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小九的直觉很准,熟悉的困境让她只感到头昏眼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毫无疑问地,她又受了凉,发起了高烧。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清醒,又隐隐觉得在飘渺不定的梦幻中,真真假假,分不清。
耳边很吵,怒吼声,尖叫声,安抚声……吵杂极了。
……
“……谢凌!当初我说过什麽!你到底明不明白嫂子已经经不起你的折腾了啊!既然都已经决定放手了,你凭什么又出尔反尔……”
“……是她先出现的!是她要出现在我面前的啊!我都已经放过她了,是她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控制不住……”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谢凌!,你和少爷……你们谢顾两家身为百年大家,竟然做出这些事情……”
“……我错了吗!我放过了她,只是放不开自己,既然她回来了,我凭什么不能再抓住她……”
“……你们以为我愿意看到这个女人这样?哈……”
“……这个白痴女人为了她所谓的那些亲人朋友受了多少罪,多少枷锁重重砸在她身上,偏偏这个白痴还向来来者不拒……”
“阿墨你又不是不知道,禾家那些人对她的爱,早已经变成她的负担,压着她过活!”
“……她背负的那些枷锁,我只是想帮她丢开而已……”
“……阿墨,我做错了吗……”
“阿凌,你没有做错。”
“换做是我,我也会选择断了她的羁绊。”
“这个女人太苦,不能在放纵下去了。”
“……那段录音我听了不下千次百次,难道还能理解错误?!难道还单纯的认为,这个女人,想要的是自由吗?她要平淡无奇的生活啊!她什么都不说,那我就给她一个平静,只是帮她把那些负重的感情丢弃,只是这样而已……”
“……别否认,这个女人之所以会留在上海,也只不过是遵守夏善沫那个女人的心愿而已……那麽大的一把枷锁又架在她身上,我绝对不可能放任她背着扛着……”
“呵呵……就算没有心,不会痛……那又怎样!”
“就算这样……也不能放!阿墨!就算她变成怪物,也是我谢凌唯一认定的、陪伴我一生的女人,要我现在放手,绝对不可能!”
“你以为……我就会放手?做梦!”
“……一起,带着这个女人,下地狱吧!阿墨……就算世人**禁忌,也一起下地狱……”
……
禾小九忽然觉得背后阴凉阴凉,打从心里暗暗庆幸,那些话里的主人不是她嗷嗷嗷!这样想着,全身的神经也不由得放松下来,渐渐陷入沉睡。
不过我们说禾小九,你到底从哪里听得出来,主人公不是你啊喂二货!
然而已经陷入沉睡中的她,错过了足以让她在后半辈子捶胸顿足扼腕撞墙等对白。
顾子墨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碰了碰床上的女人的脸颊,眸若星辰般闪耀,“两只困倦的刺猬,由于寒冷而拥在一起。可因为各自身上都长着刺,于是它们离开了一段距离,但又冷得受不了,于是凑到一起。几经折腾,两只刺猬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既能互相获得对方的温暖而又不至于被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