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踌躇会儿,开口:“谢凌,我想洗个澡。”
瞬间她就感觉耳边风向换了,接着就是一阵极为相似磨牙,窸窸窣窣伴随布料摩挲地声音。估计某人爬起来了。
“谢凌你给我记着。”咬牙切齿。
“礼尚往来!”嘭一声,浴室的门被甩上。
禾小九捂额:“谢凌,你这样是不对的。”
“禾小九,我在外面打拼赚钱,你却给我在家里乱搞!”将她放下改为拥着让她不至于瘫倒在地上,谢凌顺手开了浴缸的水,然后拧起眉,瞪着禾小九身上青青紫紫地痕迹,不爽中。
眉抽了抽,她无奈的捂额,这种话她一点儿都不想接下去。什麽叫打拼赚钱?什麽叫在家里乱搞?难道她还能赶走顾子墨?这难道不是谢凌自己一手放纵出来的结果麽?
“怎麽?不承认?”伸手覆上那些痕迹,交错的样子,足以看出始作俑者的力道,不由得凝眉,那脖子上那个咬痕是他两天前留下的,按常理也该消退些,可是现在看上去,反而鲜艳了许多。是不是他们下手太不知轻重,怎麽这些痕迹还没有消下去……不,或者,明天该让以闻那家伙来看看……
啪!拍掉那只作祟的大手:“莫须有的罪名我为什麽要承认?”
心下做了决定的谢凌,瞬间抛开刚回来看到床上躺着俩个人的嫉妒感,凑了上去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好吧好吧,可是老婆你都不关心我,出去两天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回来那麽久了,也不说一句想我没有。我可是一直在想着老婆,一完成工作就迫不及待地连夜赶回来了。”
邪!灵!退!散!果断挣扎出某人衣冠整齐地怀抱,失去支撑的禾小九差点儿就软倒在地上,不过她还是坚持站住,盯着眼前的男人,瞬间有一种对方很弱很委屈的想法,只是在看到谢凌那双向来狠厉地桃花眼里闪过的光亮时,顿时无语:“不作不会死,谢凌。”
“老婆……”不死心地又伸出手,他家亲亲老婆明显没有力气站着,作为丈夫怎么能不抱着,而且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分开那么久了,肯定要好好恩爱恩爱……算盘打得响响的,谢凌眼中光芒大作。
“谢凌你够了啊,给老娘出去!”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东西,无奈的捂额,浴缸里的水已经差不多了,她不再犹豫,也不管自己此刻还处于一种裸奔状,转身踏进浴缸,意思再明白不过:好走不送。
当然,禾小九也不是真的会认为对方会乖乖走人,于是无视耳边那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靠在浴缸边上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啊尼玛……
当谢凌跨进水里那一刻,禾小九蓦然睁开眼,微抬下颚面无表情道:“谢凌,我明天想去公司看看。”
谢凌一脚跨进浴缸,另一只脚还停在外边,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一下子消散,他垂下眸避开禾小九的:“理由?”
一直呆在这里,她早晚会因为纵欲过度操劳而死……当然她没有傻到说出来,而是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那群渣货到你公司那么久,我放不下心。”
假话!谢凌心下暗嗤,那群人在他公司里面可是混得如鱼得水,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短短时间就融入到各大部门里,可谓逍遥的很。只是,他抬腿,直直坐下,然后将禾小九整个人都抱在怀中,一手揉着她已经湿了大半的长发,语气平静得诡异:“老婆这段时间先好好在家里呆着,等过段时间天气好了,再去公司也不迟,或者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家里工作。”
还好不是直接拒绝,那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禾小九低下头,况且,最近的天气确实不怎么样,台风雨随时都可能会再来。考虑再三,她点头:那好吧,等天气好了我就去你公司上班。
“乖。”
一个吻落在她额际,不含一分情欲,禾小九抬眸,便看见谢凌那柔情泛水地黑眸,里面的宠溺,怎麽也让她无法忽视。
总觉得,今晚的谢凌,如同千面郎君一样,变化很快,上一秒还是个流氓,一下秒就是个君子了……不过,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她伸出手,推开对方并后退靠向身后的池壁:“我累了,想睡觉。”
阴霾从谢凌眼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禾小九抓不住,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海边的谢凌,心缓缓往下沉。谢凌终究是谢凌,那个疯狂起来谁也阻止不了的谢凌……
“禾小九。”
果然,她全名都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凌,其实心里也在踌躇对方又会做什么惊人的举动。出乎意外的时,谢凌居然说;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他顿了顿,在对方平静无痕的水眸中伸出手,将对方拉回怀中,叹息:“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让你变成没有心,不会痛的人。所以禾小九,不要抗拒我对你的好,试着接受我,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专属于男性的磁性嗓音就在她耳边回荡,语气里夹杂的一丝痛楚,一直拥抱着她的那双微微颤抖的手,瞬间,禾小九心里,似乎裂了一条痕迹,有着些什麽东西,跑了进去。
那天晚上,谢凌究竟听到了多少?又或者说,这几天一直被他们避开的问题,终究还是被提了出来。
仿佛回到很久以前,禾小九满身血迹地站在医院长廊上,满脸笑容却带着泪痕的模样,细说着:
要放手吗?不放手吗?
那你们要小心了。
现在的我,随时都可能会变成没有心,不会痛的怪物……
谢凌猛地抱紧怀中瘦弱地不像话的小女人,脸上的痛苦一闪而过。
绝对!绝对不允许!
结果,谢凌真的没有再动手动脚,很认真地清洗完她的身体,便不带任何情欲地将她送回卧室。彼时顾子墨早已在床上等着他们。当晚,两人抱着禾小九入睡,没有以往的禽獸动作。
只是这一晚究竟有多少人失眠,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