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狗血的展开。
陶原无语地盯着手机。
果然自己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不过是偷懒半年而已,一恢复记忆就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一个。
“那个人叫齐岭是吧?是咱组织里的人吗?”陶原问。
“我新找回来的,想让他当我的助手,正等着您批准呢。”
“当你的助手?他这么有能耐?”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敢把他派去当您的护卫呢?”
“那还不是失去联系了?”陶原兴趣缺缺地说道。“联系不上了就算了。”
电话那边的人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敢有什么意见的,不过有件事我要先向您汇报一下,我把那人带回来的时候被诗雪看上了,您是知道她有多缠人的。如果她问起来,我只好说是老大您把人弄丢的,不关我的事。”
诗雪是陶原带回来的人里面最泼辣的一位,对陶原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泼辣了,有时候就连陶原都受不了她。
不知道这叫齐岭的被诗雪看上是幸还是不幸。
陶原顿时觉得有点头疼。
“我恢复记忆的事,你是听绾儿说的吧。”
“是啊,我发现齐岭联系不上之后就给她打了电话。”
“她没叫你们回来?”
“叫了啊。”电话那头道:“我也想回来,但和尚那里不知道说不说得通,您是知道的,我这弟弟一旦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你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和尚怎么还是这个脾气?你们现在在哪里?”
“埃塞俄比亚。”
“那里的人什么时候改信佛教和道教了?”
“我们在联合国难民营做志愿者。”道爷顿了顿,自嘲道:“这里什么都缺,像我们兄弟俩这种万能人才,又不用担心餐饮和感染疾病的问题,太适合在这种鬼地方为人民服务了。”
陶原嘴角一勾:“你很久没吃一顿饱饭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像找到了组织一样,打着哭腔控诉道:“岂止是饱饭!我到这里之后连饱水都没喝过!全被和尚那家伙克扣给营区的小孩儿了!我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抗议!真是太悲催了!”
“得了,反正你不吃不喝也死不了,你好意思跟小孩子抢饭?”
“你就晓得说我,你自己不也在吃饭睡么?再说,萎靡不振地活着和精神抖擞地活着是两码事。”
陶原大笑道:“给你们一天时间,收拾好东西回来,志愿者找其他人去做,不然我不一定去帮你救那个齐岭,也绝对不会承认齐岭是被我搞丢的。”
电话那头即答:“是、长官!我现在就跟和尚说去!”
和交接班的医生做好交接,陶原慢慢地踱出医院。
这天的早晨和以往的早晨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个点儿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医院还没有多少人,只有挂号窗口前排起了长队,足见永泰中医院在外的名气和口碑。
陶原没有去取自行车,准备打个出租车回去。
路上碰到熟悉的医生,陶原用一如既往的态度和他们打招呼,扮演好老实巴交的陶原这个角色。
有两个医生身上带有异能,陶原不动声色地记住了他们的脸。
回到家,方绾和卓季霖都已经起床了,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我需要一个能读取空间记忆的人。”陶原坐在餐桌边,对方绾说道,“最好今天就能过来。”
方绾一边给陶原盛粥一边说道:“接到道爷的电话后,我就已经联系薛爷了,他说十点左右就能到。”
“薛清?他亲自过来,这么有空?他的徒子徒孙们训练来做什么的?”
“他说他刚得了件宝贝,正好拿过来给先生看看。”
“哦,特意拿来给我看,看来的确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了。”陶原见卓季霖没有喝牛奶,敲了敲桌面说道:“小家伙,挑食还是喝中药,选一个吧。”
卓季霖噘嘴道:“我这个身体对牛奶过敏。”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每个身体都对牛奶过敏,就是对中药不过敏。”
“啊,我真是脑子坏掉了,不然我为什么要跟着方姨跑过来找你啊。”卓季霖像瞪着仇人一样瞪着牛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手一把捧起杯子,咕噜咕噜地把牛奶灌到嘴里,就像是在喝很苦的药一样。
陶原看着他喝完牛奶,转头问方绾:“上次他拿来的是什么来着?”
