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亮像一只患了白内障的眼,白得诡谲。XX大学后山的坟地,赫然躺着一面硕大的旅行袋。旅行袋的旁边,一套铺开的衣裤整齐的“躺在”地上,像一具干瘪的尸体。此刻袋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蠕动着……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一只胳臂……一具男性的身躯从袋里钻了出来。有风,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气味,那身躯打了个寒战,低头干呕了两下。
“这是哪儿?”他环顾四周。
枯树,坟墓,是学校的后山!他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将那套衣裤穿上。摸了摸口袋,手机和钱包还在。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4月12号,凌晨两点!也就是他晕倒在寝室的七天以后。
“七天了,这怎么可能?!”他掐了自己一下,手背上立即产生了一块淤青,确实很疼。他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拔腿就向山下跑去。
树影幢幢,他似乎听见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阵笑声……
风越来越大,扯得窗外的树呜呜哀嚎。有什么东西催命似地拍打着宿舍楼的铁门。过了零点便农历是三月三,宿管老头儿没睡着也没有起床,只是面色凝重地摸住了床头的一尊菩萨像——年纪大了的人总是容易相信某些不该相信的东西。
终于,拍门声停住了,风声中转来说话的声音。
“喂,王伟吗?是我,周强…”
老头儿长舒了口气,准备起床將这晚归的学生狠狠训斥一顿。突然,他清晰地听见窗外的手机里却传来一声瘆人的尖叫。
“周强?!周强已经死了,你是谁?!”
老头儿浑身一颤,他害怕再听到些什么不该听到的。庆幸,许久,只有风声,屋外的异动仿佛凭空消失。他壮着胆子摸到了窗台下,战战兢兢地将头送了上去。
啪!一只手拍在了窗玻璃上。
老头儿“啊”的一声跌坐在地,抬眼望去,窗玻璃上赫然贴着三张咧着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