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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爱屋及乌

真正的爱,便会不打折扣,去爱他的全部。于爱的人,可以达到极致,即:甘愿至极,心软至极,付出至极。

雪儿就是这样。她对曹磊,更是爱屋及乌。曹磊与叔叔的对话,她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他的打诨,她都首肯心折。别说他和叔叔逗笑说,百年之后他也要埋在这山坡上,就是现在,他若要放弃大都市生活,搬来落户在这个小山村,没的说,她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陪他而来。她就是他的影子,他到哪儿,她自然随着他到哪儿;他干什么,她决然陪着他干什么。

一时间,她被山坡上清新的空气、恬静的环境及别样的景色感染了,更被大伙的笑声和曹磊的戏言感染了。她快乐得跟天使似的,禁不住把嘴贴到曹磊的耳边,也逗起笑来:“到时候我也要跟你埋在这里。”

曹磊欣然一笑,反过来附耳说道:“这更是必须的,傻瓜!你是我的人,不跟我跟谁!我们要永永远远厮守在一起!”

曹磊的话,干脆利索,暖耳暖心,暖得人浑身说不上来的舒服。什么“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些爱情名句,显然还不够分量,远远不如“永永远远”。简简单单的“永永远远”,寓意深邃,他们现在在一起,百年之后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它把至高无上的爱情诠释得完美无缺。这是多么美好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雪儿笑了,笑得很甜,心里都乐开了花。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暖人。雪儿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她的话,竟然一语成谶。她为自己设想的最后归宿,没能等到百年之后和心爱的人一起长眠于此,而是在她离开这个山坡时间不长,他俩未能修成婚姻的正果之前就“被”实现了——而且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先“被”葬在了这个小山坡上。这个被字,隐藏着多少无奈,多少愁苦,多少绝望,多少悲伤,多少辛酸,多少哀痛?谁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撕心裂肺的事情,是以后的事情,这里暂不赘述。

好在此时此刻,她仍然是快乐的,幸福的。

她与曹磊这般亲昵,曹叔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曹婶拉过曹磊,小声问:“磊磊,这妮儿是你女朋友吧?”

“嗯嗯。”曹磊满脸喜色,“怎么样,婶婶?”

曹婶一听,高兴至极,她把目光放到雪儿身上,上瞅瞅,下瞧瞧,发出一连串的赞美声:“嘿,不赖!瞧,多漂亮,多文静,身材也标致得很,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妮子!”

“婶婶,你真会夸人。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咯。”猛不丁被曹婶一夸,雪儿果真变得有些羞赧,“我哪有那么好。婶婶尽抬爱我。”

“瞧瞧,说话都让人爱听。”曹婶继续夸,不过是真心。

“是啊,曹磊的媳妇就是好,不是一般的好,是好上加好。这哪里是百里挑一,是全球挑一。全世界就这一个雪儿。曹磊说过,他第一次看见雪儿的时候,都流下了哈喇子。”姚旭也朝曹婶逗笑开来。

曹叔和苏楠站在那里只顾笑。曹磊踢了姚旭一脚。

笑声过后,曹叔和老伴心里都谋划着一件事情。按当地风俗,新人首次来家,长辈都得给红包。给多少,他俩回去再作商量。

曹叔家就这一个侄儿,娃子难得回来一次,这次,不仅带着女朋友,还领着伙伴,说什么都得好好招待招待。曹叔和曹婶这么想着,叽咕几句,先回了一步,临走,叮咛他们早点回来。

等他们游玩回去,曹叔夫妇通力合作,紧锣密鼓做下九菜一汤,主食是刚炸下的油饼,虚泡泡的。吃惯了城里饭,再吃农家饭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蒜泥拌鸡肉,大葱炒鸡蛋,白菜炖粉条,凉拌豆芽粉丝······朴朴素素,平平常常,虽不是山珍海味,却胜似山珍海味。特别是那鸡肉,是自家的土鸡,肉质鲜嫩,浓香扑鼻,吃完一盘,又上了一盘,什么矜持、礼仪、文雅,这个时候,他们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从吃相上看,天鹅肉也不过如此罢了;鸡蛋,也是自家鸡产的,炒出来的颜色,黄格橙橙,比一般的炒蛋黄了许多,那个香,也绝不是一般的香,吃进嘴里,你才会感觉到,原来,葱炒鸡蛋也是一道佳肴,会有这么好的口感。

吃到半截,雪儿小声提醒了大家一下,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有些失态,都挤眉溜眼,笑了笑,向主人深表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曹磊却不然,调皮地冲曹叔夫妇笑道:“叔、婶,这是您二老的错,谁让你们做的这么香,引诱我们,害得不顾吃相,犯了原则性错误。”

“哈哈······”

笑声被曹磊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掏出手机走出房门。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严厉的曹母破天荒的大发雷霆,她把曹磊骂得狗血喷头,什么不孝啦、成心要气死她啦、不知天高地厚啦、翅膀硬啦,等等,一句比一句火药味大。末了,下了道死命令,让他有多快赶多快快点死回来。

这也难怪母亲,早上,她就下了圣旨,让他立马滚回去,可他置若罔闻,没有言听行从。现在,母亲把“滚”字换成了“死”字。无容置疑,她真的动了肝火,肚里的气压定然大到了行将爆炸的程度。一向温顺的曹磊,不由心中一凛,绷紧脸皮:坏了,暴风骤雨即将来临,我的妈呀,又要经受一次严峻的考验。

母令如山,曹磊再不敢怠慢。迟回一分钟,也许,母亲的气压就会升高一格。小不忍则乱大谋,先赶快回去为妥。

吃罢饭,曹婶拿出一个红包,要给雪儿。雪儿先是一楞,继而赶紧推过曹婶的手:“什么呀,婶婶!我可不能要。我和曹磊还没订婚呢。”

是啊,现在这情况,雪儿哪里敢接这个红包。要是让曹母知道,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自己是挣钱的年轻人,哪好意思要农村老人的钱。在她心里,农村人都不容易,就像涛涛父母一样。想到原来的公婆,她心里不是滋味,有点痛。

“不管订不订婚,只要你们两个有那意思,第一次来,长辈就得给。”

“这是规矩。”

曹叔和曹婶一唱一和。

“十里乡谈不一般。我们那里可不兴这个,不然,别人笑话。“雪儿硬是推回了曹婶的红包。看着曹叔曹婶,她突然感觉他们是那样亲切,俨如涛涛父母站在跟前,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真想哭。

红包送不出去,曹婶无奈,她看了老伴一眼,很是遗憾。这妮子,真是个好妮子。曹叔夫妇心里不禁感叹。

曹磊急着回城,与曹叔曹婶稍作寒暄,便起身作别。

这时,曹鑫和陆燕燕已收拾停当,也准备回城。于是,他俩开着宝马,同他们一起踏上了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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