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太阳照常升起。
赵芙蓉晚上一直在做梦,睡得很不好,今天起得晚了一些。
阳光透过白纱照进来,赵芙蓉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有些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似有千斤重。
她很不想动,可是继续睡,又有些说不过去,只好起来了。
赵芙蓉拖着沉重的身体下了楼,大厅里下人们正在打扫,陈锦荣和陆正霖都不见人影。
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多了,想必早饭已经吃过了,赵芙蓉身体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看春喜一直在忙,她就在一旁看着,精神头不好,可是总觉得闲着不好。
四处看了看,赵芙蓉看到了多余的抹布,拿起来就干活,春喜转头一看,立马抢过了她手里的抹布,嚷嚷着:“你干什么?!”
赵芙蓉一下子愣住了,她只是不想闲着,想帮帮忙而已,却没想到春喜的反应会这么大,好像她抢了她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我的活儿,我自己能做好,不用你多事。”春喜说着就把抹布扔进了水盆,脏水溅了了赵芙蓉一身。
春喜更加卖力地擦着茶几,边擦还边用力地推了推赵芙蓉,似乎嫌她碍事。
赵芙蓉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站稳之后身体又晃了晃,头晕晕的。她愣愣地看着春喜,看看看着,似乎就有些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春喜刚才那种护食的表情,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在了赵芙蓉的脑海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赵芙蓉木然地转身上楼,可是才走没几步,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芙蓉大病了一场,几乎一个星期都是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很少,即使醒着也不认人。
漆黑的夜晚,陆正霖站在床前看着赵芙蓉,他很久没有见到这么硬骨头的女人了。他等着她来求他的那一天!
缠缠绵绵的病了两个星期,赵芙蓉终于渐渐好转,人却已经瘦了一大圈儿,一脸的病态。
这些日子,陆正霖几乎每天都会来锦园,来到势必会送陈锦荣礼物,珠宝首饰,时下最流行的时装旗袍,每样都是价值不菲。
陈锦荣自然是每天都笑意盈盈,春喜他们私下里都对她羡慕不已。
赵芙蓉从他们的话里,终于知道了陆正霖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和陈锦荣的关系。他竟然是独霸一方的军阀司令,而陈锦荣和他也并不是夫妻,她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赵芙蓉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现在想想,她觉得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
上海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发什么什么事都不奇怪。
“赵小姐呢?”陆正霖坐在沙发上,陈锦荣正在划火柴,他忽然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锦荣的手顿了一下,火柴嗤啦一声划着了,红色的火苗跳跃着,映着她的脸分外的妖娆。
“她啊,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看锦园是留不住她了。”陈锦荣巧笑倩兮,点着了陆正霖手里的雪茄,挥手灭了火。
陆正霖看了陈锦荣一眼,皱了皱眉,鹰一样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
赵芙蓉又找了一天的工作,却还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一个铺子愿意用她。以前阿爹经常夸她心灵手巧,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一无是处。
终于,赵芙蓉站在了夜上海前,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和车水马龙,直到站的腿都有些麻木了,才终于走了进去。
“阿爹,原谅我,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