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葳娅躺在那里,神态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看着守护神,木椟问道:
“我们要埋葬她吗?”
小妖精跪伏在守护神葳娅的脸庞旁边,细细地梳理着守护神的头发,半晌抬起头说道:
“摘下守护神额头的护符,释放她的灵回归伏泉。”
木椟不确定地看着小妖精。
在守护神的额头,挂着一个橡树叶一样的护符。护符闪出绿莹莹的光泽。就在昨天,葳娅充满关爱的眼神还让木椟感受到母亲一样的温暖。想不到一夜之间,天人永隔。木椟垂下头流出了眼泪。
短短的一夜之间,失去的远不止守护神,还有爹、村子、还有大小姐和细妹,还有那些朝夕相处村民。
仅仅一夜之间,木椟他们三个人就变成了孤儿。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小妖精抬起头看着木椟说道:
“摘下来吧,摘下来收好。那是守护神送给你的礼物。”
摘下橡叶护符会发生什么?葳娅女神会不会像陨落在灰烬里的小妖精一样,身体瞬间崩解?可是,就算这样守着守护神,守上一辈子也不能让守护神复活。木椟看着小妖精,小妖精冲着木椟点了点头。
木椟轻轻摘下橡叶护符。一阵风突然吹起,葳娅的身体瞬间崩解成细小晶莹的尘粉,跟着风扶摇着飘入空中。小妖精振翅而起追着那阵风飞入空中。晶莹的尘粉在半空中闪着光,渐渐消散了。留下小妖精悬在半空中,默默地流着泪。
木瓜和有菜仰着头,看着空中消散在空中的守护神。
“她去哪了?”
有菜问。
“她的灵会回到伏泉,回到安息地。”
小妖精说。
“那她还能变回守护神吗?”
有菜问。
“我不知道。森林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灾难,守护神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
小妖精说着落回到木椟的肩头,抓起木椟的头发抹着眼泪。
一声踩断树枝的脆响在不远处传来,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一个半兽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猫着腰摸过来正准备偷袭他们。
半兽人,一直存在于书馆先生的故事里,从没有见过真的。那些黑暗力量的忠实走狗嗜血而且残忍。它们跟随黑暗力量进攻人类城邦只为了一件事,吃。它们会吃掉城市中所有的一切。人类、人类饲养的牲畜、甚至那些战死的同类的尸体。然后把吃得空无一物的城市和村庄一把火烧成灰烬。虽然半兽人也恐惧死亡,但当它们闻到血腥看到食物,就会变得无比疯狂起来。
上一次护圣战争胜利后,圣殿把俘获的半兽人尽数斩杀,把它们从风暴大陆上彻底地赶尽杀绝。作为它们在风暴大陆犯下的累累恶行的惩罚。
突然出现的半兽人把木椟三个人都惊呆了,愣在那里。半兽人却丝毫没有迟疑,猛扑上来。
小妖精隔空打出一记猛击,啪地一声抽在半兽人的脸上。
“杀死它,快杀死它!”
小妖精大声喊着。
木椟醒过神来一样。可是,柴刀没在身边,手里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拿什么杀死它?
木椟看到脚边有一根通体乌黑的木杖,虬曲盘错十分坚硬的样子。木椟捡起那根木杖,抡起来砸到半兽人的脑袋上。
半兽人哼一声,身体晃荡着向后退了两步,抽出腰间的长刀。
木椟再次抡起木杖砸下去,木杖却被半兽人架在了手里。半兽人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木椟,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小妖精隔空打来一记重击,打在半兽人脸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可是,半兽人皮糙肉厚,小妖精的击打根本无法喝止它。
“木头,快去帮忙!”
