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魔帝答应,只听墙那边幽幽的传来学舌的超温柔声音,直让人起鸡皮疙瘩:“楼,守着你睡,好不好?”
“哼!”叶若初朝那边再提醒了一下,这才安静了下去。
“初儿,扶我起来,我自己喝。”说着,魔帝好强似的非要撑起身,似乎扯动伤口一般还闷哼一声。
叶若初赶忙把他按下。“小祖宗,你的伤口裂开怎么办?来,乖,我喂你,张嘴!”
就这样,叶若初就像哄小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吹凉了送进魔帝嘴里,还不时的替魔帝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药水。
喝完药漱了漱口,叶若初哄着魔帝安睡下了。看着魔帝平静的进了梦乡,叶若初这才喘了口气,离开魔帝的房间。
却见叶若初熄灯关门的那刻,魔帝又偷偷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无声的下了床。
叶若初疲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便想起了被她无情舍弃的东方云景,委屈无助的泪水如瀑而出。
她无力的在床上躺着,第一次感觉自己这般没用,对心爱的人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她想起东方云景的收魂瓶还在自己身上。
她多么想趁着夜色放他的魂魄出来,跟他解释自己的难处,求他宽谅,或者问问他家族里有没有可以救他的办法,或者有没有最后需要她能帮忙去做的事情。
可是,袁长老早就嘱托过,除非在最后有把握的时候放出他的魂魄,与肉体一次结合成功,否则轻易放出,对东方云景的魂魄损耗非常大。
想到这,叶若初还是忍住了冲动。既然司徒白的办法治不了东方云景,还是等袁长老返回之后再做打算。
想着想着,叶若初不知何时便安眠。
转天,在魔帝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叶若初便已经守在他的床前。
“楼?你醒了?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叶若初看魔帝睁眼之后,眸色从昨天的灰色变成了今天的湛蓝色,很是欣慰。
“我好多了,你放心吧。”魔帝扬起长臂,把坐在床边正向他探头的叶若初揽入他的臂弯,还轻轻拍着她的背。
“楼,我帮你擦擦脸,你漱漱口就先吃饭,回头记得喝药吧。”叶若初高兴的边给魔帝用温水泡过的面巾擦脸,边告诉他最大的惊喜:
“楼,你们竟然说东方死了没救了,今早我去看过东方,他的面色红润一点了,身体也似乎温暖了一些。这是好兆头,说不定过两天就活过来,没事了。”叶若初自豪的说,丝毫没注意魔帝不屑的撇着嘴角。
“那若是真的,自然是好事。你不会是心有所想,产生幻觉了吧?”魔帝依旧嘴犟,心里却赞叹司徒白的主意果然有效。
“绝对不是!”叶若初白了魔帝一眼,怎么每次她说东方的好消息,说东方的好话,魔帝和司徒白都会成伙的打击她?
让她好生鄙视!连龙犀这纯朴的孩子都被他们两个腹黑的货给带坏了。
第二天,一切顺利的过去,就像前一天,当叶若初熄灯关门的那刻,魔帝又偷偷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无声的下了床。
叶若初从魔帝的房间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东方云景的房间。她希望东方会不断的有新的生命征兆出现。
月亮的光芒从窗子照进来,照在床前,可以看清东方的脸,叶若初怕魔帝他们笑话,就随意的没有点燃烛火。
叶若初正握着东方的手腕仔细探着脉动,只听门外有不易察觉的声响。她差点问出声,但马上躲到了大屏风后面。
魔帝偷偷来到东方云景的房间,微微推开门,里面果然没有异常。他悄悄来到东方云景的床前,借着月光,化出魔帝可怕的枯骨锋利指尖,在东方的胸口划开一个大的开口,血腥气顿时在房间内弥散开。
叶若初躲在屏风后,趁魔帝不注意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偷窥,一眼认出是魔帝的背影,这不用怀疑。
因为这里是辰曦宫,外人怎么能轻易进入?
魔帝看起来此刻没那么虚弱吧?
他来东方的房间干什么?这血腥气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到底谁的伤口开了?
好像某些思维习惯成了定性,叶若初马上想到:
她又受了该死的魔帝的骗招,魔帝白天的虚弱明显是装出来的,那魔帝来找东方搞什么鬼?
还嫌东方不够惨吗?魔帝的真正心思就那么不堪?