“轩辕剑。”
“哦,对,假的轩辕剑。我一开始还骗他是真的,我现在都还能记得他兴奋得要死的样子,笑死我了。”
“您也别欺负他欺负狠了。”方绾似乎也想到了当时的情景,笑着帮薛清说话。
“叫他直接去南天酒店吧,我们早饭吃了也搬过去,就不在这里住了。”陶原轻轻摸了摸方绾的脸:“你这张脸也遮一遮,走到外面太打眼了。”
“要不把我的样貌也改改。”
“不用,打扮方面注意点,戴个大墨镜就行了。”
南天大酒店是孜州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陶原的东西不多,很快便把必要的东西收拾好了。
薛清到达酒店的时候,陶原他们已经订好房间入住了。
“哎哟,我的爷,您总算是愿意回来了。”薛清一见到陶原,激动得扔下行李跑到他面前就开始嚷嚷,一双小眼睛笑得跟没睁开一样。
“兰花指、兰花指。”受不了薛清的热情,陶原微微把身体往后倾,小幅度地指着薛清的手指提醒他。
“哦。”薛清抬起右手打了一下无意间翘起兰花指的左手,清了清嗓子,用无比浑厚的声音说道:“爷,我带了个东西给你看。”
“你先坐下再说。绾儿,给义清上茶。”陶原嫌弃地看了一眼薛清身上的衣服:“你这打扮,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威猛是吧?”
“嘿,爷,咱现在是时尚人士,您是没看见我走大街上有多拉风,不管是在巴黎还是米兰,咱这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嗯,还夜夜笙歌燕舞。”
“哪里,我白天都笙歌燕舞。”
“绾儿,今天晚上咱就吃鹿鞭锅,给咱薛爷好好补补,要不然他一会儿肾亏了可咋办啊。”
方绾笑而不语,她没有用酒店提供的杯盏泡茶。只见她打开一个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打开,一套精美的羊脂白玉茶具便进入眼帘。
薛清一看,眼睛就亮了。
“嘿,这不就是宋朝神宗年间的那套贡品茶具么,这茶壶上雕的百子千孙图我每看一次就要感叹一次,绾儿小姐竟然连这套茶具也带出来了。”薛清坐在沙发上,差点儿坐到小黑。“哪里来的猫?”
方绾专注地烧水泡茶,头也不抬地说道:“那是小黑,是先生养在医院的猫。我知道薛爷要来,特意准备的好茶具。”
“嘿,绾儿小姐你就别跟着爷一起欺负我了,谁还不知道你这些都是为爷准备的啊。”薛清转头看用平板电脑打游戏的卓季霖,“小家伙,你说是吧。”
卓季霖一本正经地点头:“毋庸置疑、正是如此。”
“对了,小家伙,你这一世又叫什么名字啊?”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你说的那个人呢?”卓季霖仰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问道。
“如果我说我看到你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你信不信?”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老古董,你是小鲜肉。”薛清呵呵笑道,“再说,只有你才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爷和婉儿小姐后面。”
这一点卓季霖倒不否认。“那倒是,我这一世叫卓季霖。”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薛清一眼:“你的身材什么时候练成这个样子了?”
一说到身材,薛清就无比得意:“怎么样?羡慕吧?哥现在是天下第一帅,等着我给你秀秀我的肱二头肌。”说着,就要脱衣服。
“你确定要比试比试身材?”陶原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插嘴道。
薛清立即把已经解开的两粒扣子扣好,厚着脸皮说道:“爷,我本来呢是不能跟您比,但您现在不是还没有恢复原来的模样嘛,我觉得跟现在的您比起来,肯定是我的身材好。”
陶原好笑地摇摇头:“你这人啊,真是太极端了。”
陶原这话不是凭空说的。
薛清,字义清,原本是个太监,皮肤白净,身量又高,换成他以前瘦削的身材,要是打扮成女人真是要气死一拨普通女子。十几年前他一声不吭地跑去医院做了身体修复手术,终于变回了一个零件齐全的真男人。从此以后,他便在修炼大男人风范和泡妞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要不是大家都极力反对,他肯定要留一大把胡子做个潇洒的现代美髯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留个小胡须。
由于从小就在皇宫里长大,薛清识宝辨器的本事极高,自从跟了陶原之后,就做起了古玩的买卖,累积起富可敌国的身家,现在,又俨然成了一个寻宝狂人,哪里有宝就往哪里钻。
“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陶原提醒道:“赶紧拿出来,等喝完茶我们还要去医院。”
“哦,好。”
薛清拿出来的,是一个保温箱。
保温箱打开,一团冷气涌出来,一个断肢赫然在目。
三个人的脑袋都好奇地凑了上去。
薛清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端起白玉茶杯,喝了一口方绾刚泡好的茶,满意得眯起眼睛细细品味,陈年普洱,满口留香。
断肢乍一看像人的手,指甲锋利像鸟爪,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五指之间有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璞,肌肉看上去还很新鲜,应该是最近才从活体身上砍下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方绾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薛清摇摇头。
“在哪里发现的?”陶原问。
“喜马拉雅山上。”
“你没事跑去那里做什么?”
薛清又喝下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回答道:“锻炼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