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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请你死去!

无极宫前一道宽达五六米的玉阶直达宫门处,它左右皆是整块白玉筑成,中间则用黝黑的天外陨石修建,陨石阶梯的两旁有各种不知名花草相隔,墨黑的阶梯由上至下全部刻画各种麒麟。白玉间突两显的黑麒麟显得怪异而又神秘。

“大胆!你敢私闯无极宫?“

一名黑袍女子不知从何处飘然落下,她身后银发随风飞扬,劲风鼓动弄起衣袖冽冽作响,手中雪丝灵宝绽放出耀眼白芒,不断吞吐的白芒似灵蛇一般,几欲吞噬站在最后一阶麒麟道上的何凌。

白芒咉的何凌脸色惨白,他有些惶恐,道:“我是奉命入宫的,你为何拦我?“

“仙母并没有这道命令,况且你践踏麒麟道,已是不可饶恕的死罪,如今还要狡辩?“那女子肃然看向何凌。

“麒麟道?“

何凌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身后,刚刚领他来的女子,分明已经毫无踪影。

“上当了!“何凌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脸色更加惨白。麒麟道是仙城建立之初所建,从建立起便从未有人敢于踏足,如今怕是难以善了了。

何凌还在惊慌之中,无极宫内已经走出数人。为首的是一名极具威严的宫装美妇,她身披绣凤华服,头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紧紧盘住发髻。

她是高傲的,从无极宫内出来,她就没有望向站在麒麟道上的何凌,而是昂首望向渐渐消失的夕阳,似乎眼前发生的那些事,并不值得她看上一眼。

“凌王公然践踏麒麟道,私闯无极宫,请仙母处置!“银发女子跪伏向王母所在。

一些头冠高帽,身披黑红相间长袍的人,也立刻对仙母谏言:“麒麟道乃是先祖喝令,不得踏入之地,如今被人践踏不可轻饶啊!“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在请求仙母处置何凌,可没有哪怕一个人为何凌求情。他们或冷眼观望,或极力鼓动仙母重重责罚。

何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紧悬的心突然就放松了,已成事实如何争辩?王权的象征!有人考虑过王权应该是谁的吗?可他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定了定神,他肃然单膝跪地,道:“儿臣无意触犯王权,仍请仙母责罚。“

仙母精致的脸庞似乎永远都没有表情,她一言不发,袖袍甩动,素手翻转指向何凌,何凌头顶便开始降下瓢泼大雨,她眼神冷傲的看了何凌一眼,便转身离去。

突兀的整个仙宫,响起了一把清脆的音调:“凌王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无视王权,无视先祖。命凌王跪伏麒麟道一日,受弱雨侵蚀一日,日后不再享有仙宫资源,亦不准踏足仙宫半步,保留凌王称号。“

语调清脆令人心怡,可内容却极其诛心,一个年至十五都无法结出灵种的普通少年,受弱雨侵蚀一天,这几乎便是凌迟,留凌王称号,又有何用?

跪伏在弱雨中的何凌,笑着看向那渐渐远去的仙母,一滴泪控制不住滑落脸庞,很快混入雨水中。弱雨如片片小刀坠落,划过他的身体,将他的皮肉翻转,很痛,痛彻心扉,但他却不曾喊叫,他不愿再被人轻视,哪怕死他也不愿屈服。

可是竟没有一丝亲情庇护吗?或许内心的痛,已然覆盖了肉体的痛。内心与肉体的折磨,让他不经想起了他父亲枯竭前,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仙母,只是不知那人何时变成了如今这个对他如此不屑,如此冷酷的人?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就这样定下了他的滔天大罪,这就是曾经在他父亲面前说过要保护他的仙母?

