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有什么事。”李淳风心里一惊,隐约感觉到有事情发生。
郑佳涵把手机靠近耳边,电话里传来冯大山焦急恐惧的声音,没到半分钟,她的脸色就变得和纸一样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等到她挂上电话,人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二十一位大佬有七个在今夜死于非命。码头,街区各处堂口遭不明身份的帮会袭击,损失惨重,无法估计,爹的电话打不通,冯大山只能找到我这里。”郑佳涵哆嗦着嘴唇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医院里没出现激烈的火拼场面,他们的目标不是你爹,而是海联帮的基石支柱,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毒了,我们完全被他们牵住了鼻子。”李淳风恨恨地一拳打在走廊墙壁上。
他不知道的是,对手压根就没有想着放过郑海奎,若不是冰凌解决掉那两个缅甸人,这会儿医院大楼一定只剩下一片火海。
“这事不要告诉你爹,我怕他承受不住打击。”李淳风说道。
“那该怎么办?”郑佳涵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哆嗦,七位大佬啊,一夜之间就各自惨死在不同地点,不同的死法,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保镖护卫,出入成群结队,想冒险刺杀一个都难,何况是七个?
“会有人站出来为这一切埋单,我们要做的是,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一击,打得他们永不翻身。”李淳风站在她的身边,沉声说道。
“真的是郑栋梁和项宗兴?”
“除了他们,谁能掀起这股浪?等着瞧吧,今天就是他们将你爹一军的时候。”李淳风望着窗外,目光凝聚起来。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一定不会。”郑佳涵像是在做着保证,扬起脸来看着他。
“饭桶!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发生这么大的案件,叫我们如何向市委市领导交待?如何向千万滨海父老交待!”市公安局会议室中,震怒的许齐政大发雷霆,拍着桌子站起来怒视着一圈警司警督。
“局长,我们事先未接到线人的举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名矮个子中年警司小心翼翼地申辩。
“线人!线人!我们的公安干警都干什么吃的!国家发钱养活你们,就是为了抽烟喝酒唱歌跳舞?从现在开始,所有科级以上干部取消休假,严禁请假,只要没死爬也要爬到单位岗位上!统计伤亡人数,减少新闻扩大化,该抓的抓,该审的审,该判的判!”许齐政连拍数下桌子,每句话都敲打在在坐警官心坎上,众人噤若寒蝉。
“报告局长,关于八一三重案,我有情况向您汇报。”静了静,沈阳明站起来说道。
“等一下单独谈,没事散会!调集你们分局警务力量,严惩昨夜聚众斗殴的犯罪份子!最迟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初步报告!”许局长怒气难消,拍着桌子坐下来。
各分局局长,刑侦、执法大队主要领导纷纷起身,这场受训会终于在上午九点半结束。
“老沈,你说说情况。”许齐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这样的,此案重要犯罪嫌疑人基本上都已伏法,除一位东洋忍者在逃外,十名要犯六人死亡,两人受伤,另有一位羁押待审,此人为幕后指使者之一,但是……”
“但是什么?”许局抬头瞟了他一眼。
“但是他出具了这个东西。”沈阳明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手机,按了几下递过去。
许齐政接到手中,只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吐出两个字:“放人!”
“局长,真的放人的话,省里和当事人那里怎么交待?”沈大队显然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的目的是要寻找老板给个合理解释。
“省里我去说,当事人那里你去搞定!”许齐政毫不客气地下了死命令:“记住一点,不许泄漏有关于他身份的事情。”
“是!”沈阳明立正敬礼,接过了手机。
这个时候,许齐政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了一眼,会心一笑。
“龙头身体状况不佳,正在休息,各位叔伯,有事请下午再来。”陈东站在病房门口,和张浩南一左一右分开,犹如两尊门神伫立。
“阿东,我们今天必须见到龙头,是死是活也要给个说法,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谁来主持帮会大事?”说话的是焦叔,他穿着一身得体白色西装,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算是帮会中辈份较高的人物。
“是啊是啊,于胜死了,猛龙死了,左爷死了,疆叔死了,博学和阿潮失踪了,还有台九,下一个会是谁?龙头不给大家个说法,弟兄们心里不安啊。”
这些大佬一大早就赶到医院聚众讨要说法,足足在这里闹了半个小时,但是陈东和张浩南仍然没放他们进去,因为里面压根就不是龙头,郑海奎早在昨夜就转到了五楼普通单间病房。
“谁要见龙头?各位是来赶早集的么?”电梯门口,一个张扬的声音出现了,微笑着的李淳风背着手,眼含深意看着这些老不死。
陈东两人暗暗松了口气,他再不来,还真要顶不住了。
“你,你怎么说话的?”焦叔是这群中的领军人物,此外还有明叔和沽伯两位大佬也身份特殊,显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老家伙。
“我怎么说话?那好,换个方式和你们谈吧,你们是来逼宫的吧?受姓项的指使喽?”李淳风扬了扬眉,目光挑衅地走过去。
“不要血口喷人,年轻人,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原来嘴也挺利,龙头还真找对人了。”明叔阴沉着嗓子说道。
“明叔,大家心知肚明,你们这套把戏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告诉你们,龙头是不会见你的!叫姓项的来!”李淳风冷笑一声,蔑视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鼠辈。
“好!好!焦叔,明叔,你们不要和他争论,撕破脸皮但也无妨,现在龙头卧病在床,是死是活谁也不知,不选出一个主事人,大家心里不安,难保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你们说怎么样?”沽伯是一个六十开外的瘦老头子,一身的大红唐装,说话底气十足,看谁都是斜着脑袋。
“我没有意见。”焦叔点着头看向明叔。
“这——既然两位都这么说,我也没意见,大家看怎么样?”除了他们三个老家伙,在场还有十几位大佬、堂口负责人。
“听沽伯焦叔的!”
“推选帮会总话事人!我举双手赞成!”
“龙头不现身,我们只能自寻活路,没的说,支持沽伯!”
这些人一呼而应,少见的心齐口一,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
李淳风冷眼观望,记下这些人的嘴脸,一声不响站到了门口。
口号喊了半天,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阻止他们,三个老东西相视一眼,沽伯郑重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决定,我们恳请龙头交出权力,辞去海联集团主席一职,交出社团龙头棍。”
“戏演够了没有?就你们几个老东西也想夺权?叫项宗兴出来,缩头缩脑躲在后面做什么!”李淳风不耐烦地说道。
“你骂谁?王八羔子,你活腻了你!”沽伯气得眼都凸出了,手下几个保镖更是狗仗人势,纷纷拔出枪来指着李淳风,有人带头,就有人效仿,一时间,医院走廊里枪口如林,黑洞洞的吓人。
李淳风笑容满面,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目光看向了正对走廊的电梯,上面的闪亮数字正从4跳到5,然后“叮”的一声打开来。
“全部抓起来!非法聚会,非法持枪,严重扰乱社会治安!带走!”包仁恨一身警服,带着白手套,身后站满持枪的武警,人数不多,却个个眼神彪悍,虎背熊腰,头戴黑色面罩,全副武装,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压迫感。
“警官,我们都有执枪证的,这是误会,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明叔眨眼转笑脸,迎上了包大警官。
“探望病人带枪干什么?有没有执枪证去局里调查再说!像你这样的老狐狸我见多了,一个不许放过,全带走!”包仁恨大手一挥,这些手持微冲的武警突击队员快速封锁走廊两头,一双双冰冷的手铐铐上了前来闹事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