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仁见叶醉荷穿着宽大的衣服,又瞧瞧她那张肉嘟嘟的脸,不禁捧腹大笑,直到叶醉荷踹了他一脚这才收敛了。
“大叔,我们要开始学什么?”叶醉荷看牧仁还在憋着笑,忍不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问道。
“认草药。”牧仁清了清嗓子,道,“我这屋里都是常见的一些草药,基本上小伤小病都能用上,这是你必须要记住的。”
“草原上有这么多东西吗?”叶醉荷心感疑惑,跟在牧仁身后,探头探脑道。
“当然不是了,是我从离我们最近的中原人的小镇上买回来的。”牧仁笑着摇摇头,手轻轻的捏起了一种药草的茎,道,“十几年前我去过中原拜师学艺,这才能医治部落里的人。中原人虽可恨,但也不是毫无是用。”
叶醉荷听着他的话,觉得牧仁似乎对中原人有一种扎了根的敌意,而且,与其说是对中原人,还不如说是对中原中的某一个人。
世间的恨意总归离不开情字,难道牧仁年纪轻轻的,就遭受到什么变故吗?
不过牧仁接下来对草药的讲解很是认真,叶醉荷也就抛弃了那些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全神贯注的学习。
她的确对学医没有什么兴趣,否则她这个文科生也就报了医学系了,但就在她进入牧仁穹庐里的时候,她想通了,她需要学点什么,这个世界,不再是她生活过的和平年代了,任何人都能下狠手除去她,只有学多点看多点,才有可能避开危险。
叶醉荷连续几日整个人都沉浸在草药的世界里,学着辨认,等到认得差不多,牧仁又教了她简单的包扎手法。
塔娜见到叶醉荷一改死活不学医的态度,天天在牧仁身后当跟屁虫,心里十分复杂。
她没有像普通母亲一样在见到自己的孩子对学习很专注后而感到高兴,而是面上带着化不开的忧愁。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牧仁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他学习。
塔娜踩着轻步,走到了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封信,拆开后拿出一张微皱的纸看了起来。
就算她全都背下了信的内容,她也没有下定决心按照信上说的做。
八月中秋,八月中秋……
现在只是六月末,如果现如今动身前往京城,想来的确能在中秋前赶到。
但是要不要去,塔娜没个主意。
叶醉荷一进屋就看见塔娜愁眉苦脸的,眼睛看似是在浏览信件,实际上焦距都不知道定到哪里去了,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在神游。
想了想,她缓缓的走到塔娜身边,轻声道:“阿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来了……”塔娜吓了一跳,但是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心很平静,犹豫些许,她还是将实情托出,道,“小荷,你们的父亲想见见你们,但他现在远在京城,你……的意思呢?”
“去,怎么不去?”叶醉荷看着塔娜的忐忑,顿时也就明白了她的进退两难。
但是叶醉荷毕竟不想拘泥于这个地方,草原虽好,可她没有归属感,能去一趟中原见识见识也不错。
然而,能够抛妻弃子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是好的?既然他有意要让她们三人过去,那么不迎上去探个究竟,只怕是以后更会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