真继续道:“第三日晚,是个月圆之夜。天刚入夜,程女侠便把我二人带到石镜前,让我二人等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和你师父突然听到一声吼叫,随即传来刀剑破空之声。我二人大奇,以为天剑派遭到邪魔攻击,正欲拔剑冲出门外。但这程女侠却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原你二人也和我一般反应。’心若无事,镇定之极。
吕清风听到觉真说刀剑之声,心已提了起来,心想:“不知是何方邪魔胆敢攻击天剑派呢?但师父和觉真大师加上程师叔三人,无论是任何妖邪定是叫他们有来无回了。”想到此,提起的心顿稍微放松下来。
觉真道:“程女侠指着镜面道:‘你们过来看。’我和你师父往那镜中一看,不禁楞住。只见那镜中有一男一女手执宝剑与一青龙在海上相斗,场面甚是激烈。你师父看了半响突然道:‘蝴蝶二仙东海降青龙。’随即大笑。我细细观看,确与史书东海志中描述的场面一模一样,这块石镜又是从东海得来,更相信无疑。”
吕清风道:“想必这石镜也是二仙用仙术将这场面记录下来,好让世人得知世间有两把神剑存在,待有妖魔扰乱人间,便以神剑诛之。”觉真道:“少侠说得对极了。原来那程女侠要我二人留下的原因是因为奇石每在月圆之夜才会现出画面,她深知没有证据说出来也不能让我等信服,所以非要我二人再留三日,倒也不是无理取闹。”
吕清风笑道:“倒是我们错怪她了。”他说的我们连他自己也算到里边,只因自己适才听到觉真说起时他也误会了程悠水。
觉真道:“当今天下,邪教血神教日益强大,教众不断骚扰百姓和残杀我正道弟子。血神教教主一身邪术更是天下无敌。十年前,我正道各门派结盟欲铲除血神教,最后双方在南海相遇。我与你师父联手与东方日白大战了三天三夜,方以微弱的优势取胜。我和你师父虽战胜了东方日白,但我二人也受了伤,最终无力继续追杀东方日白,剿灭血神教的计划也因此而破灭。回山以后,老衲与你师父细细研究东方日白的邪术,发现其用的不是我人族的聚气法门,而是与史书之中描述妖人的极为相似。”吕清风惊道:“大师与师父是怀疑东方日白是妖人?”觉真点头道:“我二人仔细分析探查,认为当今世上,也只有绝世妖人才能顶得住我二人联手。”
吕清风心感有理,觉真大师与自己的师父剑圣白云子是当今世上灵术修为最高的两个人了,不仅是当世,只怕放眼数十年前也无人能出其左右。而东方日白凭一人之力居然能战他二人三天三夜,邪术之高,当真骇人听闻。不过妖人天赋异禀,身怀异能,他们对人占有优势,若是悟性极强的妖人,最后的修为只怕也要比悟性强的人高出不少。”
吕清风道:“对了大师,妖人自战败以后都去了哪里?”觉真道:“据说,当年妖族战败之后,被二仙赶至蛮荒之界,永世不得返回人间。”
蛮荒界乃六界之中的荒凉之境,那里土地贫瘠,遍地黄沙,狂风呼嚎,是个穷恶之地。妖人到了那里别说能过上好生活了,就是能否生存下去也是个问题。
觉真道:“老衲和你师父曾通过蜀山秘境进入过蛮荒,那里的确住着妖人,这更说明传说是真的,但同时也说明了我人族之人既然有办法进入蛮荒,妖族之中的高手自然也能来到人世间。这样一来,东方日白是个妖人也合乎推理。”吕清风道:“大师!除了东方日白之外,还发现有其它妖人吗?”觉真道:“在对东方日白起疑之时,我和你师父担心妖族的人已大规模潜返人间,所以曾试探过他手下的四大护法和一些级别高的堂主,但这些人都是人族之人,并不是妖人。”吕清风道:“这就奇怪了,妖族的妖人个个身怀邪力,若东方日白要侵占人间,为何不带妖人前来?而是招揽我人族之中的败类?如此一来,以人族为主的血神教教众实力远不如以妖人为主的教众实力强大。”觉真道:“老衲当初也有这样的疑问,但和你师父去到蛮荒回来,一切便了然了。我二人断定东方日白不是不想带领妖人返回人间,而是其它妖人根本没有能力突破二仙封存在蛮荒的结界。他只身前来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吕清风道:“东方日白这是想要靠我人族之人帮助他成为天下之主啊!”觉真摇头道:“若只是如此,老衲就务须担心太多了,只是东方日白的心思并没有这么简单。”吕清风道:“这么说来,大师是发现了东方日白还有其它目的?”觉真点头道:“老衲在寻找伏魔辟邪神剑这些年,发现血神教的人也在寻找神剑。”吕清风惊道:“东方日白也知道伏魔辟邪神剑么?东方日白要神剑做什么?”觉真摇头道:“当年二仙是以神剑打败妖人,并将他们封印在蛮荒,说不定伏魔辟邪神剑能破除蛮荒得结界,所以东方日白才费尽心思来到人世间找寻的。”
听觉真这么一说,吕清风翻然醒悟:“大师说的没错,如此解释最是合理。要当真如此,神剑必不能落入东方日白的手里,否则蛮荒结界一破,妖族的人必结集攻打人间,到时人间必是一场浩劫。”觉真道:“少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在东方日白之前拿到神剑。七年前,我和你师父还有程女侠三人既知世间真有‘伏魔、辟邪’二剑,理当寻来,除魔卫道,捍卫人间。老衲这几年到处云游便是为了寻找神剑,史书东海志之说二仙斩尽妖魔,便将神剑封藏在人间的极寒之地。海冥志上却说神剑是藏在二仙住过的蝴蝶洞,埋在一个青龙守护的寒潭之中。这两本书记载有些出入。但东海志既记载二仙斩妖龙之事准确,我三人都相信此书之说,所以这几年老衲一直在苦寒的极北之地找寻。没想到却因机缘巧合来到此处,这世间也当真有蝴蝶洞。海冥志所记载料定也没错,这神剑想必就在此间。”
两人初穿出长洞便已听到水声大作,吕清风此时听觉真说起寒潭才忽然想起,说道:“大师!神剑既藏在蝴蝶洞的寒潭中,山后有水落之声,莫非那寒潭便在山后?”觉真道:“少侠说得有理,我二人前去看看。”站起身,飞快向水声之处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