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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入城

博得因城永远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当西边的太阳出现,城门打开的那一刻,无数早就守候在城门口的游商、冒险者、旅行者还有去城内清扫杂物的雇佣工人一窝蜂的挤了进去,若是有法师什么的正好费在高空中去看的话,只会感到原本空空荡荡四四方方的博得因城瞬间被无数的小点给填满,而且这些小点还在不断的蠕动交替,进进出出。

不过是不会有人可以在高空看的,博得因城禁令:禁止任何智慧生物未经允许飞在博得因城防御范围内,违者射杀。

作为南北交通的枢纽,文明与荒芜的交界,博得因城总是在城门开启的每时每刻都迎来各式各样的存在,或者说,生物。

康塔尔望着不远处被人流堵得严严实实的博得因城,张开双臂,做拥抱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咳嗽起来。混杂了各种人味、牲畜的气味,外加在外面等候的人群,总有一些身体急事而就地解决的情况,各种复杂的气味混杂在一块,一般人是根本承受不住。

“大师!”一声清脆的萝莉音从身后传来,衣角也被人扯动了起来,康塔尔回头看去,自己目前为止唯一的学生看起来好像十一二岁大的小萝莉样乐琳正紧紧拉着他的衣服,连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嘴里念叨着:“我好饿啊,都走了一晚上了,能不能进城去吃东西啊?”说着还慢慢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小脸都皱的挤到了一起,好像真的饿得不行的样子。那种又可爱又让人怜惜的表情,简直快让康塔尔的心都碎了。

“好好,这就去排队,你先忍忍。”康塔尔一边说着,一边仔仔细细把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还拿手抚平了一番,显得愈加整洁一点,又低下身来将乐琳的衣服也一丝不苟的整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博得因城可是一个大城市,我们之前总是在一些小村镇里呆着,都习惯了,现在来了嘛,就好好的注意一点,别让人看清我们啊。巴拉巴拉。”

乐琳的脸蹭的一下红了,眼睛左右瞟了一下,看到周围的人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种是这家伙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几个月之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康塔尔是一位很厉害的法师,乐琳见到他的时候,自身还是一个小商队的女奴,而康塔尔是一个镇子里面奉为上宾的法师,那时候的老师可是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带着锋锐与豪迈的气质。让人在他的面前,都会感觉到不由自主的自卑。

而也是那时候康塔尔从商队的老板手里买下了自己,本来以为自己会想往日那些和自己一样充满了悲惨命运的其他女奴那样,被一个变态法师看上了,然后过着从此痛不欲生的生活。

但是,事情却有了完全不同的进展,这位法师不仅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还把自己积累了多年的伤病都治好了,还教授自己一些武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名法师会武技,但是学会了之后,乐琳也感觉到了自己变得不一样了,至少手脚更加有力,一些本来只能由男人做的重活,他也能做上一些,当然这些重活多数还是由法师仆役做的。

这一切看起来多美好,就好像游吟诗人嘴里经常吟唱的那样,帅气英勇的法师,带着自己可爱美丽的弟子,一边学习魔法,一边四处历险,建立起深深的师徒之情,然后等等等等。

这一切也是让乐琳憧憬了好久,虽然大师还没有收自己为学生,但也在平时表现出了那么一点意思来。自己如果还能好好努力,将法师交给自己的本领认真学好的话,也许就能将这些憧憬变成现实了。

直到康塔尔中了弱智术。

那是一次很普通的冒险,他们只是去一个以前经常去的地方寻找法术材料,却遇到了从来没遇到过得可怕敌人。那是一种深刻的可怕的体验,毫无还手之力,哪怕康塔尔将手中所有的法术全部施展出来了,依旧完全压制不住那个可怕的敌人,而乐琳在一开始就被法术死死地定住,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憧憬的未来老师中了弱智术,而自己也中了一道法术的灵光,在浑身骨骼错动的疼痛中晕了过去。等到她醒过来,发现那个敌人却已经死在了不远处,自己的老师正默默地蹲在火堆旁沉思。而她自己也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变成了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大的小女孩。

最为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本来以为没有起到作用的弱智术,却根本没有消除,而且越来越体现出他的威力来。原本不苟言笑的大师,变得时不时傻笑,呆滞,有时候还做出一些很夸张莫名的动作行为,就好像那些还没长大的幼稚孩童一样。

