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不小啊!虽然我很乐意别人说我骚,可是那只限于男人。”沈宁馨凑近她眼前,危险地眯起双眼。那拉静璇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还没回话,人就被冷月拉到后面去了。
“喂,你做什么?”那拉静璇不满地控诉着,她向来是输人不输阵,更何况对方还可能是情敌,她怎么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
“想要活命就乖乖地闭嘴。”
“你好像挺紧张这丫头呢,怕我下毒吗?”沈宁馨魅惑地舔了舔食指的关节处,手上的丝绢随即落地,那既妖魅又危险的动作,吓得走过的下人都拔腿闪人。
“师姐何必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这口舌之争?”冷月微嗔着帮她拾了起来,沈宁馨立马化身为小鸟依人,顺势依偎到他怀里,调戏着他的下巴,道:“我多大了,我还真不记得了呢!不如你告诉我?”
那拉就看得火冒三丈,好你个冷月,之前装得这么清高,现在却抱着这么一个狐媚子在这里风流快活?沈宁馨心里乐死了,又往冷月身上蹭了两下,问道:“这么快就换了一个,不是说只此一条,天下无双吗?”
冷月素知她的性格,让她闹两下就算了,推开道:“闹够了,师姐不是已经回苗疆了吗?怎么在这里?”
“我想你了呀,来看看你不行吗?不过我的好师弟倒是解释解释一下这黄毛丫头又是谁啊?不回答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哦!”
“无谓人一个。”冷月抛下两人进房去了,由‘不用管她’变成‘无谓人’,那拉静璇更生气了,气鼓鼓地踹了踹旁边的大石头,气是出了不少,可是痛的却是自己的脚。
沈宁馨蔑笑一声,睥睨地摇了摇头也走了。
冷月进房后就没再出来了,那拉静璇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无所事事地在庄子里闲逛,这庄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愣愣地转了大半天都没能转出去,走着走着,就走到一个竹林前了。
那拉静璇细心静听,竹林里竟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鸟鸣。
“这里该不会是什么世外桃源,还隐居着高人吧!”那拉静璇心思思地往里面张望着,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一步两步地往竹林里前进,越过层层屏障后,一个鸟语花香、流水潺潺的世外桃源当真出现在眼前了。
竹林环绕的院子里,白蒙蒙的一片全都是盛开的白玉蝶。亭亭玉立的兰花,外加彩蝶的点缀,美得像遗世独立的白衣仙子。
清澈见底的小河上伫立着一座竹片搭成的小桥,流水在水车的带动下俏皮地跳跃着。走过小桥后,是一座雅致的小楼。从下面看到楼上,下垂的珠帘连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鸟鸣像一首脆稚的童谣,听着十分怡人。
纱幔随风飘摇,从屋外探出头来落到露台的琴架上,琴架上空空如也,看似无人弹奏了。透过珠帘能看到靠近露台的柜子旁靠着一把琵琶,琵琶上一只凤凰展翅飞翔,十分壮丽。
那拉静璇正想进去里面探个究竟,可是脚才刚踏上阶梯,旁边就突然袭来一阵寒风,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支铁拐已经近在眼前,急急地举剑去挡,可是那瘦弱的手臂怎么挡得住那人势如破竹的攻击?
那拉静璇瞬间被震出几米外,愣愣地撞到墙上后,又翻滚回地上,眼看铁拐再次袭来,瞳孔顿时放大,心想着这次真应了她阿玛那句闯到阎罗王门前了。
千钧一发之际,冷月人影疾闪,快速把她拉到身后,并挡住那人的攻击,道:“季叔,手下留人。”
被冷月唤作季叔的中年男人收回铁拐,眼含戒备地看着那拉静璇,问道:“公子认识这人?她是谁?闯进来有什么企图?”
“季叔,对不起,她是我带进庄里的,是我疏忽才会让她到处乱闯,不会有下次了。”
“那孩子不喜欢外人打扰他休息,带她离开。”季叔幽幽地看了楼里一眼就杵着铁拐离开了,那满含沧桑的眼神,似乎有万千愁绪萦绕心头。那拉静璇偷偷扮了个鬼脸,道:“有什么了不起?怪老头。”
“你还说?谁让你私自跑进来的?季叔没把你杀掉已经很好了。”
“进来看看而已,又不会怎样,这就要杀人啊?再说了,也没人告诉我不能进来这里啊!”那拉静璇万分委屈地嘟着小嘴,冷月不理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那拉静璇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可是又耐不过好奇心,转着眼珠子问道:“喂,冷月,刚才那人是谁啊?他怎么会住在这里?”
冷月还是不理她,可是她一点也不泄气,死缠烂打地问道:“你好像很尊敬他,他是你的长辈吗?还是什么世外高人?”
“喂,你应应我会死啊?”
“少问少说,知道得越少,你的命就越长。”冷月突然转身,神情里透着丝丝肃杀的寒意,那拉静璇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想了想,问道:“我说,你们该不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吧!干嘛这么神秘?”
“是与不是都不关你事,你管好自己就好了,我不吓唬你,季叔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他功力深厚,而且说一不二,下次再闯进这里,我也救不了你。”
“你这样算是关心我吗?还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是看不到我,所以担心我,来找我吗?”那拉静璇一连串地问着,脸上那甜甜的笑容活像偷腥的小猫。冷月确实没心思应付她,白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喂,你不回答,那我当你默认了哦!”
两人逐渐消失在竹林里,小楼的露台上依然是纱幔飘飞,珠帘轻动。季叔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两人离开的方向,接着飞身跃上露台,蹲下身,感触颇深地轻抚着那把雕着凤凰的琵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季叔转身走近床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安详地熟睡着,雪白的肌肤,漂亮的五官,瘦削的身子,如弱柳扶风,比女人更让人怜惜。那恬静的睡颜是多么的甜美,谁又想到他已经睡了三年有多了。
季叔习惯性地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慢条斯理地给那人整理着那稍稍被风吹乱的发丝,低喃着问道:“然儿,你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别再让大家担心了,睁开眼好吗?”
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的,季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回答,没再说什么,帮他整理好头发后,又摘了一大束花进来,插满了好几个花瓶,弄得花香满屋才满意地离开了。
那拉静璇和冷月同时不见了,沈宁馨很自然地就认为两人背着她‘偷情’去了,于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厅里等着‘抓奸’。
两人一进来就看到她一脸危险的狞笑,冷月径自在她旁边入座,问道:“谁又惹师姐不高兴了?怎么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明明是笑着的,哪里想杀人了?”沈宁馨单手撑头,笑咪咪地盯着他看,另一只手非常不安分地爬上冷月放在桌上的手。冷月把她的手放回原处,道:“认识师姐三年了,你的性格小弟我还算清楚?你笑着的时候永远比不笑的时候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