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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开导

林玉菡再次醒来已是天黑,母亲就坐在旁边,见她醒来,把她抱起穿衣服。

林玉菡脸一红,微微挣扎,这是多难为情的事啊!自她三岁起就学会了穿衣服,再没让人帮忙过!

母亲轻轻拍了拍她,道:“乖妞,让娘帮你,我儿受委屈了,这几天娘跟你睡。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儿就难见娘了!”最后一句话含糊地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无限的不舍。

林玉菡只觉得鼻子一堵,又想哭了,只得死死压住想哭的欲望,几个来回,终于放松了下来。也没在意母亲的话。

“走,乖妞,吃饭去,都等我们呢!让长辈等,可不是好说法。”母亲絮絮叨叨,抱起林玉菡,往客厅走去。

除了母女俩,一家人都上了桌。林家规矩不比世家繁琐,都是一家人,也用不着分桌,刚刚八口人,倒是将将好!林玉菡趴在娘亲怀里,偷眼瞧着家人,见爷爷奶奶嘴角含笑,爹爹眼里浸满了温柔,大姐、三哥耐心地等着,只有二哥,双眼盯着好鱼好肉,很不耐烦!林玉菡心情愉悦,抿嘴而笑。

见从来千娇百宠的孩子突然学会了看人脸色,一家人心疼之际又是极为无奈!孩子太小,到底留下了阴影,不拔除这根刺,终是会对她将来产生不良隐患。更何况,孩子有可能走一条与众不同又极为凶险之路!虽然他三爷爷总是轻描淡写,不过其中的风险又哪瞒的过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有句老话说得好:收益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而在生活中,收益和风险又常常不对等!

“乖孙,爷爷这来。”

王氏把孩子递给公公,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林向筌抱着孙女,温声问道:“我乖孙可是吓坏了?”

“没有……我没事,哥哥受伤了!”林玉菡很不好意思,在爷爷怀里蹭了蹭。

“平时大青山外围有猛兽吗?”

“没有……有野猪的。”林玉菡想了想,又回道。

“你两位哥哥可能打野猪?”林向筌徐徐渐近,追问孙女。

“能!哥哥们很厉害的!”这次林玉菡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怕是爷爷不信,还解释了一句,虽然相当于没说。

“那乖孙知道今天有老虎吗?”

爷爷是在开导自己!林玉菡鼻子一酸,又想落泪,上辈子她是老大,父母又不争气,从来没有轻松的日子,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怕面对别人失望的眼神,怕被人放弃!可以说,上辈子她是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下,从不曾肆意妄为!这辈子虽下定决心抛开过去,像个新生命般重新开始,又哪能真的不受前尘往事影响?这不,一出事,又仿佛回到了曾经时时担心被人抛弃的日子!又或许是这辈子太幸福,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风中之萍,无一丝根基!直到这一刻,林玉菡才真正意识到,她新生了,从身到心,完完整整的新生了!她再不是那个不被人重视的长女,她有爱她的亲人,她有肆无忌惮的资本,她再不用仰人鼻息、看人颜色,她再不用时时担心被人抛弃!

“爷爷,不知。”

见孙女脸色好了不少,老爷子终于点了点头,孙女本是极为聪慧之人,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而已。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的。

“咱林家的人,勇于承担责任是没错!也不能啥事都往自个身上揽,那还不得累死了!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能时时意料,又不是神仙!错了,神仙都不能!就说这次,不说你哥哥活着,就是死了也不关你事!外边走路还有可能天上掉下石头砸死了,马车冲过来碾死了。怎么,知道有危险就不出门了?丫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看看一家子,都看你脸色呢!”老爷子最后意味深长地总结道。

“爷爷,我知道了。”林玉菡羞得把脸埋在了爷爷的怀里。

“哟,我孙女害羞了!”老爷子爽朗大笑。

“好了没,饿死了!女人就是爱东想西想,无关年纪,5岁的女人也不例外!”林谨之不耐烦地嚷嚷,话音未落,就挨了娘亲一下。

“臭小子,妹妹不舒服,不安慰便罢了,还奚落妹妹,有你这么当哥哥的?”李氏大声吼道。

“奶奶,我最关心妹妹了。”林睿之急忙表忠心。

“玩笑,玩笑,调节气氛。”林谨之拱了拱手,讨好的笑,又对着妹妹道:“小妹,你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感情是想把一家子都冲到河里去?”说完又悄声问弟弟,“你啥时候学会溜马屁了?”

刘睿之捅了捅哥哥,一本正经回道:“生存的艺术。”

有了两兄弟的插科打诨,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李氏又笑骂道:“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要冲也冲二哥。”林玉菡小声嘀咕。

林向筌拿起筷子,对着大家说:“都吃吧。今儿大家受累了,吃了早些歇息。明个我和德远带着孩子们去见他三爷爷,都还没见过呢!”

