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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夏王朝古今情

重庆号称“三都”之城,即是说,这座伟大的城市,历史上曾经三次建立过王朝,并被作为国都。第一次是巴国都江州,第二次,就是距今600多年以前,明末著名的农民起义领袖,颇具雄才大略的明玉珍建立的大夏王朝。

1982年3月30日,在重庆市江北区上横街洗布塘的重庆织布厂基建中,意外地发现了明玉珍墓,即睿陵。墓坑东西长5.4米,南北宽3.5米。坑之上部为泥沙层,下部为原生沙岩层,岩质坚硬。因山势倾斜,墓坑岩石呈前浅后深状,前壁高2米,后壁高3.2米。此墓出土葬具较为完好,一棺一椁,椁用香榧木制成,木质耐腐蚀,出土后仍有香气。椁长284厘米,前端宽127厘米,后端110厘米。盖板微呈弧形,厚13厘米,椁前高135厘米,后高115厘米。椁板表面髹饰朱砂红漆,盖板前端雕为花瓣形。内棺用柏木制成,结构、形制与椁大致相似,体积略小于椁,置于椁内一个略大于棺底的矩形棺座上。棺各个部分均未髹漆,只涂以朱红。

椁前有一长方形石碑,竖一块“玄宫之碑”。此碑系砂质石料,色青,用独石制成。碑首作八角形,额有“大夏太祖钦文昭武皇帝,玄宫碑”四字篆书。其左右两侧各刻一阴线盘龙。碑 文24行,1004字,此碑的出土,为研究明玉珍的出身及其进入重庆的前后史迹提供了详实的实物佐证,弥足珍贵。

出土文物中有铭旌、画幡、棺帷、金银器和丝织品。其中有金杯一只,银锭两枚。丝织品包括有明被、明褥、袍服、衣料等。这些文物对研究重庆当时的经济、文化和纺织工艺,对探讨元代的纺织技艺,具有重要价值,弥补了我国在这一时期纺织品出土较为稀少的空白。

明玉珍墓形制简朴,规模不大,出土文物亦显见简约。这或许是明玉珍秉性崇尚简朴,不愿奢靡扰民。或是立国不久,战乱未息,亦不可能大肆铺张。或其所信奉的明教重轻葬、扬骨灰的教义所致。但此墓的发现,无论对重庆地方史,乃至农民革命战争史,都具有重要的意义。重庆市政府已拨款将大夏皇陵整修为“明玉珍事迹陈列室”,接待游客。

明玉珍(1331—1366),元末明初著名的农民起义领袖,建国后政声甚好,赢得了后世的肯定。他是元末隋州(今湖北隋县)人,本姓 ,因信奉明教而改姓明。他家世务农,性情刚直。元至正十一年(1351),天下大乱,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在颍州(今安徽阜阳)爆发,义军均穿红袄,扎红巾,举红旗,号为“红巾军”。义军发展迅猛,很快占领黄河以南和江淮一带土地,并分若干支队伍,四路出击。韩山童、刘福通统率的红巾军向东发展,徐寿辉、彭莹玉领导的红巾军向西进发,很快占领了蕲(今湖北浠水)、黄(今湖北北黄岗),建立了天完政权。明玉珍招集乡兵千人,屯聚青山,结寨自保,于1352年率部参加红巾军。一次,同蒙古将领哈麻秃战于洞庭湖,被打瞎一只眼,史称“ 瞎子”。后被徐寿辉任命为统军元帅,镇守沔阳。因沔阳连年遭涝灾,军民食粮困难,明玉珍奉命驾船50艘,溯江而上,到巫峡一带筹粮。因其军纪严明,筹粮功绩卓著,晋升为奉国上将军,统兵都元帅。

元至正十七年(1357),明玉珍奉命西征,首定夔、万,并探知重庆元军守备空虚。四月,兵抵重庆。重庆守将四川行省右丞完者都与左丞哈麻秃不合,军无战斗力,完者都连夜逃往果州(今四川南充),曾打瞎明玉珍一只眼的哈麻秃被生擒。重庆百姓欢迎义军入城。明玉珍重申严明军纪,严禁侵扰百姓,附近元朝各州县纷纷投诚义军。明玉珍即遣军由合川涪江西上,击占据川西北的一支军纪很坏的“青巾军”,并改编该部。不久,明玉珍又率部战领了泸州、叙南、普州等地,击败元军在四川主力以后,还军重庆,拜陇蜀四川行省参政。

