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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很多时候,我会怀念我一个人的安静时光,那是在我家,我一个人,我往往觉得自己迷失在了这个世界,如同被他同化了般,我变得同所有人一样简单,可是当只有我一人时,偏偏又恢复了我,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要到哪里去。

纳玉军说我很自卑,我坦然看着他的眼,我说我很自卑。

罗硕玩手机被发现了,他天天站家属院直直站着,看见领导敬礼问好,哨楼周围卫生脏了就打扫,一片树叶落下就去捡,我想起我看的一篇散文中所写:树叶也知道自己的位置。这就是机关,这就是社会。

我抽着烟,烟气熏着眼泪溢出,我将它硬生生的忍了回去,我曾发誓,我不会轻易哭泣,哪怕它不是泪,我不准它流出,我不让任何人看到我众多面具中的那一面,那一面,留给我自己。

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还是如那话所说,在意的不是结局,而是过程。

上帝要想将一个人毁灭,必先令其疯狂。

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完了,我觉得混乱无时无刻将我缠绕。

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变假,我才是最真实存在的那一个,如果一切只是一场梦境,我的死亡是否会结束这场梦境,我不该提到死亡这一字眼,这会教坏很多小朋友,那我岂不是罪大恶极?

我回忆起很多往事,我沉浸在过往中无法自拔,我同罗硕讲了我的以前,他也讲了他小时候,我们都是农村孩子,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不同的是,我们的道路不同,我俩讲着各自的记忆,却都明白那个一碰就碎的屏障,有些事,发生过,是永远也挽回不了。

我想洒脱的活着,我想过自己的生活,我猛然发觉,我之前一直过得都是自己所选的生活,我一个人,我上网,我不上学,我叛逆,我过的一直都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一直洒脱的活着,可笑我却一直也未曾想过,未曾明白过,我觉得我才是最假的,他们比我还要真实。

我不该如此去在意巧克力无意中所说的这句话,我不是那种因别人一句话而生存的动物,但事实已经出现了,我怀念小时候什么都不用想的生活,那时,除了玩还是玩,现在?我迷失了。

我无可救药了,是否在我真正自由的那一刻,我才能看到如我一样戴了面具下世界的真正样貌?我才能知道什么是最真实的我?

我的样貌很普通,我戴了各种面具让他妖媚,岁月无时无刻改变着,我普通样貌依旧,我能选择的面具更多了。

人都在死之前会记起以前曾经遗忘的事,我觉得我就是在一步一步体验这个过程,相反的,我没有任何恐惧,我没有任何情绪。

我告诉自己,你没有情绪,没人可以让你有情绪。

我变得呆板,死脑,我的所有一切都如机械化了,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被洗脑了?

我将自己洗脑了,我分不清天是蓝的还是懒得,就像我站家属院的哨,那个孩子跟我说,叔叔你看,天是蓝的,星星都被我照亮了呢。

我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充满阳光的脸,此刻的黑暗中,令我有一瞬间的惊秫。

他的眼在黑夜里泛着幽暗蓝光,就像那只独眼的猫,他把它抱着,他把它扔下楼,他说我想让它飞,它没死,只是断了腿,它在他怀里,它的独眼泛着蓝色。

罪恶早已深入我的骨髓,渗入我的灵魂,烙上恶魔的印记,除了死亡!除了死亡!

那个沉寂在我体内十多年的爱也无法拯救!他不可能再将我控制,他不该让我知道这一切,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不是他。

选红的烟头忽明忽暗,就像我的生命渐渐暗淡,九岁那年,那段被我拿在手中的烟头,就像天上最亮的启明星,我将它隐藏着,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那我就是坏孩子。

死亡,不是无知,而是最大的沉默。

可不可以别这样,你又玩了我一次,你早就知道,我不会这样去选择,在我小的时候,你早已告诉了我,我的时间,我的期限,四十八。

死吧,这就是你的答案,你已将一切计划明白,到底,你要做什么?什么是你的目的,折磨我,让我痛苦,这就是我活着的使命?

我觉得我在做一个梦,这梦境太过完美,我得按着梦境一直走,就像那条路,我滑翔着,它没有尽头,它很直,旁边的景色让我想起我的家乡,我停不下来,我只有看着那条路,那条很直很直的公路,我得小心翼翼的滑翔,我脱离不了方向。

现在的我如果死亡,你的计划是不是会被打乱?又或者,我只是你计划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我的死亡对你无任何损失,你根本就不在乎!

我要活下去!我要死皮赖脸笑着活下去,我要永远,我要永恒,我要将你的面具撕下,我要——变成你。

但这只是如果。

若你的计划被打乱,因我的死亡,我乐意这样去做,因为你让我如此的痛恨了你,而那些人,那些我关心的人,时间会让他们将我遗忘,抚平伤口,我只是一个过客,像我这样的过客有着千千万万。

冰冷请伴我左右,我将漫长,我将成为永恒,褪下这具凡俗肉身,让我追寻你的奥秘。

我不想死了。

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现在的八戒是否比我还要清醒?

至少他还有着吃东西这一乐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我连唯一的睡觉,都同“他”那么相似,在那个世界,一片白色,那是一个梦,梦中有我,梦里有你,我很喜欢你,梦中情人。

我将要回归现实,我现在,其实是在做着一个完美的梦,我要清醒,我不要再这做下去,我要去那个简单的世界,那里,有着我的所有。

又是一天过去,我如新生婴儿,记忆潮水般涌来,我又一次体验了那番折磨,然后,新的面具戴在我的面庞,那具旧的面孔已随着我的新生而被无情揭掉,昨天的我已经死了,我又一次重生了,不对,是我接受了之前那人的一切,他什么也没有留下,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而我,我成功留下了,我成功留下了我的一切,我们的一切,请记得今天,今天的我叫做感动,今天的我是快乐的,因为我的心中有爱,黑夜降临了,我的生命也该到了,请相信奇迹的发生,请相信这个被遗忘的生灵,请相信,我的存在。

请相信,当晨曦再次升起,我依然存在。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要到哪里去。

我的死亡,没有痛苦,没有折磨,一如我的心境,没有情绪,我的重生,充满未知。

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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