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逸辰这傻乎乎的笑声顿时使得屋子里没有那么寒气森森了,现在多少有些人情味儿了。
“既然你们都和好了,那也就没我什么事情了,哈哈……我看我还是走了比较好些。”楼逸辰想要脱离他们二人的战场,可惜没走成,被容洵一把抓了回来,此时的他还在嗷嗷大叫。
“别这样呀,我好歹叫你一声哥,你不能总让我在你面前毫无面子吧!”楼逸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装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来。
“哟,你还讲什么面子,不都已经颜面扫地了吗?”安陵嘲笑他。
楼逸辰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看这融洽的气氛,算是回到了正常的时候了。
容洵让他们就此打住,也不要再说些什么打趣的话了,谈谈正事才是他们应该做的。容洵总是这样不懂得哄人,这里刚才还经历过一场无声的战争,他也没说让安陵高兴高兴,反而板起脸来要谈正事儿,他这样严肃的性格可能是天生的,总也改不过来。
一听到说谈正事儿,楼逸辰和安陵也都不说话了,一个是没得什么说的,一个是不想说什么。
容洵自顾自地讲起来:“京兆府尹的儿子被你给弄死了,他肯定是不甘心的,或许今后会对你不利,你可要时刻提防着他。”
楼逸辰听到这样的话,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丝毫没有听进心里去。
“我在跟你说话呢,臭小子!”容洵见他心不在焉,往他头上一拍。
“哎呦!”楼逸辰捂着头乱叫,“都说留点面子了,你还打得那么使劲,谁不知道我打不过你啊!”
“我是让你小心点,时刻长点儿心。”容洵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到。
楼逸辰只好捂着被打的头部胡乱答应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安陵咯咯地笑,眼睛都笑成了一弯弦月。
“说起来这也是快要到了的事情了,不知你皇兄的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猜想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容洵突然这么地说出口来,叫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楼逸辰一向认为自己的皇兄即便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是玩弄权谋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毕竟是自己的亲人。他对于容洵这样的说法显然是不太满意的。
他这人是有什么事情必然会表现在脸上,藏不住任何的情绪。容洵看出了他脸色的变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可是这会儿楼逸辰倒是自顾自地说起来了:“我皇兄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却也不像你说的那般将人玩弄与股掌之间,这次不过是出于好意,你是否是想的太多了。”
容洵有他自己的忧虑,这是楼逸辰还不能理解的。或许当他能够设身处地地为容洵考虑的时候,他就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了。
“姑且认为你皇兄是好意吧,这个就不再议论了,你也不必如此地紧张不安。”容洵只是不希望伤害楼逸辰与他皇兄的感情,再多的顾虑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再继续说下去,于是这样说到。
只是容洵依然眉头紧锁,他有他的顾虑:也不知圣上将会对他作何处置,也不知安陵的命运将何去何从,更加让他忧虑的是卫辽之战到底是谁通敌,害了沐家军,也使自己的父亲身首异处。想到这里,容洵不禁悲从中来,眉头更加紧锁,脸色也更加阴郁,只是他自己仍然需要强忍着泪水,这些事情只有等着解决了他才能够使自己的内心得到一丝的安慰。
容洵此时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敢再多言语一句,只有沉默是多他的最好的理解。安陵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般任性了。她拉过容洵的手,低低的看着他的手,缓缓抬起头来,以一种既同情又爱怜的神情望着他,希望以此种方式能够使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意,也使他能够放心。
在这样的静默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悄悄流走了,就像划过指尖的细沙,就这样悄无声息。
楼逸辰终归还是个孩子,即使是在这样忧郁的气氛中,他也安静不了多久,等一阵沉默过后,他又开始活跃起来。
现在他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傻笑:“反正也没多大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嘛,容洵大哥就不要闷闷不乐的,啊……哈哈哈哈!”
随后他装作长辈的模样,拍拍容洵的肩,又摸摸自己的头,这样笨拙的安慰使容洵与安陵都开怀大笑了。
笑声回荡在这屋内,当然还是楼逸辰的笑声最有特点:断断续续,声音洪亮,同时还夹杂着孩子般的傻笑。
在楼逸辰走后,容洵与安陵促膝长谈。这一次的交流,使彼此敞开心扉,更加能够理解和包容对方。
容洵对安陵的担忧,无非是怕圣上将其留在宫中。有些时候安陵甚至觉得容洵的这种心理近乎小气,而这种小气又显得那么可贵,因为容洵对于自己爱的人是不容许别人触碰的。安陵是明白他的这种小气的,因为他只是对她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