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怒道:“竟这样办事,如是纳兰美人腹中龙裔除了什么差池,你们可担待的起。”
纳兰紧紧得抓住皇上的衣袖,梨花带雨的说:“皇上不来,不知臣妾受了好些委屈。”
皇上看了看她说道:“奴才无用,在此也是打扰了美人养胎,交予掖庭宫掌事就是,封纳兰为婕妤,年末与晗婕妤一同行册封礼,皇后要操些心了。”
皇后连连点点,叫人把那二人拖了出去,说道:“臣妾当尽心去办,纳兰婕妤宫中现缺办事妥当的奴婢,臣妾一会多派些人手过来,照顾妹妹养胎才是。”
皇上笑道:“皇后贤惠!”
第二日,纳兰刚起床,就像即将临盆了一样,一手护着腰,挺起个肚子,几个新来的宫女正在打整着内务府送来的东西。玄一扶着她到御花园走走,笑道:“婕妤娘娘有孕,皇上对娘娘可是恩宠有加,一大早什么吃的用的内务府全选了好的送了来,各宫主子也送了好些贺礼,可是要把咱们殿给堆满了,连王昭仪都送了贺礼来,娘娘可真是一朝喜得贵子,也是咱们乌孙部族的荣耀啊。”
御花园晗婕妤和红袖在一旁听见了玄一的话,晗婕妤靠在假山上,红袖说道:“那纳兰总是喜欢跟主子争宠,主子正是伤心的时候,她便就有了孕,现在连王昭仪娘娘都巴结的给她送去贺礼,只怕以后昭仪娘娘这靠山咱们都靠不上了。”
“哼!昭仪娘娘?也见她怎么提拔我,本宫成为婕妤可是全靠自己,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想在这宫中有出路还得靠自个去争取,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晗婕妤狠狠的说道,起了身便和红袖回了宫殿。
回到宫殿外面,远远就见王昭仪回宫,晗婕妤也没个好脸色,竟自己先进去了,宝鹂叫道:“晗婕妤,平时都让着娘娘先进门,今怎的就先进了,也不行礼。”
晗婕妤站在门内,没好声气草草行了个常礼,“妹妹今日身子不适,就先回了,还请姐姐莫怪!”落下一句话便不搭理宝鹂,目中无人的走了。
王昭仪看着她,宝鹂说道:“这晗婕妤还没行册封礼就这样对娘娘无礼,昔日里一副讨好娘娘的嘴脸,今天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黄毛丫头,还真当自己升天了,本宫今日困得很,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先回了。”她打了个呵欠。
纳兰回到宫中,八妹走向前来行了个大礼,说道:“恭喜纳兰婕妤,皇后娘娘遣奴婢过来伺候主子,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带过来的千年人参,给主子补身子。”
“我以为皇后会派个怎样的妥当奴婢过来伺候主子,原来是丑婢八妹啊,在太子宫中这段时日可是养的好得很,叫你过来照顾主子可委屈了你啊?”玄一讽刺着说道。
“玄一妹妹说笑了,我们做奴婢的不就是把主子伺候得妥妥当当,不管在那个宫殿不都是一样吗?”八妹跪在地上,低眉顺眼。
玄一说不上话来,纳兰说道:“既然是皇后派来的妥当奴婢,本宫倒是可以放心的用,下雪天路滑,一会皇上要过来,你且去扫了门口的道路,让皇上也好安生的过来。”玄一瞬间觉得解气,笑着看着纳兰,主仆二人笑了。八妹领命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有个小太监到纳兰宫中禀报,“启禀娘娘,晗婕妤因郁气难疏,病在床榻,皇上实在不忍心离去,派了小的来回话今晚就不过来娘娘这里,还请娘娘早些歇息。”那太监禀告完离去。
纳兰气得摔了杯子,“皇上才来了本宫这里一日,她便按捺不住了,就这么容不得本宫,本宫偏偏不让她得逞,玄一,替本宫更衣!”
玄一赶紧递上胡服,拿上乐器,梳妆打扮了一番,披上风衣便走了出去,八妹在院子里正在扫雪,见她们走的急,便问了身边的宫女是什么事,那宫女小声的回了她的话。八妹脸色大变,摔下扫帚追了出去,一直到殿外,拦着纳兰,气喘吁吁的问道:“娘娘这会是要去哪里?”
“你个丑奴婢不好好扫雪,倒跑来管起娘娘来了!还不快退下!”玄一挡在八妹前面。
八妹跪下,言辞恳切,伸起双臂,挡住出路,望着纳兰说道:“娘娘可是要去晗婕妤宫中,娘娘此去拿着乐器穿上胡服,难道是要去表演歌舞吗?皇上见了必会生气。”
“你懂什么?皇上说了最喜欢看本宫跳胡旋舞,本宫此去也只是让皇上高兴高兴,你让开!”纳兰一脚将她踢倒。
八妹又伸开手挡住去路,说道:“晗婕妤丧父,心有郁结,皇上也难过,娘娘这会去跳舞,难道是要恭贺晗婕妤丧父之痛?况且娘娘身怀龙裔,胡旋舞消耗元神,如是伤到龙裔,娘娘可想过是什么后果?”
纳兰心想是有点道理,可想着自己怎能听信一个奴婢的话,便将她推开,继续走,八妹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朽木不可雕也!娘娘忘了上次闭门思过之痛吗?”
纳兰停住了脚步,有些顾虑,返了回来,对玄一怒气的说道:“回宫!”玄一见八妹居然说动了纳兰,心里很是不舒服,便说道:“这奴婢惹娘娘动怒,恐伤了娘娘胎气,就让她在雪地里跪一晚思过吧!”纳兰怒视了八妹一眼,把心中对晗婕妤的怨气转移到了八妹身上,她走到八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把掌,气冲冲的离去了。
玄一凑到她的耳边,“休想跟我在主子面前争宠,我才是娘娘身边的心腹,哼~”这个玄一还真当自己是个葱,竟然以为自己要和她在主子面前邀宠,八妹不屑的一眼她,跪在雪地里不再搭理玄一,玄一推了一下她的脑袋便飞快的追上纳兰。
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起,这让跪在雪地的八妹,想起这雪景像极了那日在女巫山上的样子,女巫那长长的白发扫过她的脸颊,给她系上面纱,在耳边说道:“你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女巫哈哈大笑,笑声慎人,心中所愿真的能成真吗?八妹心里一时酸楚,伸出手去接那飘起的雪花。
“已讶裘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枝声。本皇子本想出来看看白居易口中所谓的雪压折竹,到底是个什么场景,不料竟看到了古朴无华、清新淡雅的小雪花——八妹。每次见姑娘都在受罚,不知姑娘今天又犯何罪啊?”三皇子提着个酒壶玉树临风,走到八妹身边。身后跟着小太监阿默,他撑着一把伞。
八妹把手缩了回来,端正的跪好不语,只觉得膝盖酸疼。那小太监阿默说道:“姑娘好倔强,三殿下与你说话,竟也不回!”
三皇子笑道:“难怪姑娘老是被罚,竟是有骨气的很,还不懂得求饶。瞧瞧这雪花都快把你成堆雪人了,本皇子见着都有些心生怜悯,姑娘要是能跟本皇子说句话,明儿本皇子去给你主子帮着求个情,你今晚也就免了这罪受可好啊?”他准备去拉一下八妹的衣袖。
八妹收回手来,转向一边,说道:“主子惩罚奴婢,奴婢岂能多嘴多舌,三殿下请自重,奴婢本一名小小宫女,怎配让殿下为奴婢求情。但愿没打扰到殿下赏雪的兴致才好,否则奴婢又多了一条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