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什么表情也没有做,就转身离开了,金生愣愣地呆在那里。祥哥的仗义是出了名的,他和女人的男人并没有多少交情,只是在一张牌桌上玩过几次牌,后来通过他的介绍,女人的男人认识了一些常来这里的鹏城商业人士,好像还和他们谈成了合作,女人的男人为了表示感谢,就专门宴请了祥哥,于是,祥哥就记住了这个叫阿洪的广州人,而且收留了金生。
夜总会的事情祥哥从不过问,有人替他打点,他来夜总会就是为了玩,喝酒、玩牌,最后再带几个小姐去包房,每次几乎都是不变的程序。金生有时想想也害怕,感觉自己就像是到了三十年代的上海滩,可他并不是许文强,就算是许文强又能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让人打死了?但金生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什么也不会,能有这样的工作已经不错了。
做这种工作的并不止金生一人,都住在一间大屋里,平时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无所顾及地说着各种粗话。有时,他们会喊金生一起,金生总是摇摇头,就有人说他是个呆子,就没有人理他了。这些人的生活都很随便,经常听到他们说今天和哪个小姐上床,明天又去泡哪个马子,两句正话没说上就奔向生殖器。金生知道,在这种地方,生活就是这样的,他没有权利去过问别人,只能是管好自己。
金生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到家乡,想到娘,还有秀秀,他出来已经大半年了,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一次。仔细想想,金生也分不清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在那一时刻他就想那样,根本没有考虑结果会是怎样,现在只能是一个人飘零在外,不仅有家不能回,就是连信都不敢写。或许事情已经过去了,时间都这么久了,金生想,是不是给娘写一封信呢?
流产后的水灵沉默了许多,每天都是闷声不响地干着活儿,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地发愣,从来也不像其它小姐那样凑在一起,不是谈论衣服化妆品,就是在说哪个大款帅哥。别人也很少有理会水灵的,她显得是那么不合群,出来打工,又是做这份工作,哪有像她这样死板的?
燕姐说,客人摸摸就摸摸呗,你吱哇乱叫什么?又不会少了什么?如果你把客人得罪了,下次他就不来了,到时你挣谁的钱去?我可跟你说,你还欠着我的钱,要是再耽误了我的生意,我可饶不了你。
水灵讨厌那些人,手脚那么不老实,自己又不是做那个的小姐,如果想做就去找她们嘛,干嘛非得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既不想花钱,又想吃豆腐,天底下哪儿这样的好事儿?
燕姐说,水灵,你也做吧,又不是什么处女了,连孩子都生过,留着还有什么用?再说了,你欠我这么多钱,光干那些什么时候能还清?你就不想想你家里,他们不需要你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