这会林玉菡才想起哥哥们的伤,咋就好了?看大家都不意外,还有何隐情不成?再也按耐不住好奇,甜甜的问爷爷:“爷爷,哪来的神医?是不是能活死人,肉白骨?”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老爷子故意卖起了关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好吧,林玉菡默默趴着饭,寻思着大不了回头找奶奶。

自从前天晚上爷爷和爹爹去了大爷爷家之后,大人们都好不正常,尤其是今天,显得尤为紧张!而且,哥哥们受了那么重的伤,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家里一定有啥事发生,还是小辈们都不知道的。想起爷爷说今天去拜见三爷爷,对了,一定是三爷爷!莫非……三爷爷是神医,要选徒弟?林玉菡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定是这样的!一想到将来她或是神医,或是神医的亲妹妹,激动的脸都红了,咯咯、咯咯笑个不停。要问林玉菡为何肯定她家一定会出神医?废话嘛,有比她和哥哥们更优秀的孩子吗?善良、聪慧、懂礼、沉着、冷静,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三爷爷怎么会选不中哥哥?

林谨之用胳膊肘拐了拐弟弟,瞟了妹妹一眼,示意弟弟:“看,小丫头思春了。”

林睿之翻了个白眼,他们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哥哥?真是命苦!“你思春了也轮不到我和小妹!小妹多大,开这样的玩笑?小心娘听到削你!”

林谨之灿灿然,也意识到自己过火了,忙补救道:“不就跟你说嘛,你还告诉娘不成?咱家,大姐先思春。”林谨之一句话又把大姐得罪透了!

林玉洁红了脸,瞪了眼弟弟,怒道:“你再这样口没遮拦,我可真跟娘说了,罚你关黑屋子!”

“别呀,大姐,我错了,打嘴,我再不敢了。”林谨之急忙求饶,还装腔作势打着自己耳光。

林玉洁只不理会,林睿之稍稍远离了哥哥,这货他还真不认识!

林玉菡回过神就见二哥扇自己耳光,疑惑的眨了眨眼,看向三哥。

三哥用眼神努了努大姐。

林小妞了然,二哥定是把大姐得罪狠了,才会让老实人的大姐如此生气。只不知是何事!妞,要知道跟你有关,你还能如此淡定否?

“你们姐弟在干啥?”

林谨之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下全完了!

“没事呢,爷爷,二弟脸上痒痒。”林玉洁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了二弟一眼。

“对,对,爷爷,昨天晚上有虫子,叮得脸上痒痒。”林谨之赶紧顺话,还似模似样的拍了拍脸。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二哥也有犯浑的时候!兄妹俩同时幸灾乐祸道。

“走吧,去见你们三爷爷。”林向筌也不在意孩子们打闹,带着一大群人往大哥家赶去。

到了大爷爷家,果然全是孩子,都在院子里。除了她家、大爷爷家,宏爷爷家也到了,甚至还有亲戚的孩子!林玉菡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神医啊,想想都令人蠢蠢欲动!

大伯父和二伯父带着自个家的孩子进了客厅,客厅的门随即关上,听不见一丝声响。院子里挤满了人,却鸦雀无声,大人和孩子都紧张的等待着!

不过一刻钟,客厅的门就打开了,里边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很快,大伯父和二伯父带着一群孩子走了出来。大伯父垂头丧气、强颜欢笑;二伯父欣喜异常,却强制压抑着自己,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德远,带着孩子们进去吧!”

“是,大哥。”林德远拱了拱手,带着四个孩子进了客厅。

林玉菡只觉得恍了一下,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眼前微微发黑。待缓了过来,就见客厅里坐着4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二叔族爷爷、大爷爷、爷爷和宏爷爷,大爷爷身后还站着二伯父家的三堂兄林恒之。还有那个年轻人,怎么如此面熟……

“叔叔!”林玉菡惊声尖叫。

林德远慌了,忙不迭呵斥小闺女:“什么叔叔?是三爷爷!”说完连忙拉起林玉菡跪下,道:“三叔,孩子小,您大人大量,请原谅她这次吧?回去侄儿定将严加管教!”

“三爷爷,求您原谅妹妹的无心之失吧。”三姐弟也齐齐跪下道。不同于妹妹的啥事不知,三爷爷可是给哥俩疗伤来着,而且爷爷也顺道提过,三爷爷可是有大本事的!不过就凭这手出神入化的本事,爷爷就是不说,他们也知道的。虽然他们也惊诧三爷爷如此年轻,比父亲还年轻,莫非是驻颜有术?不过话说回来,三爷爷气势十足,他们心里是极为敬畏的,怎么妹妹就没感觉呢?都到了这会这丫头还兴味十足,盯着三爷爷猛瞧,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呵,甚好!都起来吧。二哥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兄弟姐妹和睦相处才是家族兴旺之道!当然,大哥家的孩子也好!”

林向阳说完又对着林玉菡眨了眨眼,道:“小丫头的烤肉吾回味无穷,不知何时再有口福?”

