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明如日,巨大的月亮如一轮银盘,占据了几乎十分之一的天空,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都隐没在了如银般的月辉之中,偶尔一两颗流星璀璨般的划过,才能让人注意到夜空中的点点银光。
武玄城,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只有客栈还亮着灯,不少人聚在一起喝着酒谈天说地。
“哎,这是不给活路啊,咱们武玄城一共二十个名额,那些世家子弟便分走了十五个,剩下的五个还要近乎万人来抢,你们说普通百姓还有活路吗?”一名汉子喝了一口闷酒抱怨道。
“呵呵,五个还是多的,就是分给你一个你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反了他们吗?”另一个汉子冷笑一声道。
“反?说的倒轻松,要人没人,要实力没实力的,凭什么反?我若成就金丹,那些世家都不用我反,他们便会磕着头来求我,说到底还不是实力不够?”
“是啊,这就是这个世界,没有实力就继续窝着吧。”
一群人唉声叹气一阵,等到牢骚发完便又恢复了原来的精气神。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突然划破了夜空,听着便让人汗毛倒竖。
一群人听到这声嘶喊,非但没有感到奇怪,反而一个个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啧啧,你说这李家二少爷是怎么了,时不时的便这么嚎一下,搞得像是在受什么折磨似的。”
“哈哈,你倒想受这种折磨,可惜你没这福气喽!”另一人打趣道。
“我呸,我还不稀罕呢。”
……
客栈的隔壁便是武玄城世家之一的李家,因为受到赤阳门的庇护,加上家族子弟还算争气,在这武玄城中虽说排不上第一,但也是跻身第一阵列的。
此刻,李府里因为这一声嚎叫莫不是一阵鸡飞狗跳。
“少爷,少爷,您又做噩梦了?”丫鬟手脚麻利的将手中的一块乳白色的石头放进阵法中枢之中,房间里瞬间便明亮了许多,随后她又打了些热水,带着毛巾来到床前,看她的架势,显然是对这种情况的处理驾轻就熟了。
李擎天身为李府二少爷,此时正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惨白色的脸上满是汗水,连白色的睡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等到丫鬟将李擎天的汗水擦拭干净,他的脸色这才好转了许多。
“少爷,你又梦到什么了,这次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丫鬟轻轻拍着李擎天的后背道。
“我梦到我死了!”李擎天声音有些沉闷,似乎是还沉浸在恐惧之中。
“呃!”丫鬟明显楞了一下,“这只不过是梦罢了,在这武玄城中,又有谁敢惹咱们李家?”
“你不懂的。”李擎天长呼一口气道。
李雨蝶的确不懂,李擎天自从诞生记忆以来,他每天睡觉时都会做梦,在他的梦中,他似乎是身处另外一个世界,在一个叫地球的地方,他有着另一个身份,另一种生活,那种感觉与体验跟现实一般无二,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然而,这一切到今晚便彻底结束了,梦中的自己在做实验时遭遇了事故,在他被烈焰吞噬的那一刻,梦,便没了。
“小天,你没事吧,吓死为娘了。”一个华贵少妇在几人的簇拥之下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床上的李擎天并无大碍,这才多少放下心来。
少妇名徐晴,是李纪凯的夫人,也是李擎天的亲娘。
“娘,我没事!”李擎天勉强笑了笑。
“唉,你这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医师都看不好,等过两天家族启灵完毕,娘就带你去赤阳门找你哥去,让你哥帮忙找找赤阳门的老仙医,到时候你便不用继续受苦了。”徐晴轻轻抚摸着李擎天的额头道。
“不用去找老仙医了,我的病已经好了。”李擎天有感觉,这次梦断了,便再也不会有了。
“老毛病了,哪有说好就好的,听娘的话,啊!”
李擎天有心反驳,但看到那一双温润的眼睛,他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恩,明天你爹会亲自考核你们的成绩,赶快休息吧,别影响了明天的发挥。”徐晴轻轻拍了拍李擎天的头,带着人缓缓离去。
等到灯灭了,李擎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瞪着黑洞洞的房顶,另一种生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爱人、亲朋的画面历历在目。
“算了,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梦呢?”李擎天缓缓的闭上眼睛。
“咦?”
等到李擎天的心境恢复平常,一点异常终于显现了出来。
“我明明闭上眼睛了,怎么还能看到眼前的一切?”李擎天心中诧异,他快要入睡的时候,脑海中缓缓出现了一副画面,他闭眼前看到的一切都重新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仿佛他的双眼透过了眼皮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不对,有些区别。”李擎天反复睁眼闭眼几次之后,他发现了闭眼时看到的世界反而比自己睁眼时看到的还要清晰,本来黑暗的屋子,在脑海中似乎只是受到了黑暗的一点影响,即便屋顶的角落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睁开眼后他可做不到如此。
“我的世界我做主!”
李擎天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明明是梦中的那个自己的口头禅,在梦中的世界中,貌似这句话还是挺有名的,经常能听到另一个自己说这句话。
“我的世界,我的视界。”李擎天喃喃自语,“那么便叫它视界了,也算是对来另一个自己的祭奠吧。”
李擎天为了搞清楚自己的异常,一夜无眠。
咚、咚、咚
清晨的钟声响彻武玄城,李擎天揉了揉酸麻的双眼,一夜的探索,他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自己的视界,只不过对它出现的原因与用途仍旧是一筹莫展。
“少爷,您今早儿的精神挺好啊。”丫鬟为李擎天梳洗完毕,兴许是看到李擎天的心情不错,柔嫩的脸上也是笑开了花。
“雨蝶啊,你站着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李擎天转过身来,闭上眼睛看向雨蝶。
“噗嗤!“只见雨蝶捂嘴一笑,“少爷,你闭上眼睛能看个什么?是要看自己的眼皮吗?”
李擎天只是轻笑着不言语,他在自己的视界中还真发现了点不同,那些死物在视界中并无变化,但是雨蝶的身体看起来却大有不同,一种朦胧般的烟雾环绕在雨蝶周围,让他的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在他的视界中,看雨蝶反而没有在现实中看的清晰了。
“给我透。”李擎天极力凝视,那一片烟雾似的东西逐渐被看透,到得最后,即便雨蝶的衣服在他的凝视下一点点的消失,但一片朦胧仍旧紧紧的贴在雨蝶的身上,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雨蝶温柔的注视着李擎天,在李擎天极力凝视的时候,她突然轻轻一个哆嗦,脸上也泛起了朵朵红霞。
“少爷,我怎么有种被你看透的感觉,好奇怪啊。”雨蝶的语气有些羞赧。
“呵呵!”李擎天睁开了眼,干笑一声道,“我都闭着眼呢,你害羞什么?”
“啊,少爷,你脸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雨蝶看到李擎天脸色红红一片,关切的问道。
“罪过啊罪过啊!”李擎天心中无语,他原本想要试验自己的视界,没想到反而看到了一片朦胧的白嫩,虽然不够真切,但足以让他脸红心跳的了。
“没事没事!”李擎天连忙搓了搓自己的脸,“走,吃完饭陪我出去溜达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