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羽回过头来,以同样大的声音吼道:“我就是要救你,看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到时候还会不会要我的命。”
叶飞羽转身过去,攀山矮处的树枝,双手用力的往下扯,希望将树枝弄下来。
刘四路不解的问:“你想做什么?”
叶飞羽头也没回,随口说道:“我想弄些树枝下来,扎成一个木筏,拖你回去。”
刘四路见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竟然也不放弃救自己回去,心下一阵感动,他伸手刨开身侧的雪地,从里面找出一柄钢刀,道:“你——,过来!”
叶飞羽回过身子,道:“你又有什么事情?”
刘四路假装抱怨道:“你看你的手,那么没力气,照你这么扯下去,到明天早上也扎不出一个木筏来,你过来,把我拖到那树边,我来扎木筏,你在边上打下手就可以了。”
叶飞羽“哦”了一声,看见他手里的钢刀,没好气的抱怨道:“你有刀也不早些说,害我的手都磨破了。”
叶飞羽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拖到树边,他伦起钢刀,几下就将那棵树砍倒在地,叶飞羽瞧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现在还有这力气,叶飞羽不禁向后移动着步子,刘四路发现了她的这个举动,笑道:“怎么?怕了?后悔救我了?”
叶飞羽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两只眼睛盯着他,似乎是在思考,是否要现在逃走。
最后,她还是走到了他身边,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刘四路把刀递给她道:“你去把那边的树枝砍过来。”叶飞羽依言接了刀,转身走了过去,身后,刘四路细心的提醒道:“小心,刀很锋利的,别伤着手。”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扎成一个木筏,刘四路细心的在木筏下面加了两排小木轮,这样,叶飞羽拖他的时候,可以省很多力气,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刘四路拿着手机照明,叶飞羽走在前面,一步一步拖着他向前走去。
从杭州回来后,林实秋总感觉身边的叶飞羽身上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但只消看见她的眼神,他便有种陌生的感觉,那双眼睛含情带媚,但却始终找不到那种触动心灵的感觉,林实秋为此很恼恨自己,难道自己的心终究没有定下来,还是自己的心从来不曾在羽儿的身上停留。
林实秋忙了两天,这日,他签完秘书送进来的文件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时候,他披上外套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公司大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他的心,却飘到了过去的时光,想起第一次吵架后,他们在断桥重逢;想起她为了保住清白,不惜自残身躯;想起她戴上自己戒指时流泪的笑脸,他的心还是疯狂的跳动着,也许,曾经再精彩激烈的感情,最终都会归于生活的平淡吧,他决定不再逃避,他回到座位上关了电脑,然后走出了公司。
他开着车经过花店,看见开得正艳的黄玫瑰,他心下一动,便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然后走进花店,买了十一朵黄玫瑰后,回到车上。
他回到家里,没有掏钥匙开门,而是按了按门铃,他微笑着想象叶飞羽会像小鸟般飞到门口,为自己开门,当她看见他手里的玫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
不一会儿,门开了,但是开门的不是叶飞羽,而是保姆,林实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漫不经心的将花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弯下腰来边脱鞋子,边问:“夫人呢?”
保姆说:“夫人下午出去了。”
林实秋“哦”了一声,道:“她去哪儿了?”
保姆说:“一个多小时前,夫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冲冲的出去了,去哪儿,她没有说。”
林实秋皱了皱眉,穿着拖鞋走进客厅,对保姆说:“你把那花插到夫人书房的花瓶里。”
保姆答应一声,捧着那一束黄玫瑰去了书房。
林实秋坐进沙发里,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拿到耳边说:“羽儿,你在哪里?快回家吧……喔,你马上到了………”林实秋拿着电话,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姜爱美正一脸落寞的站在门口,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实秋一把将她拉进了屋,问道:“怎么了?发生是什么事情了吗?”
姜爱美咬着嘴唇,心里犹豫不决,微微病情恶化了,必须立马住院,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离开了李承业,自己没有了收入来源,到底要不要赌一赌呢?姜爱美心里正胡乱的想着,林实秋摇了摇她,关切的说:“羽儿,你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从杭州回来后,你就一直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实秋感觉到她心里有事,见她又沉默不说,有些着急。
姜爱美用力的咬了下嘴唇,双手用力的握了握,似是下定了决心,她伸手挽住林实秋的手,整个人靠了上去,脸上露出浅浅的迷人笑容,但那笑容的底下,却还是蕴着深深的忧虑,她腻着声音道:“实秋——,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林实秋看出她有事,但她突然的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还是让他有些吃惊,尤其是她的声音,甜中带腻,似乎以前从没听她如此说过话,林实秋念头一转,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感觉,羽儿就是羽儿,她怎么说话都是应该的,我怎么能去限制她的天性呢,况且她如此说话,也蛮好的。
林实秋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羽儿,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姜爱美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低声说:“我,我,微微生病了。”临到最后,姜爱美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林实秋奇怪的问:“微微?微微是谁?”
姜爱美突然抓住他的手,扬起脸来,眼中已有泪光,林实秋吓了一跳,连忙为她拭去泪水,道:“别哭,哭什么呀?傻瓜,生病了,就送医院呗,有什么好哭的呢?”
姜爱美含着眼泪,说:“微微是我的女儿。”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林实秋感觉头轰的一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什么?女儿?羽儿怎么会有一个女儿?她从来没有提过,林实秋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谁的女儿?”
姜爱美话已出口,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索性一咬牙,开始编故事,她哭得梨花带雨,细声细气的说:“微微是我在学校里生的小孩,那时候我迫于学生身份,不得已将她送到孤儿院,上次去杭州,孤儿院的院长打电话告诉我,微微生了重病,我,我一直好担心。”
姜爱美的话,让林实秋更加发晕,在学校里生的?该不会是自己的孩子吧?林实秋问:“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姜爱美道:“我将微微送到孤儿院后,没多久就被一对夫妇领养了,可是后来,他们发现微微有先天性的疾病,便将她送回了孤儿院。”说道这里,她抓住林实秋的手紧了紧,一双泪眼楚楚可怜的望着他,道:“实秋,微微是你的女儿,你一定要救她。”
林实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个女儿,他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只觉得一切来得太快,他根本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可是,现在容不得他犹豫,因为微微病了,需要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