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八荒出了名的温雅帝君难得的显露了次帝威。因着私带初愈的尘浅下界,桓桑被禁入长乐界一月,事前说好的一坛花间醉和两坛绾青丝自然没了下文;缙沧因被问起二人去向时不说实话也被禁止半月内踏入妙严宫。
最惨的还是尘浅,病刚好便沾染了凡间浊气在床上多躺了两天不说,痊愈后又被禁足在殿内,整日抄写《道德经》。尘浅百无聊赖的单手支着腮,在纸上画上重重的一笔,纸上早已被画了长长短短十余条线,代表着她被罚了十余天,而这十余天她连青华的面也不曾见过,更遑论看他的气消了没有。
利落的从席子上爬起来,提着裙角跑到殿门前探出半个脑袋,青华像是料定她不敢偷跑似的,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敞着,门外明媚的阳光和婉转俏丽的鸟鸣听在尘浅耳中心中被搅得痒痒的。左右打探许久也不见有半个人影。难道帝君的气还没消?尘浅有些懊悔和沮丧的揉揉自己的头发,迈出的右脚悬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想了想最后只得退回门内,闷闷地坐在门口嘟着嘴,心里思量着等帝君的禁闭期过了要做些什么好吃的讨好他,是清真莲子糕还是他最喜欢的银耳桂圆羹?总做吃的他会不会腻?要不做个香囊给他,里面盛放些安神怡人的香草许是不错的。这般想着连正午有些炙热得空气也变得可爱起来,脸蛋红扑扑的心里幸福得溢出水来。
尘浅这般想着,却未看到大殿转角处那抹白色的身影轻轻隐去衣角。
整整已有十七日,尘浅渐渐有些坐不住了。翻书的手带了几分力道,将页面捻出些许褶皱来,低头看去心疼得紧,小心碾平合上书卷,视线掠过书名小心肝颤了两颤,这可是帝君最喜欢翻阅的那本,但愿他老人家下次翻看的时候不会发现这一处。
等到第二十日时,尘浅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与其这么干坐着倒不如让帝君责骂她一顿来得舒服。尘浅把脸从书里抬起,噌的起身整理整理仪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冲出殿门。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终是头也不回的跑向书房。
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一路小跑,眼看着青华的书房就在眼前,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住。尘浅收步仓促身子随着惯性向前扑去,被人长臂一揽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停在原地,略显狼狈的看了眼人,尘浅奇怪道,“桓桑,你不是被禁一月?”
桓桑眉心皱了皱,眼底生生挤出一丝凄切,手臂陡然收回撑开折扇幽怨道,“我这不是想你想的厉害,冒着被青华责备的风险来见你,你倒好,刚一见面就恨不得我走,我的这颗心呵。”
尘浅还未站稳,桓桑的手臂甫一拿走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跌在地上,那人半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悠闲的摇着折扇倚着廊柱幸灾乐祸的笑看。谁让自己连累了他呢,尘浅这么想着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尘土瞥了人一眼,“成成成,改日我带着好酒好菜登门赔罪亲自拜访可好?我现在要去见帝君你先让我过去。”
“见他急什么,他那个木桩就钉在那跑也跑不了。”桓桑对着人调皮的眨眨眼,“你是偷跑出来的我也是偷跑出来的,不如我们再偷偷的跑出去玩一圈如何?”
还偷跑出去?尘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感情这位殿下上次的教训吃的还不够想要再吃些。绕过人朝着书房走去,尘浅背着身摆摆手道,“恭祝桓三殿下玩的开心,小女子…”
话还未说完,只见桓桑勾勾唇角拉住人衣领大步流星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风光再美,若无佳人相伴怎得个中滋味,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