屋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魔帝在东方的床前一直站着,保持着向床内探身的姿势。
他究竟在做什么?魔帝一下子挡住了投在东方身上的月光,黑暗中两人的情形看不真切。
叶若初的脑袋里因为情急,已经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
她心里起急,怒喝一声,从屏风后面冲到魔帝身后。
寂夜中突然听到屋里一声厉声喊叫,魔帝也是被吓了一跳。但魔帝因为不方便动弹,便没有理睬叶若初的动静。
叶若初从魔帝身后偷袭,大力扯开魔帝的身体。
“楼!你在干什么?”叶若初驱身而入,把床上的东方护在自己身后,厉声冲魔帝谴责道。
魔帝一声深深呼吸,无奈的扬手施法燃起了火烛。
屋内一下子亮了起来,东方胸前深深的伤口在叶若初看来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魔帝!你竟然会干这种毫无人性的下三滥手段!你给我解释清楚!”叶若初伸手给东方点穴止了血,抚着伤口周围,心疼不已。
魔帝没有出声,只听屋内滴答滴答作响。这声音虽微小不易察觉,但在叶若初的水平已经能非常清晰的识别出来。
叶若初循着声音看去,魔帝伸出来的胳膊也在滴血,鲜血从魔帝的动脉处汩汩而出,顺沿着他的手指滴落,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泛起小的血花。
叶若初诧异的看着魔帝,不明所以。等着魔帝的回答。
魔帝却仍旧没有出声,只是念诀恢复好了自己的伤口和东方胸口的伤口,好像没有受伤过一样。转身就要离开。
初儿竟然潜意识那么看他,他心里窒息的酸疼。
“楼,等等,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若初突然觉得魔帝流血的手臂应该不是在搞破坏,急忙跟在魔帝身后,就在魔帝加快脚步的时候,没想到叶若初会在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楼,你生我的气了。你是有隐情的对不对?我误会你了对不对?”叶若初温柔的等着魔帝的解释。
魔帝喘了口气,转过身子,用湛蓝色的眸子深情的望着初儿,沉静的回答:“如果你选择救东方而放弃我,我是不会用自己的大量鲜血来救他的。”
“什么?楼,竟然要用你的血来救?”叶若初看着月色下魔帝刚刚失血后略显苍白的嘴唇,又是欣喜又是疼惜。
楼是善良的,他从不曾想害过无辜的人!
东方有救了,东方的康复指日可待!
楼,你救东方到底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叶若初此刻满是疼惜的看着魔帝,拉过魔帝方才的那手臂,爱抚着刚刚失血的地方。
魔帝把叶若初重新拉回东方云景的房间,月光下,把叶若初拥入怀中,深情的继续解释:“是这样的,……”魔帝把司徒白的解救建议跟叶若初解释了一遍。
“原本妖魔同气连枝,既然东方身上有魔性已经到了赖以生存的地步,现在没有了妖王的守护,他的身体自然没法承受。如果有我的血液替代妖王的妖气,帮他复苏,以现在的情况看,确实可行。”
“所以,你就牺牲自己?你的伤呢?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了吗?”叶若初现在满脑子都在为无私的魔帝着想。
“反正,无论我怎么拼命,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对东方愧疚一辈子,心里满满都是他!我情愿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只装着我。”魔帝深情的注视着初儿的眸子,仿佛要把自己内心的意念注入她的心底。
“你吃醋了?你坏死了!”叶若初一时恼羞成怒用力砸向魔帝的胸膛,而魔帝还不能轻易承认骗局,只好装伤痛。
“啊!小心我的伤口!”魔帝突然捂着胸口附近装作吃痛。
“对不起,对不起……”叶若初话没说完,便被魔帝控制住胳膊,后脑被魔帝的大掌按住,他润滑软糯的唇又无耻的紧贴了上来。
“初儿,让我亲一会儿好吗?我还要继续给东方输血,今天被你打扰,才到一半。”
“嗯。”
于是,转天早饭的餐桌上就出现了这样让司徒白跌落满口大牙的事情:
初儿一改常态,紧紧挨着魔帝落座,也顾不上自己用饭,眼神一个劲往魔帝的脸上温柔的瞄着,还一个劲的光顾着给魔帝夹菜。
魔帝此刻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空前的笑容可掬,这点也让一旁诧异的龙犀足够跌落满口大牙的了。
他们两个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司徒白和龙犀面面相觑,此刻共同关注的问题。
叶若初的筷子当仁不让的驰骋席卷着整个桌面,所到之处强抢豪夺,最好最大的肉块、最嫩最鲜的菜叶,统统被叶若初抢到魔帝的餐碟中。
那是下手速度、准度与狠度的厮杀。是单身与非单身势力的无声较量。
司徒白的箸筷刚触到一块馋涎的大虾,还没夹稳,就被叶若初后来闪电般出手的筷子抢先牢牢夹住,从司徒白眼皮子底下进了魔帝的餐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