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艾草一合计,与其让人家自己查出来,不如她自己坦白点。最起码还能落下个坦白从宽处理对不?
更何况,她有九成把握,这冷面男啥都知道了!
“我爸不是意外车祸。”
“嗯。”森尧坐在皮椅上,面无表情的从鼻尖儿哼了一声。
一点都不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
哼!瞅他那洞察世事的模样,忒讨厌了!
搞情报的人咋了?
他还不是照样被人家围起来吊打!
要不是她舍身相救,他还不知道怎么横尸荒郊野外哦!
翻了个白眼,艾草慢吞吞的道:“我亲眼看见的,我爸是给人害死的。”
“嗯。”
“车祸是他们伪造的。”
“看到是谁了?”
“没。大半夜的又下着雨,我离得远,他们穿着雨衣戴着帽子。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记得,为首那个男人眼神很可怕。像……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那眼神,直到现在也让她记忆犹新!
每每思付到此,背后就是全是冷汗!
明显感受到怀里的小人在微微颤抖,森尧不留痕迹的换了个姿势,让她得意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胸前。
也让她,可以把脸蛋全部埋进他的胸前。
吸了吸鼻子,艾草用他的衣服蹭了蹭眼泪鼻涕。
“小叔。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告诉给警察叔叔?”
“哦,为什么?”
“因为我说了,就拿不到保险金了。我爸买的人身意外险。还不如隐瞒下去,落下点钱比较实在。”
森尧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现在你不会缺钱。”
“因为我是森家的女儿?”
“没错。”
艾草扯了扯嘴角,“我爸是我害死的。”
那天爸爸是去接她下补习班。爸总说,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不管爸多忙,多累,他都会骑着家里那辆卖废铁都不要的老自行车,慢慢悠悠的蹬着带她回家。
那一天,她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爸。在门卫给家里打了电话,老妈说爸早就出发去接她了,让她再多等一会。可等到很晚,爸也还是没出现。
再后来……
她就亲眼目睹了爸被人害死的场面。
“如果那天爸没来接我放学,是不是就——”
“不是!”
粗糙的大掌,用力的捏住她细细嫩嫩的胳膊,很痛。
黑暗中,他的目光犹如一道能撕裂空间的利刃,直抵她的心脏。
“艾昌邦的死,是早就被预定的。就算那天他不接你放学,他也总会死在其他时候。”
“小叔……我爸就非、非死不可么?”
“非死不可!”
“为什么啊?我爸那么老实的一个人,除了买菜接我放学,他连家门都不出!他怎么,怎么会有仇家!”
还是那种,非要置爸于死地的仇家。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小叔。我爸是个老实人。”
一个老实人,不该被人用那样残暴的手段害死!
“我会调查。”
“小叔,我累了。”
森尧没说话,直接打横将人抱起,将她平放在床上。
黑暗中,艾草伸出小手轻轻的捏住了他的衣袖。
很轻。
“等你睡了我再走。”
艾草满足的笑眯了眼睛。
“小叔,你真好~!”
“睡。”
森尧重新做回皮椅上,黑暗中沉默的抽着烟。
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牌子的烟,一点都不呛。淡淡的烟草味,闻起来还挺舒服的。艾草琢磨着,不然回头偷两盒试试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身边的缘故,从爸出事以来连续好几个月她都不敢闭眼入睡的情况,也没有再发生了。很心安,仿佛躺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
艾草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老大?”庄大勇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小祖宗睡了?”
“她还是有所隐瞒。”
“不能怪她。咱们调查的情况……反正小祖宗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说,我这边努力点调查就是了。”
“艾昌邦的死,不简单。”
“艾昌邦死亡的时间,正好与九处收到情报毒蛇现身的时间,完全吻合。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艾昌邦——”
“去书房说!”
森尧斜睨了一眼沉睡中的艾草,凛冽的目光自她熟睡的脸庞上划过。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泄进卧室越发衬得艾草脸色苍白,小脸也瘦的可怜。
庄大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生死爬过来的强壮心脏也跟着一揪。
小祖宗,心里苦啊!
多大点孩子,就要亲眼目睹父亲被人杀害的一幕。
她没有崩坏,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冷冷的收回目光,森尧起身向外走,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她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守着艾昌邦被人害死的消息,她谁也没有说。这丫头,远比他们想象中聪明的太多!
至少,她知道艾昌邦的死不简单,真相被说出来,就是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