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人影稀疏站着,三人面对的是船上四五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毕方子大声朝前边人喊。
最靠前的一船搁浅在河滩一大石旁,为首的人答道:
“我等是受命前来接清珑公子过河,请问等在此处的可是清珑公子乎?”
“是不是,你对过诗自然知道。”万事小心为上,毕方子决定要与对方对暗号。
对方一听要对诗,船上几人暗自互相交换眼色,点头同意,“你且说来,我对与你听。”
毕方子将几人的眼色看在眼底,他镇静自如地说到,“兄台不怎么不出上句?”
“我方的诗岂是旁人能听,别废话,你且说来。”对方闭眼摇头摆手,假做一副不耐的神色。
“好吧,你们听好了。上句是:南国四百八十寺。下句你来对。”
“多少楼台烟雨中。”对方立刻就对了出来。
毕方子朝左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向那几人拱手说道:“诗对得不错,有劳等候,待我回报主人。”
“速度快些,时间耽搁了,这河水更难行船。”
“好的,兄台耐心等等,我等去去就来。”
心知有异,毕方子与左右两人迅速退了回去。
“主公,那些并非不是我们的人。”毕方子压低声音回报。
“嗯,意料之中。可有拖延他们?”风清珑轻问。
“臣推说需回来请示,依照情况,估计只可拖上一刻钟。”
“那就等上一刻钟再做打算吧,到时我再想办法拖上一拖,争取乌牙能领人前来。”
“今夜雾大,或许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危险的时刻。”那只船来路不明,风清理担虑。
“别怕,四哥会保护你的。”风清珑处惊不变,温柔地说。
一刻钟已过。
船上的人不耐烦,派来一人探查。
“这位对诗大哥,清珑公子呢?怎不着急上船?若是女帝派人来劫,要走可就难了。”来人一脸干净,根本不像风吹日晒的河边人。
“公子舟车劳顿,刚才睡着了,我不忍心叫醒他,所以多等了一会,请多担待啊。”毕方子客客气气地说。
“那你们到底走还是不走?”来人急了,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索性问个明白。
“走啊,肯定要走,都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就为了早点到北伊。”毕方子一脸认真地说。
“那眼下该如何?”来人追问。
“清珑公子……仍在睡着,要不——等他睡醒再说?”毕方子犹豫了一下。
“兄弟们都在河边受冻,都在待命接人,如不能及早复命,只怕回去受责。”来人一脸为难。
“如果你们接不到人,不也一样要在此等上两三个时辰吗?不急,不急!”毕方子摆摆手。
“这是什么理,人不是都已经到了吗?又不是没到,为何还要等。”来人鼻子重喘着粗气,已有动怒迹象。
毕方子沉吟小会,说道:“要么,你自己隔着马车问问吧,我实不忍叫醒公子。”
车队有十五辆,风清珑坐的究竟是哪辆?
一辆辆拍又该耽搁不少时间,算了,算了,来人遂清了清喉,扯开嗓子大声叫喊,“清珑公子,清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