想到这,乐琳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忧伤,那个帅气威武的大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以后只能这样了呢。

康塔尔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女孩的细节变化,还是自顾自的把衣服整理的整整齐齐,再好好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后,就牵起乐琳很自觉的去排队去了,就好像一对父子,落魄的来城里投奔亲戚的那种。

队伍出乎意料的长,或者说行进的速度很慢,守门的卫兵会将每一个进场的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若是有不妥的地方,直接拉到一边,碰上脾气不好的,甚至会有吵闹出手的可能性。毕竟博得因城是出过邪教徒混进城里造成大笔伤亡的事情发生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对于一本正经或者穷苦人来说的,识相一点的会在卫兵靠近的时候就将手里准备好的钱币不动声色的塞到对方手里,然后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拿到好处的卫兵也会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形式的抹上一把就让对方过了。至于对方是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呵呵,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钱口袋重要。

而一些稍微有点声色的商队,更是很容易就进去了,因为经常来往这个城市的他们,早就在每一次进城的时候将大小官员上上下下打点通,守门的低阶卫兵,哪敢去挡长官的财神爷,自然嘻嘻哈哈,点头哈腰让对方进去了。

不过识相的人毕竟少,能打点通城官的商队更是凤毛麟角,更多是想到城里面碰碰运气的打工者,要么就是拼死拼活赚点辛苦钱的不起眼的冒险团队。前者是典型的穷鬼,也被卫兵赶走的最多,后者是舍不得自己的卖命钱,但身怀技艺,要是真惹毛了说不定伤了自己性命,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碰到这种人,卫兵就会好好的,全心全力的将他们拉倒一边检查一番,如此一来,队伍自然快不了。

康塔尔很识相,或者说远远看到前面的人怎么表现之后,知道了如何识相,他们身上倒还有一点闲钱,也是往日里攒下的,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个地方,万一对面找个什么由头找他们麻烦怎么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当手里的钱递过去之后,卫兵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对乐琳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人似乎好想有什么动作,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指了指康塔尔腰间别着的法杖,说着法师什么的话,那个人也就没有做什么了,毕竟得罪一个法师还是挺可怕的一件事,这都是有前车之鉴的。也让默默准备好了一个法术的康塔尔散去了手中的法术,舒了一口气。

正当他们准备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推搡的场景也从远到进传来,“快让开快让开!”卫兵们也散了开来,将堵在门口的人群推向了一边,也不管是商队还是其他单人什么的,有人偷偷塞钱也爱理不理的。

一阵马蹄声与车轮的滚动声音慢慢的从人群深处传来,渐渐寄出了人堆,出现在了门口人们的视野里面。那是一个由两匹马共同拉行的马车,拉车的马匹,浑身雪白,在身上与头部坠饰着雕刻细致的装饰品。

而后面看起来更是颇为华贵,高大宽阔的车身,看起来能做进去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车子整体被涂成了银灰色,绘制有星星月亮与白云的图案,在车尾和车子两侧,还追随者七八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浑身穿着有精妙的铠甲,手扣在腰间的长剑上面,眼睛不留余地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就好像会有人从人堆里突然袭击一样,有一种威严不可阻挡的态势。

“是法师协会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法师,居然能跟着这么多守卫骑士。”一个看起来像是冒险者的人跟旁边的人议论起来,一下子道破了来人的身份,周围的人也很感兴趣的样子和那个讨论起来,也可以说相互吹牛起来,一下子从讨论这个队伍,到什么地宫冒险,屠杀恶龙,在温柔乡里打滚的事情,可是看他那个瘦弱不堪,畏畏缩缩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个情况,倒也不阻止他胡说什么,反而像听故事一样听他说话,反正一时半会也进不了城,听听人吹牛打发时间。

另一边,康塔尔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了,看着那辆马车,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慢慢严肃起来,一点没有之前那副轻佻的样子,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手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腰间的法杖,严阵以待。

又是一阵惊呼声,原本一名在车子旁边守护的骑士,却突然纵马飞驰而来,将几个猝不及防的民众,一下撞到了一边。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骑士便飞驰到了康塔尔他们眼前,冷冷的盯着他们两个,或者说康塔尔手指碰到的法杖,将腰中的长剑高举起来,作势,便要劈砍下来,而康塔尔也迅速将法杖拔了出来,口中念动了咒语,蓄势待发。情形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周围的人也纷纷躲了开了,眼看着冲突就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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