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再想骗我了!你给我戴绿帽子把我当傻子隐瞒了这么多年不说,还一直在我爸面前装软弱装委屈,害得晴雨现在都还没能够跨入夜家大门,还有我儿子明阳不被承认,更害得连我都差点被剥夺继承权,你还真的很有本事啊!秋淑云,我以前真的是小看了你!现在事实证明,你就是个贱女人,你儿子就是个贱种,你们都让我恶心得想吐!若不是给你娘家几分薄面,你以为我会留你在夜家丢人现眼么?”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你如果还想在夜家呆下去,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这件事也不准捅到爸爸那里去!我丢不起这个脸,也不想气得他老人家一命呜呼!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准回佛罗伦萨了,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我会跟他说,景辰有重要的项目要做,回不去看他!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回去么,这次彻底如你愿了!反正咱们俩早就两看两相厌了!”
“你别走!你不能走!夜知箫!你不能这样对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申诉的机会!你放心,我们不会跟那个女人的儿子争的,无论他们母子想要什么都行,我们从前不争现在也不会争的!只不过,我们要公正要清白,夜知箫,如此简单的一个要求,你就不能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成全我么?”
“我丢不起这个脸!滚开!”夜知箫恶狠狠地说,“赶紧快手!再纠缠不放,我真的会往死里揍的!”
“不可以……”
纷乱的脚步声,还有纠缠打闹哭喊的声音传来。
最后,一声凄厉高亢的尖叫响起,林筱然一惊,探头悄悄望去,看到一个人像球一般从楼梯上迅速地滚了下来,最后重重地摔倒在楼梯口。
这是一个衣着华贵五官清秀的中年女子。
此时,她的身子像发羊角疯一般抽搐不停,额头冒血,嘴巴里也在吐血,眼睛一阵阵往上翻,脸色苍白如纸。
而楼梯上,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一脸震惊地呆呆立在那里,双手僵硬在半空中,呈现要抓住什么的状态。
好半天,男人才回过神来,一步一步下楼,步履缓慢而优雅,英俊苍白的脸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来到女人身边蹲了下来,女人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领子,哀求地说道:“救救我……”
男人淡淡地看她,轻叹声飘逸出唇,“秋淑云,你讨厌了我一辈子躲了我一辈子,这一次终于到头了。你好好去吧,下辈子别再遇上我。”
说着用力将她的手扯掉,起身就往外走。
“夜知箫……”女人艰难地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地上拖拽着两条已经骨折完全无力的双脚在地面蹭着,想要追上男人,却哪里赶得上男人的健步如飞?
奇怪的是,男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窗前,仔细地将每一道窗户的窗帘都拉了下来。
厚重的窗帘不仅挡住了刺眼的光线,也将屋子与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紧接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开始擦起桌椅门柄来。
林筱然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要抹掉自己的痕迹,显然,他是不准备救那秋淑云了。
明白了这一点,林筱然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跟升到脊背,不禁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太可怕了。
他们是夫妻啊,却竟然如此绝情。
更可怕的是,在妻子哀哀的注视下,他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冷静……
简直禽兽不如!
一时之间,林筱然愤怒至极,举步就欲上前喝斥他,可突然想,他对于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妻子,尚且能够做到如此狠毒,那么对于自己不小心窥破了他秘密的人又岂会轻易放过?
她若一时冲动地出去了,只怕今天不但救不了秋淑云,连自己的小命都得葬送在这里了。
心一紧,她不敢乱来,悄悄地退后一步,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夜知箫做事很细致,从客厅到卫生间,从楼下到楼上,几乎每一个地方每一件碰过没碰过的东西,他都用手帕细细地擦过。
当弄妥一切以后,他这才快步走了出去,‘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夜知箫……”秋淑云亲眼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也早已明白他的用意,一时之间,不由又绝望又痛苦,颓废地闭上眼,任由泪水汹涌而出。
林筱然看到她这副生不如死奄奄一息的模样,再也顾不得许多,立即跑到女人面前,蹲下身轻声问道:“你怎么样?还行吗?自己活动一下身体,看有没有伤害到要害?”
她根本不敢乱动秋淑云。
因为曾经听罗昀说过一个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人,在不明白伤到哪里的情况下,绝对不能随意搬动,要不然很可能救人变成杀人了。
秋淑云倏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时,她一把抓住了林筱然的手,有气无力地问:“你……是谁?”
林筱然低声说道:“伯母,我是您儿子的朋友,您别着急,我现在就打110和120。您不会有事的。您丈夫也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夜知箫对秋淑云的见死不救,还有故意抹去指痕的行为,让林筱然惊骇的同时,更怀疑夜景辰遭受车祸也极有可能是他的所作所为,又或者是那对母子所为。
无论是谁,她都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
因为激动,她的手直哆嗦,拿出手机便拨打120,但电话刚通,还未来得及‘喂’一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一惊,急忙挂断电话,又迅速地躲了起来。
门开了,夜知箫走了进来,‘蹬蹬蹬’上楼,不过一会儿,拿着护照和机票下来了,然后迅速离去。
经过秋淑云的时候,他甚至看都没去看一眼,冷漠绝情得令人发指。
他一走,林筱然便迅速地跑到秋淑云面前,低声说:“你忍着点。我这就打电话!”
秋淑云努力抬起头来,痛苦地喘息着问:“你……你知道景辰现在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