血混着雨在麒麟道上蔓延流动,很快整个麒麟道就变成了一条血道,无数相连的血麒麟慢慢突显………………

夜很快降临,与何凌所在不同,麒麟道外面的夜色极美,月明星疏,地面雾霭氤氲流转,不时有灵禽飞跃啼鸣,叫声清丽悦耳。

仙宫,万仙殿内,琴音婉转、笛声清脆、剑舞飒爽,他们赏舞弄音,他们狂欢醉饮,他们都很开心。

“何凌一个灵海破碎,无法修行的废物,也妄想称王,他怎能跟铭王相比。“

“铭王才是真正的仙城之主,真正的王!“

殿内众人纷纷高举酒杯,向何铭致敬。

安坐在中间高台上的何铭却是愤怒了,内心喝问:“难道你们的王,落到如此地步,竟无一人悲鸣吗?“但他自不会真的喝问出来。毕竟他是现在名义上的王,是与何凌势不两立的人,又怎么可能为对手责问支持他的人。

看了看众人百态,他却莫名的心里有些恐惧了。不再理会众人,他带着醉意,晃着脚步,走至一头冠高帽,身着黑红相间长袍的中年人面前,躬身道:“父亲,铭儿先告退了。“

何不凡看着面前尚显稚嫩的少年,宽慰道:“铭儿,为父知道你并非真的恶人。你只是想让何铭难堪罢了。可今日,是他何凌自寻死路,没有人要故意引导他走上麒麟道,你无须自责。“

“也许吧!“何铭长叹一声,便走出了这满是欢声笑语之地,留下所有人继续狂欢醉饮。

辗转间他来到了无极宫前,看着跪在麒麟道顶端上的何凌,他内心不越发难受,昔日的王成了这幅模样,那他是否也会有这一天?

此刻的何凌,基本已经成了血人,不断坠落的雨珠,切割着他毫无防备的身躯,血混着碎小的肉块,将整个麒麟道涂抹的鲜艳异常。

何铭一步步走上玉阶,在距离何凌一米左右的地方坐下,出声问道:“你还好吗?“

已经昏昏欲睡的何凌猛然一惊,蓦然醒转,他咬紧牙努力让自己清醒,“很…好!“

“有时候我会很羡慕你。“何铭笑道:“你从小便有万般宠爱,真正的仙城之王,而我不过是仙母为了控权设立的傀儡,天差地别,所以你应该满足了。“

何凌早已被这溺雨,折磨的苦痛不堪,他听到何铭似嘲笑一般的话语,突兀的笑了,笑声很大。谁能体会被亲人抛弃,被世人耻笑的苦痛?一切只为那一席王位!

何铭看着似哭似笑的血人,他也笑了,笑的有些苦涩。良久,他出声道:“我说的是真的,至少你凌王只要活在仙城,就还会有机会再夺王位。而我却随时有可能死去,哪怕现在的我风光无限。所以,我很不满意对你的处罚,凌王请你死去,不然我不放心!“

何凌眼神有些疯狂,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有再说什么,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不想再在何铭面前,继续表现他的软弱无力。

一柄秋水灵剑缓缓在何铭手中成形,他看着何凌道:“请你死去!“话未说完他手中剑,已经穿过弱雨抵在何凌胸口,弱雨击打在剑身上发出“叮叮“脆响,似乎欢快无比。他缓慢的将剑往前送去。而何凌却早已无力抵抗。

剑身完全穿透了何凌胸口。而何铭却因为激动手有些颤抖,顿了片刻,才将剑身抽离。他跪伏在何凌面前,道:“谢凌王成全!“

………………………

叩仙殿内清烟袅袅,偌大的殿宇内只有三尊巨大的青铜像,显得有些幽冷、空旷。仙母手持三柱清香跪在三尊青铜像前,她轻叹道:“有些人只有死去,大家才能安心,请先王体谅!“

何凌不死谁能安心,假如他体内灵种结出,谁能不被诟病?真正的王,谁敢将其废除!那些隐身的大能,谁会同意先祖的唯一血脉,沦落如此地步。所以何凌必死!

…………………

无极宫前静谧的如同鬼蜮,所有的生命,都刻意的避开这个地方。何凌僵死般仰躺在麒麟道上,弱雨依旧打落在他身上,不断在他身上添加新的伤口。突然一道紫芒从何凌胸口处裂开的伤痕流出,它迅速冲进麒麟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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