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来的有点点突然,巨大的惯性把我和彭辉都甩到了地上,还好这底座下沉的力道不是很猛,不然那高度怎么也要受点伤的,倒是钟兴把个驴脖子搂的比自家老婆还紧,安然无恙的挂在上面。
其他人相对来说好一点,刚才为了玩粽子,他们都爬到了较低的地方,不过眼看着忽然发动了机关,也都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等着机关进一步发作。
然而这见鬼的机关完全没有任何后续动作,直到那粽子吃完甜瓜君,又走了回来,我们才醒悟,白白浪费了躲藏好的时间,相比其他人一直藏在阴暗处,现在我和彭辉一人坐在张果老的一侧,像一对金童玉女一样,啊不是,左右护法一样,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尽管那粽子不是靠视觉来捕猎的,但是阴暗的藏身处还是能带来大量的安全感的。
粽子在场中游弋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八仙像的变化,而是直接向我走了过来,我心里一万头神兽摆着各种姿势呼啸着来回路过,有心想跑,却吓得浑身僵硬,根本就再起不能。
不过那粽子对我的感应似乎不是很分明,他几乎是画着一条奇葩的弧线在向我靠近,这固然让我多活了几秒,然而也带给我更多的恐惧,就在我榨尽了最后的求生意志,准备拼死一跑的时候,一个小石块轻轻的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抬头一看,钟兴在用嘴无声的说着两个字。
……光很暗,我看不清他想说什么,不过还好他也知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连续几次下来,我总算有了个大略的概念。
别去,别起,又或者是……闭气。
粽子已经走到了我眼前,反正现在已经是生死不论,我心一横,咬牙闭气,但还是睁开双眼狠狠地瞅着粽子,表现了地下工作者千年不屈的精神和死不瞑目的勇气。
当然我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尤其是这一丝侥幸逐渐变的更多、更大,到最后我竟是险些瘫倒在地,那粽子在离我只有十几公分的时候,停止了攻击,迷茫的走了几步,绕过张果老往彭辉的方向去了。
虽然不知道钟兴是怎么发现了粽子的秘密,但是这很重要,我看到彭辉也得了提醒,屏住了呼吸,结果那个粽子毫不迟疑的向着别处去了,才算是放松了下来,刚想松一口气,却又怕把粽子召回来,只好拉开衣服,在里面热乎乎的长出了一口气。
完事之后我还不放心,把刚才的防毒面具又罩在了脸上,爬上了毛驴,这玩意的透气性不怎么好,还有一股臭胶皮味,带着又闷又热,所以灰尘稍小的时候大家都给它摘掉了,现在看来倒是一件好东西,不过我也不打算大声提醒别人,毕竟之前大家可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
彭辉也悉悉索索的爬了上来,一张脸憋得通红,看到我顶着一个猪鼻子骑毛驴在上面,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我眼角里看到已经走远的粽子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赶紧伸手把他的面具也拉了下来。
那粽子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继续向前走了,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才帮着彭辉也爬了上来,虽然现在的高度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但终究好过在下面和粽子玩躲猫猫。
看到我们都上来了,早就带上了防毒面具的钟兴也凑了过来,露出了一个腼腆而自得的笑容。
彭辉也笑了,毫不客气的打了钟兴的头一下,低声说:“你怎么发现的,简直神了!”
钟兴发出了一阵低笑,也悄声说道:“以前的修车厂里有一种检尾气的装置,可以监控二氧化碳的含量……”
我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不用他继续说,猜出一个迷是有点难度,但是如果已经知道了谜底,再逆推着往回想,却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粽子看起来毫无章法的捕食顺序,但是又会被打火机的火吸引,最后却忽然放弃了火而袭击甜瓜君,一切都这么简单,可惜我们早没想到!
我们就这样躲在张果老身后,现在我是真心的敬爱这位老神仙,因为骑着驴,所以他比其他的塑像还更高一点,我们在高处呼出的二氧化碳,到了下面就已经逐渐在空气中变的稀薄,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且防毒面具多多少少有一点隔绝作用,现在我们三个算是安全了,起码在其他人被吃光之前是安全的。
其他人呢,就相对惨了点,忙于逃命的他们不但没有闲暇来仔细考虑脱身之道,也没能发现我们三个猪嘴在这边偷笑,而且越是剧烈的运动,他们越是产生了更多的二氧化碳,惹得那粽子疯了一样的追他们。
不过这一段时间倒是没有一个人被吃掉,看来人数多也能成为一种掩护,逃命的人往往会因为拼尽全力而紧闭呼吸,而暂时安全的人就会猛然的大口喘气,成为一个最显眼的目标,于是粽子就像斗牛游戏里的笨蛋一样,不断的变换目标,却什么都得不到。
“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有人太累了或者失误,就会连锁性崩溃。”彭辉奸猾的很,他不用手打手电,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是把手电放到了张果老的耳朵上别着,弄得老仙人跟别着一支点着了的烟似的,也不怕烫着耳朵。
“那怎么办,不然你脱了帽子支援他们两口?”我不屑的说,要说别人有这个善心还有点可能,这小子典型的皮厚心黑,不下黑手都是看在自己还没脱困的份上,还指望他发善心救人!
“那到不用,这么多人都吃下去也得耗上个把小时,要是那时候救援还不来,我也就认命了。”看来我还少总结了一条,这家伙还是一坨死活不论的滚刀肉来着。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向前推进,其他人一开始还有余力惨叫着逃跑,到了现在整个墓室里就剩下各个角落里传来的一阵阵喘粗气的声音。
不过这种死寂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声突兀的枪响和惨叫吓得我浑身一疼,因为那枪响就在我脚下,我差点都以为是自己中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