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看着搂作一团的两个人,鼻子竟有些发酸。以前,虽然他对九宁印象不差,可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慕榕会在几次见面后就对九宁情思深种。
就在两人互相依存,忘记一切的时候,刚才引路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看见眼前的一幕,吓得噗通就跪了下来:“奴婢来晚了,请公主和殿下恕罪!”九宁慌忙把面纱戴了回去。
慕榕来不及追问九宁为什么是狄戎公主的事,只是伸手把九宁扶起,问道:“你是哪一差使的宫女?”宫女颤颤地答道:“奴婢,奴婢,是公主的引路差使。”慕榕生气地呵斥道:“你居然在为公主引路时,私自走开,导致公主受到惊吓,该当何罪呢?”宫女本来就怕,现在已经有些簌簌发抖:“启禀殿下,是因为,是因为,越王殿下急着差奴婢办事,奴婢不敢违抗啊!”慕榕还想接着追问,只觉得九宁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慕榕回头看看九宁,九宁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慕榕这才说道:“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本王不再追究,再有下次定严惩不贷!”宫女满脸泪水地磕着头:“谢殿下,谢公主。”慕榕摆摆手让她退下。
宫女已经腿软了,挣扎着站起来往外走,可是,才走了两步,慕榕忽然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公主在这梅林深处?”宫女脚一软又跪在地上:“禀殿下,是越王殿下指引奴婢的。”慕榕点点头。
慕榕看着九宁,拉起她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道:“你的事,只要你不愿意说的,我都不问。”九宁有些愣住了,眼泪涌入眼眶。慕榕拉拉她的手“走吧,去晚了宴会就开始了。”九宁几次想脱口而出告诉慕榕自从分别后发生的事,却几次欲言又止。
当九宁推着慕榕的轮椅进入雨花台殿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所有人对二人的同时出现、而且是亲昵的出现,展现了不一样的表情。宫雪雁一开始的愠怒变成了玩味地笑意,与身旁狄戎大臣们的会心笑意截然不同。四爷高坐在主位上,脸上是浅浅的的微笑。可是宫雪雁知道,这微笑后面的深意。几个邻国使者都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饮着酒。
九宁把慕榕送到位子上后,静静地回到宫雪雁的身边。宫雪雁略显关切、却又毫不在意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到?阿力燕都急坏了。”九宁这才想起阿力燕来,一转眼才发现阿力燕在宫雪雁身后。阿力燕显然刚刚吓坏了,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嘴里塞着东西。看着她还能吃东西的样子,九宁有些歉疚,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四爷见众人都已就位,端起酒杯道:“我晋国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感谢各方使臣的到来,更应该感谢的是狄戎金公主亲自护送雪花公主来我晋国联姻,希望狄戎与我晋国,从此缔结秦晋之好,两国人民从此安居乐业。我们共饮一杯!”皇后也陪着举起了酒杯。
一片热闹的杯盏碰撞声中,四爷已经连续饮下了七八杯酒,脸上开始发红。宫雪雁端了酒杯,凑到了四爷面前,说道:“我们两个也算是故交了,多年不见,这一次见面就是两国联姻的大喜日子,我们再怎么说都该好好喝上几杯。”四爷站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年少无畏的岁月最是让人回忆啊。来,我们痛饮三壶!”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看热闹地聚拢。
宫雪雁有点骑虎难下,虽然酒量不浅但是直接饮下三壶酒还是有些难度的。宫雪雁看看四爷,眉眼中依稀看到了姬重。她笑笑,笑得那么温柔,却也笑得那么肆无忌惮,然后长袖一甩:“来啊,上酒!”“好!”人群中一阵喝彩。
皇后有些担忧地看看四爷,想拉住他,却奈何没法伸出自己的手。
四爷展开双臂,肩上的披风顺势滑落在宽大的座椅上。四爷也兴致极高地喊道:“上酒,今天我和金公主不醉不归!”人群中再次爆出一阵喝彩。九宁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皇后看着很是面善的样子。一转眼,发现慕榕争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九宁不自觉地有些害羞,低了低头,隔着面纱觉得自己的脸烫得慌。
只听着周围一阵喝彩,宫雪雁和四爷已经同时饮完了一壶酒,两人骄傲地对视着,同时端起来第二壶酒,眨眼功夫,第二个酒壶也被扔在了桌子上。宫雪雁挑衅地看看四爷:“陛下,怎么样?”四爷呆呆一笑:“金公主是狄戎的女英雄,酒量不浅,寡人佩服,不过,酒壮英雄胆,寡人还没办法不喝不是?”说着从容地端起第三壶酒,宫雪雁毫不示弱地端起酒壶。
在一片叫好声中,第三只酒壶被摔在了地上,九宁一看,愣住了,这些酒壶可不比现代的啤酒瓶装得少,而且还是白酒。
四爷和宫雪雁相视而笑。
九宁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深谙礼仪的外交使臣,怎么到了有热闹看时,和街边的王二狗、张三李四没有两样了?
不一会儿,四爷和宫雪雁就因为不胜酒力纷纷被下属抬走了。皇后勉强地坐在主位上主持着这个已经不叫宴席额宴席。因为,在四爷和宫雪雁拼酒之后,在场的人几乎同一时间找到了拼酒的对手,宴席上只剩下“喝!”“饮!”的叫喊声了。
作为狄戎的公主,没人敢让九宁喝酒,可是那些狄戎的使臣就惨了,几乎都被抓了出去喝酒。还有几个使臣围到了慕榕身边劝酒。
九宁不知道此时该走还是该留。忽然,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彩石来到九宁身边说道:“娘娘让奴婢告诉公主,宴席已经只剩喝酒的了,公主可以自便。”九宁感激地朝主位看去,皇后一脸善意地看着这个异国的公主。九宁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后,带着阿力燕逃出了雨花台。
才走出不远,身后幽幽地传来慕槿的声音:“雪花公主这么急要去哪里呢?”九宁转过头看着慕槿,心里一阵高兴,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曾经舍命救过她。九宁对阿力燕说道:“你去前面等我。”阿力燕有些不放心地朝前面去了。
可是,忽然这样见面,九宁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语塞了。慕槿接着说道:“公主,故人见面,你什么都不说不是很礼貌吧?”九宁听出了慕槿言语中的不友善,有些着急。慕槿几步上前,伸手居然捏住了九宁的下颏,说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处心积虑接近蓄王兄到底有何阴谋?”九宁被捏得动弹不得,只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