正当义军节节胜利之时,天完政权内部发生分裂。徐寿辉的部将陈友谅先杀图谋不轨的倪文俊,再杀徐寿辉,自称汉王,并要明玉仍撤出巴蜀,到建康会师。明玉珍反对陈友谅所为,在重庆城南建徐寿辉庙,后自称陇蜀王。一面派重兵防守三峡,一面派兵西征嘉定(今四川乐山)的元军。元军借九顶山顽抗,义军久攻不下。1361年,明玉珍自泸州督师嘉定,生擒元将,又出兵占领成都、播南(今贵州桐梓、绥阳一带)、巴州(今四川巴中)、牛头寨(今梁平县西)、长宁(今四川长宁)等地。1362年,明玉珍遣将攻克龙州(今四川江油)、青川,进兵兴元(今陕西汉中),巩昌(今甘肃陇县)等路。冬,又派兵出汉中,击败元兵。

元至正二十三年(1363)正月,明玉珍称帝于重庆,国号大夏,改元天统,以重庆为都城,皇宫设在长安寺(今新华路重庆第25中学内)。大夏国仿周制,设大卿,任命百宫,置翰林院,开进干科,去释老二教,专奉明教。其疆域包括今四川大部,鄂西、黔北、陕南等地。全国分为8道,设府、州、县三级。废除元朝徭役,铸天统元宝,平抑物价,实行什分取一税制,屯田,减轻人民负担,还采取了一系列有利民生的措施,使社会安定,元末残破的社会生产得到一定的恢复发展。后又进军云南,一度攻占云南中庆路(今昆明市),以取陇右,拟北出汉中,东下荆楚,进取陈友谅,横扫元朝残余势力。当年,明玉珍入重庆,有军队10余万众,又有一批荆楚流民随军迁入重庆,开了“湖广填四川”的先河。明玉珍生活俭朴,喜好读书,礼贤下士,有远大抱负,得人民拥戴。明代大儒方孝孺称赞他:

“明玉珍躬行节俭,兴文教,辟异端,禁侵掠,薄赋敛,一方咸赖小康焉。”

天统六年(1369年)二月,明玉珍病逝于重庆,年仅38岁,建国执政仅6年。临终前,仍以“中原未平,元虏未逐,予志不能遂也”为念。还嘱百宫,“西蜀险塞,可以自守,汝等同心协力以辅嗣子”。明玉珍死后,遂由其子,当时年仅10岁的明升即位。1371年,朱元璋扫平元朝残余势力,建国。为一统天下,便派大将汤和、傅友德水陆并进,攻打重庆。大夏国由于内讧,国力日减,明升军一触即溃,即奉表投降,大夏国亡。大夏国虽只存在了8年,但它对全国的反元斗争,对朱明统一中国,对重庆的历史文化,都发生了积极的影响。

大夏灭亡后,朱元璋将明升接到南京,封为“归义侯”,加以软禁。朱元璋为消除异己,以绝后患,便决定远徙明氏后人。1372年,他将明升和原红巾军部将,后称“大兴皇帝”的陈友谅的儿子,一起发配到高丽国(今朝鲜),名义上是交高丽国王代为管教,实际上是流放充军。后明升死于朝鲜,并由此留下一段跨国寻亲的千古佳话。

当年,明升和母后彭氏一行数十人迁徒高丽。而后,明升被封为华蜀君,招为附马。以后子孙繁衍,在今韩国已有3万多后裔。明氏子孙在韩国各个领域都有一定的地位,尤其在食品业、建筑业、交通业等方面具有实力,还有的人担任了政府要员。他们于1973年建立了明氏大宗会,在族谱上记载,他们的祖籍是中国西蜀,但不知道在中国何处。他们一直在寻根访祖,但未能如愿。为了表过对先祖的崇敬,他们在韩国的最北边,即三八线上修建了明氏望祭坛。

1993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陈智超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明玉珍后代在韩国》的文章,引起了重庆江北区领导的重视,寻找明氏后代的工作由此开始。1994年,终于在韩国找到了明氏的后代。

1995年4月,明氏22代孙和23代孙,即明氏大宗会会长明完植、副会长明智植、顾问明东根,首次探访重庆江北祖陵。

客人受到了江北区领导、群众的极高礼遇。他们向先祖的遗像敬献花圈、家谱,依次一一跪拜。在市博物馆参观了先祖穿过的龙袍等文物后,连连感叹:感慨无量。

临别,客人赠送了制作精制的《感谢牌》,写着:“贵区保存了我们祖先的业绩,能使后孙崇慕参拜,开辟了道路,对此表示深深的谢意”。他们还表示,回韩后要向宗亲会广泛宣传,有计划地组织考察团参拜访问,并加强同故乡重庆的合作,为故乡的发展作出贡献。明氏后代的寻根祭祖活动,为增进中韩友谊,促进经济文化交流,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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