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明宗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疼!
这是明宗越的第一感觉。
锥心刺骨的疼!
这是明宗越的第二感觉。
是天黑了吗?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这是明宗越的第三感觉。
明宗越努力回忆着之前与夜凉晨对战时的画面,那一个又一个的夜凉晨和文姬一下子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以及自己昏迷不醒之后双眼所传达来的痛不欲生的感觉。
我……瞎了……
“啊……!”
明宗越像个疯子一般四处跌跌撞撞,不知碰倒了多少东西,也不知身边都有哪些人在看他的笑话,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从独眼到双眼健全,再到双目失明,经历这种大起大落,没有人能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莫名其妙的鬼遭遇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为什么……!”
明宗越想要怒斥上天的不公,为什么一切又一切的不幸总发生在他的身上。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父母双亡,哥哥失踪,自己好不容易苟延残喘到现在,却落得个双目失明的下场。
“为什么……!狗曰的老天,老子不服!尼玛有种干脆一个雷劈死我得了,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明宗越仰天长啸。就在他怒骂上天之时,原本万里晴空的天上还真的来了几声晴天霹雳,仿佛老天爷真想一个雷劈死他。
“哈哈哈!瞎了双眼算什么,你麻痹的有本事让老子双耳失聪,或者直接把老子变成植物人啊!狗曰的你没种了吧!哈哈哈!”
明宗越才不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自暴自弃地尽情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既然苍天已无眼,我又何必敬上天?
“够了!”
一直守护在明宗越身边三天三夜的叶沁灵终于看不下去了,想她堂堂道盟的千金萌主,无缘无故的守了明宗越三天三夜,只为填补心中的那一点莫名的愧疚。哪知自己费心费力守护的竟然是个废物,不就缺了两只眼睛吗,用得着如此自暴自弃么?
“仅仅少了双眼而已,用得着撕心裂肺的大呼小叫么?内心这么脆弱,你还是个男人么?”
“你是谁?!”
明宗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叶沁灵的话,惊恐万状的反问道。对于一个瞎了双眼的人而言,最怕的就是陌生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呵呵,这叫什么?兔死狐悲?现在的明宗越心情极度暴躁不安,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滚,给老子滚!”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啊?走就走,哼!”
叶沁灵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竟然明宗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再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去岂不是有失身份?当即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她走了?听见周围再无任何动静,明宗越也不知倚靠着什么东西,随意地坐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哥哥……
哥,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珍惜你送我的眼睛……
是夜,灯火通明的大街,人潮涌动的街道,有一个地方却显得有些空旷,没错,正是明宗越的所在之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流仿佛故意避开他一般,宁愿绕道而行也不愿靠近他半步。
呵呵,这就是狗屁世道么?明宗越心里苦笑,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只知道自己的胃不停地向他抗议着。
忽然,他感觉一阵带着菜香的热气由远及近,在他的鼻子边停下,是包子,对于长期节衣缩食的明宗越而言,这个香味他再熟悉不过了。
“谢谢!”
明宗越抓过菜包就狼吞虎咽了起来,送他包子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
“既然他已经失去了裁决之眼,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了,芩苓,你以后就不用再理会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