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下的去手呢?那么美丽动人的女孩你都敢刺,可见你已经没有人性。你应该庆幸她没死,不然的话我就不是这样对你了!”李淳风的视线盯着他的脸,突然手下一沉,刀子猛地劈进马四的右腿中,咔咔咔,随着让人牙齿打颤的声音响起,马四的脑袋剧烈摇晃,嘴里发出痛苦难熬的嘶声。
哐当,血淋淋骨头连着肉一起飞溅到地板上,整块膝盖骨居然就这么被劈断削掉了!
“对不起,忘了给你点上麻穴止痛。现在好一点没有?”李淳风伸手在他的大腿上点了几下,血是不流了,疼痛却更加深入骨髓。
这哪是止痛,这是让痛楚放大数倍的清穴手法,让经脉更快地将感官传递到大脑组织,更加无法忍受痛楚。
旁观的几个人脸都吓绿了,幸好没有嘴硬,不然也遭上这个罪的话,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有人说,最痛苦的刑罚是穿手钻脚,或是凌迟处死,我没那么多时间,不然真想试试。”李淳风拿起刀在他胸前比划着,“你刺她的一刀,是从这里进去的,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你手法高明,竟然能选在心脏收缩的瞬间扎进去,对我来说都有点难度啊。”
噗!刀子从前心捅到了后背,刀柄露在外面,鲜血顺着刀尖流出。
哪里有难度?很简单的一刀,同样避开了心脏。只不过是从刺到后,方向不同。
“放心,你死不了。两个小时内动手术,存活率百分百。想通了,我给你纸和笔,写下他的名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都不知。”李淳风随意地看看周围这些人,白青雄、张浩、彭辉急忙把脸转过去,每个人都无比心寒。
马四咬着牙,却咬到了一团破布,他的脸孔被痛苦折磨地扭曲了,仍然死不点头。
“坚持什么呢?有的人为了信仰可以坚持,有的人为了尊严,你为什么?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死了,我也能找到你担心害怕的东西,就让你的家人来为你的固执买单吧,父债子偿,夫债妻偿,我会有办法的。”李淳风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只要轻轻一拔,过量的失血就能要了马四的命。
不得不说,李淳风对这些混混的心理把握到了极致,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真正无所畏惧的,只要他不是完全的冷血,那就一定还有弱点。亲人,友人,爱人,都有可能是人性中的软肋。
除非像神父那样的人,心智达到了一定高度,才会选择自尽。
蝼蚁尚且偷生,若能活下来,谁不愿活。
马四点头了,一下,两下,连续地点头。
“纸和笔。”李淳风出手点在他胸前,同样是为了止血。
马四的右手被释放出来,颤抖着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郑栋梁。
这一秒,微笑着李淳风脸色顿如暴雨来临前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奔雷闪电!
郑栋梁!这个已经被自己打成废物的疯狗居然还没有死心,铁了心想置郑佳涵于死地。
除了怒,还有深深的悔恨,李淳风真没想到这一个祖宗的姐弟俩,其中一个居然生出如此恶毒心肠,早知如此,当初在医院里就应该宰了他!
郑海奎手软了,他也手软了,险些造成无法挽回的悲惨局面。
怎能不悔恨当初!
“噗!”李淳风快速抽出刀子,鲜血溅得满身都是。
白青雄等人吓懵了,不是说招了就不杀他吗,怎么还把刀子拔出来?
“送他去医院!”
“是,风少,你们两个,开车把他丢到三医院。”楚浪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过来手忙脚乱搭起马四,拖死尸一样把他丢进面包车里。
李淳风把烟头塞进白青雄的嘴巴里,一片焦糊味道和惨叫声掺杂着,他转身拍拍楚浪的肩膀,两个人走出这间仓库。
“打听一下,郑栋梁住哪间医院,另外,摸清楚孙扬威的作息习惯,去哪个KTV,哪个酒吧,哪个包厢,都给我查清楚。”李淳风脱下带血的衬衫,这还没穿两天,又报废了。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换的最勤的不是女人,而是衬衫。
“交给我吧,风少。”楚浪痛快地说道。
“最近下面的堂口有没有什么异常?”现在郑海奎退居二线,郑佳涵又受了重伤,李淳风不得不出头挑起大梁,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女人安全地活着,他必须站出来。
“弟兄们都很急躁,项宗兴的生意做得红火,赚的钱比我们往常要多许多倍,不少人都想着做大麻和赌场生意。”楚浪说道。
“以前有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人?”李淳风点点头。
“有过,菲律宾的丁狮哥和缅甸的坎哥是做大麻和美金生意的,他们在滨海都有联络人。”楚浪说道。
“美金?”李淳风抬了下眼皮。
“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的******,利润极高。”楚浪解释道。
“替我安排,我要见他们的联络人。”
“风少的意思是要做美金生意?这是社团严令禁止的。”楚浪小心地斟酌着措辞。
“当然——不做,你是我兄弟,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不做的,要姓项的也做不成,你这么着……”李淳风笑着招了下手。
楚浪附耳过来,越听越心惊。
晴朗的天空,一望无垠的绿茵场地,两个男人牵着栗色的骏马沿着小道走来。
这两匹马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走路的姿态矫健有力,昂首挺胸就像凯旋归来的英雄,每一步都踏在直线上,优雅而富有爆发力。它们的肤色犹如锦缎般柔滑,亮丽的色彩充满健康的光晕。
这是产自土库曼斯坦的纯种汗血马,每一匹都价值数百万华夏币,顶尖的血统造就其不凡的身份,即便在外头展览一个小时就要收取数十万展费。
现在,这两匹马却被两个男人随意牵在手中。
“和平,听说了吗?上次在介园里遇上的那两个人,这阵子新闻不少呢。”戴着眼镜的文修远一身米色休闲西装,这种打扮根本不像是来骑马的。
“算他们走运,没轮到我出手就躺到了医院,便宜他们。”头戴黑色马术帽,身穿白色衬衫,脚踏高筒皮靴的章和平冷笑着说道。
“呵呵,天道昭彰,理应如此。”文修远点头说道。
“据我所知,那个姓李的保镖现在还活跃的很,不如我们做点节目看看?”章和平笑了笑。
“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等回京之后再派人来,既能把活做了,也干净利索,何乐而不为呢?”文修远扶了扶眼镜,看向那整洁的马舍。
“就按你说的,让他再跳个把月,秋天眼看就要到了,真怀念去年香山的枫叶啊……”章和平甩了下鞭子,目光向远处的葱翠景色看去。
“他乡再美,不如故居……”文修远笑笑。
“待我挥鞭上马,再驰一圈!”章和平狂妄大笑,“宝马良驹,脚踏滨海,舍我其谁!”
汗血马载着他乘风奔去,文修远望着好友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嘴角泛起欣慰的笑容。
血浆从透明的管子里缓缓流入女孩的手臂,温暖的阳光从窗帘后投射进来,照在地板上,升腾起淡淡的热气,很快又被房间里的冷气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