小妖精冲着木瓜和有菜大声喊道。木瓜和有菜呆立着,盯着近在眼前的半兽人,呆若木鸡。
木椟用力抽着木杖,木杖被半兽人紧紧攥在手里。眼见半兽人抽出长刀,木椟松开木杖伸手抓住半兽人握刀的手,猛地张嘴咬了下去。半兽人嚎叫着,挥动左拳打到木椟脸上。木椟死死咬住半兽人握刀的手不敢松开。
小妖精冲着有菜一掌打过去,有菜啊地一声清醒过来。
眼见木椟和半兽人扭成一团,有菜猛地扑上去,抱住半兽人的大腿。
有菜虽然身子胖,力量也够大。抱着半兽人的大腿用力向前拱着,就把半兽人掀翻在地上。木椟半截身子压着半兽人,不然它抽出长刀,伸出的手摸到地上一块石头,抄起来砸到半兽人的脸上。
半兽人吼了一声,脸上被砸开的伤口淌出血。闻到血腥的半兽人变得疯狂起来,发出低低的咆哮抡起拳头砸在木椟脸上,木椟哼了一声翻倒在地上。半兽人用力踢踹着双腿想要摆脱有菜,有菜把整个身体压在半兽人身上不让他起来。半兽人咆哮着,抡起拳头砸在有菜身上。木椟爬起来,抡起手中的石头狠砸到半兽人脑袋上,把半兽人砸到在地上。
一直呆立的木瓜,默默地搬起一块大石头,吃力地抱在怀里,一步步挪向半兽人。木椟喊着有菜,用力地压住半兽人,半兽人拼命挣扎着,发出一阵阵嘶吼。
木瓜抱着大石头挪到半兽人的面前,猛地把大石头砸了下去。大石头砰地一声砸到半兽人的脑袋上,半兽人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木瓜弯下腰,再一次搬起大石头。半兽人被砸烂的皮肉下面露出整根的獠牙,鼻子扁塌下去,张开的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木瓜抱起大石头,看着半兽人那双无神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吃力地把大石头一点点举高起来,猛地砸下去。半兽人的身体随着石头落下抽动了一下,然后就彻底安静了。木瓜默不作声地弯下腰,抱起大石头,高高地举起用力地砸下。砸动着半兽人的身体跟着震动着。
有菜和木椟都站起身,看着木瓜一次又一次地搬起大石头,用力砸下去。鲜血飞溅出来,崩到木瓜腿上身上,染红了外衣。木瓜弯下腰还要去扳动大石头,木椟走过去抱住了木瓜。
“他死了。被你干掉了。”
木瓜转过头看着木椟,木椟肯定地冲着木瓜点着头。木瓜低下头,冲着半兽人吐了口口水。
“我们走,我们去北方。”
木瓜说,泪水突然涌出眼眶。木椟抱着木瓜,让木瓜伏在肩头大声哭着。看到木瓜在哭,有菜也流出眼泪。木椟伸手揽住有菜,极力克制着眼圈中的泪珠。
走,我们去北方。
我们要走遍风暴大陆,把自己变成最强大的战士,回到这里,来给仙霞村,给妖精森林,给所有人报仇!要让那个邪恶的法师、让那些半兽人跪倒在地,让它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喉咙被割开,鲜血喷溅而出。让它们痛苦、痛不欲生、用它们无助的哀嚎慰藉亲人的灵!
木椟的眼光中透出了冷酷和凶狠。
我木椟,说到做到!
“我们快点离开吧。这里有血,半兽人很快就会闻着味道找上来。”
小妖精说着,木椟点着头拍下木瓜和有菜。
有菜擦着眼泪,低头从地上捡起半兽人的长刀递给木椟。木椟摇了下头。
“那上面有仙霞村的血。”
木椟说道。有菜看了看手里的长刀,用力地插进半兽人的身体里。
森林没留下多少能用的东西,就连乌檀木宫殿也毁在天空降下的烈焰里。只剩下半截树身黑黢黢立在那里。
收拾起能用的东西,木椟把行囊穿在那根黝黑的木杖上。有菜伸手接过去扛到了自己肩上。
木瓜伤感地打量着妖精森林,望着村庄的方向。
“我们走吧。”
有菜说,跟在了木椟的身后。木瓜低下头,跟上了有菜的脚步。一行人向着高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