林玉菡欢快的笑了,她就说嘛,叔叔,呃,是三爷爷了,如此可亲,爹爹、哥哥姐姐们至于吓成这样嘛?

林玉菡小跑到三爷爷前边站好,歪着头打量他,一不小心又花痴了一把,回过神就发现三爷爷戏谑的眼神!不过林小妞脸皮够厚,只作不见,笑得脸上都起了圆圆的酒窝,谄媚十足,对着三爷爷献殷勤:“三爷爷,您教哥哥姐姐们本事好不好?小菡儿天天给你烤肉,您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不只烤肉喔,小菡儿可会吃了!三爷爷,您可真是有口福,我爷爷都没得吃呢!”

“臭丫头!白眼狼,爷爷可白疼你了!”林向筌听着孙女跑去三弟那献宝,气的吹胡子瞪眼。当然,是醋的!

“爷爷,谁叫您没三爷爷本事大?强者为尊,这可是您教我的!”林玉菡活学活用,用他自个的话堵自个。

“你这臭丫头,我没你这不孝的孙女。”爷爷假怒道。

“您舍不得呢。”林玉菡笑嘻嘻的回道。

“哈哈,二弟,你家这丫头可真是精怪,你不要送给我吧!”

“二弟,我也眼气着呢!”

“爷爷,您看:大爷爷和宏爷爷抢着要我呢。您可要对我好。”林玉菡得意洋洋。

“臭丫头,就知道气我!”

“小菡儿不怕,二叔祖爷爷给你撑腰,谁敢欺负你!”难得平时很少发言的林博安也顺着小辈打趣,接着又吩咐道,“向然,还是先办正事吧。”

姐弟三这会可是十足崇拜外加羡慕的看着妹妹,小妹的长辈缘就是好,再有气势的老人都抵不过小妹的撒娇卖萌!二叔祖爷爷、三爷爷不就如此!

林向然可算找回存在感了,温和的说道:“小菡儿是吧?三爷爷可答应你了,只要你哥哥姐姐们有缘法,就带他们去学本事!至于你嘛,也不用每天,随叫随到即可。来,丫头,手按在上面。”以后的林玉菡每想起这件事就捶胸顿足,直呼“亏了、亏了”,要知道三爷爷本就是要带他们走的。

这会的林小妞可不知道,很是喜气洋洋,为她的小算盘得逞而欢呼雀跃!三爷爷的意思不就答应了带她和哥哥姐姐们去学本事嘛?

林小妞好奇的瞅着三爷爷手里凭空出现的玉盘,总觉得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算了,干脆利落的把手按在玉盘上,玉盘上方立即升起了青红两道柔和的光芒。

“居然是木火双灵根!哈哈,真是太好了!”林向阳仰天长笑,想不到林家还有这等机缘!其他人也十分高兴,纷纷向林向筌道喜。他们虽不明白,不过林向阳说好,必是极好的!

灵根?哈哈,林玉菡也乐欢了天!她一直以为自己到了家长里短种田文,有疼她的爷爷奶奶和父母,还有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将来的她怎么也不会过不好!后来又知道家中习武,以为她家是隐世的江湖中人,江湖也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最后又冒出个神医,林玉菡心想,这会总该是定了吧!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惊喜!修仙啊,传说中的长生不老、移山倒海,得让多少人眼红!不说别的,就看三爷爷,这青春永驻一项就值得拼一把!

“来,都来。”林向阳心情极好,向其他姐弟三人招手道。

林玉洁学着妹妹,把手按在玉盘上,半天也无丝毫反应。不过林玉洁向来喜静不喜动,只是稍稍有些遗憾罢了!

林谨之随后,依旧无丝毫反应。有些沮丧,不过他一向豁达,也知道机缘一项强求不得,也就放开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弟弟。

林向阳微微失望,这个孩子可是他重点关注的。不过灵根在俗世,本就是万中无一,有一个已极为不易,是他魔障了!

到林睿之,玉盘上升起了金、红、黄三道光芒。

“咦?可真是意外之喜,居然还是三灵根!”林向阳微微支起上身感慨道,又是真灵根!已经有了一个双灵根、一个四系杂灵根,又来了一个三灵根,上天可真是厚待他林家!对接下来的测试也有了些许期待。

林玉菡更为兴奋,有哥哥陪着,真好!只是可惜了二哥!唉!

待所有人测完,又留下了一个五灵根,是宏爷爷的小孙子,十岁的林彦之。

林家旁支这代出了四个有灵根的孩子,他看好的两个都是真灵根,林向阳还是非常满意的。其他老人就更满意了,有了这些孩子们,林家旁支必能在他们手中发扬光大!就是到了地下见了先祖,也无愧于心了!

“去了修真界就不能以孩子论断,还请几位兄长把我林家历史细细告知。该交代的也交待清楚,我们第八天凌晨准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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