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童老爷子总算被安全送到了张刺史府,童老爷子与童大小姐拥抱在一块儿哭泣的画面,不经让人感慨颇多,童府一夜时间,本是榭州最大的富商,现如今家都没了。
童老爷子看着童大小姐,见她消瘦了不少,眼里更是满满的泪花,但是他不能哭出来,这样只会让彼此两个人心里会更加难受罢了。
童大小姐看着自己的父亲,也是强忍住要流眼泪的冲动,父亲的白头发一下子多了不少,前些日子还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小老头,现如今,一看,用风烛残年形容都不为过。
童老爷子侧着脸看了看张过与张境止,眼神极其复杂,他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能说出口。
“童老爷,你有话就直说,能办的我们张府一定帮你办到!”张境止看出了童老爷子欲言又止,忙着问道,在童金君面前,张境止想多表现一下。
张过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察言观色,童家的万贯家财,一直是许多人眼红的对象,现在童家彻底落寞,童家要想继续存在于江南,童家就要成为张府的附庸。
“那老夫便直说了,望张刺史出手相助,为我童家上下几十条人命报仇,还有我那苦命的老妻。”说到这儿,童老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童大小姐也跟着父亲哭起来,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童家大小姐,跌落成寄宿在张府的普通人家,这其间的苦,童大小姐是有口说不出。
“童老爷与童大小姐,不必伤怀,张某答应你便是,这冉家那厮,连日来,愈发的无法无天,竟然做出如此残暴的事情,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他们!”张过抚着长须,铿锵有力的说道。
“嗯,父亲既然这样说了,冉家那厮也得瑟不了几天了,请童老爷与童大小姐放心,张家一定会为童家报仇雪恨!”张境止说道。
“童老爷,请你将那晚的情形如实诉说,老夫将命丁管家写出来,而后亲自去一趟万年县,为你们童家讨个公道!”张刺史对丁管家使了个眼色,丁管家立马心领神会,取出笔和纸来。
童老爷子将重阳节前夜,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通通讲了出来,崔县令的为虎作伥,冉未羡的狂妄残暴,崔府暗牢的黑暗,其他人的险恶嘴脸,历历在目。
“丁管家,你可一字不落的记下了?”张刺史对丁管家问道。
“是的,张大人,小的将童老爷的话一字不落都记下来了,请张大人过目!”在外人面前,丁管家都是叫张过为张大人,私底下都是称老爷,张过很满意丁管家这随机应变的能力。
张过接过丁管家写的状纸,飞快的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的内容与童老爷子口中所诉分毫不差,对丁管家投以赞许的目光,这位张府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办事效率没有随着年纪增大而减退。
“童老爷就多陪童大小姐说说话,老夫这就去安排事项,争取明日就前往万年县,为童家讨回公道。”张过将纸张折好,收入长袖之中。
“父亲,现如今万年县冉家的实力,根深蒂固,父亲前去恐有不测,不如由孩儿代替父亲去一趟万年县。”张境止为父亲的安慰着想,开口说道。
“是啊,再说冉家手握重兵,张大人您却苦无人手,张家家境也不是很富裕,招兵买马也很难成事。”丁管家紧接着张境止之后,开口劝道。
听张境止与丁管家这么说,张过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家毕竟不是行商的,家境确实不富裕,自己府上的人手确实无法与冉家对抗。
“张刺史不必忧心,童家虽然不在了,但是这几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不少,张家为童家报仇这事,童家愿意全力资助!”童老爷子明知道张过在演戏,但是也不得不开口这么说道。
“是啊,只要能帮我母亲于其他童府人士,报仇,我们童家愿意资助。”童金君非常迫切希望早日为母亲报仇,对于资助,她并不排斥。
“嗯,有童老爷与童大小姐的这句话,老夫心里就有底了,止儿,你陪我一起去万年县,这样你也可以安心了。”张过微微点点头,说道。
“是的,父亲,我一定会护父亲周全,并为童家讨个公道,报仇雪恨!”张境止对于父亲的安排十分满意,能亲自去为童金君报仇,自然是极好不过的。
过了一会儿,张过与张境止都离开了,屋子里只有童家父女两个人,童金君靠在父亲的肩上,仿佛回到了孩童时光,虽然父亲老了,头发白了,可是只有待在父亲身边,童金君才感觉踏实。
童老爷子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陪不了女儿多久了,他现在很放心不下,张家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友善,可是除了他们,童家还能依靠谁呢?
“父亲,你在想什么呢?能否和金君说说?我也想听听。”童金君知道父亲有心事,她想与父亲一同承受。
“金君,我们童家密室里的李无宁现在在何处?这一路上是不是他护送你们来张府的?”童老爷子思前想后,估计是有这个可能的。
“对的,父亲,你问他有何事?他前几天出张府,说是去看望他的师傅去了。”童金君不明白父亲怎会突然关心起李无宁来,所以这么问。
“你去叫小浣进来吧,我有件事情要嘱咐她去办!”童老爷子仿佛看见了一条明路,混浊的眼睛恢复了一丝丝光芒,低着头对童金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