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很早想改立太子了,一直受大臣们阻止没能改,我另立了份遗诏上面写了要传位的皇子,你要带出去把他交给子轩,记住不要让它落入皇后手中。”
他拿出藏于身上的一方雕龙的小金印递与我。
“这是能调动禁卫军的信物,把它交给子轩,边关的大将见了它就如朕亲临。”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心跳很厉害,是因为知道了这惊天的秘密害怕或是紧张。
我点了点头,“那我怎么出去呢?”
“刘福会带你出去的,枫儿朕没有留给你什么,只希望你以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去溪水谷看看吧,那里是我第一次见到欣梅的地方。”
我点头道:“恩,我会的,你放心。”
“枫儿,可否叫我一声父皇?”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我能拒绝么。
“父皇。”
他眼眶微红,点头道:“好孩子。”然后将那月牙玉佩放到我手里。“这个是我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不要丢了,快走吧。”
我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低下头不让他看到。
“父皇,让我再陪你一会吧。”
他闭上眼,声音很疲惫,“走吧,再晚就出不去了。”
“父皇保重。”
走到屏风边上,回头看到他正望着我,眼角有几滴清泪滑过,我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心漏了一拍,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跟此时的情景很像,梦里很多次看见那个女子从大火中救出小女孩,望着孩子的眼神与他此刻的眼神如此的相像。
那女子的身影很像梅妃,难道这是真的,我的记忆在恢复。
我转身又走到床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是作为女儿,最后为你做的事了。
他抹去眼角的泪,竟笑的很开心,仿佛是用尽了生命在笑。我第一看到他脸上幸福的笑意,那是一个帝王很少流露的一面。此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走出昭阳宫,在刘总管的护送下一路很顺利的到了东华门,此时的皇宫到处戒备森严,宫里气氛很紧张,人人自危如临大难。
东华门前御林军层层把守,城楼上站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连侧门都这么森严,午门可想而知了。
“刘总管这是要上哪去啊?”一个身穿黑色铠甲,戴银色头盔,鹰钩鼻子,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低着头站在刘总管的身后。
刘总管甩了一下佛尘抱拳用那尖尖的嗓子道:“哎哟,萧统领今日亲自守门啊,真是辛苦了,杂家是奉皇上的命令,出宫办点事。”
萧统领狂放道:“刘总管比我辛苦啊,又是照顾皇上,又是出宫办事的。”这是话里有话呀,看来这人不好对付。
“今日皇上胃口好,想吃燕归楼的水晶虾饺了,特意命咱家送这宫女出来买,就怕有人故意阻拦。”
刘总管从袖中拿出一块黄色金牌,在萧统领面前一亮,然后转身给了我。
“拿着快去快回,不要让皇上等急了。”
我双手捧着金牌,低头上前。感觉萧统领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似乎是很怀疑。
“萧统领是要违抗圣旨么?”刘总管声音平静却含着隐隐的怒意和压力。
一个黑衣士兵跑来附在萧统领耳边说了句话,然后就走了。
萧统领对刘总管赔笑道:“请刘总管谅解,我这也是秉公行事。让您久等了。”然后对守门的御林军喊道:“开门,放行。”
守卫开了城门,我加快脚步出了东华门。
出了城门,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还是先去子轩府上看看吧。不对先换身衣服,穿这衣服会引人注意的。
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让掌柜的找了件普通的青衣男装。那掌柜的听我一说,先是一愣随即看到银子就立刻喜笑颜开的拿了件衣服给我。换好衣服,梳起头发用丝带扎住,在掌柜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出了店。
左拐右拐的绕了很多路,终于到了敬安王府门口。门口依旧是那两个石狮子,府门紧闭。一晃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
正要上前去敲门,身后一只手抓住我的手,然后紧紧捂住我的嘴,难道又遇到土匪了。
“姐姐是我,别喊。”这声音有点熟悉。
我转身看着一个头戴竹笠,脸上蒙着轻纱,一身紫衣的女子。
不敢确信的问道:“你是紫裳?”
她点点头撩起轻纱,“姐姐先跟我走,这里很危险的。”
“我找子轩有事情,现在不能走。”
“姐姐,敬安王不在府里,他还在鄞州没有回来,这里已经被太子重重包围了。”
她一把拉着我躲在大树后面,果然从里面出来了两个带刀的御林军。
“姐姐走吧,这里不能再呆了。”
跟着紫裳绕了几个巷子,在一堆干柴边的小门前停下。
“这是哪里?”看着门很隐蔽。
“这是春花苑的后门。”
春花苑?
我拔高声音问道:“青楼,你住在青楼。”
她脸上一阵不自在,转身打开小门。
“姐姐先进去,我跟你细说。”
穿过一条林荫的小道,院内假山水池,虽是秋天却是各色花开,一派生机盎然,很合了春花苑这个名字。老远就能听到女子娇俏的笑声和靡靡丝竹之音。
走了大半个时辰,渐渐安静下来。一座很雅致的阁楼出现在眼前,匾上写着离忧楼。
我轻声念道:“离忧,离忧,离了不忧。”离开了就不忧虑了么?
紫裳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推门而入。阁内红毯铺陈,檀木桌椅,甚是豪华。不愧是江南最大的青楼。
取下头上的竹笠,面纱,紫裳倒了碗水给我。
“姐姐先坐。”
我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端起碗抿了一口放下,很郑重的看着她道:“现在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紫裳低着头,站在一边,“对不起,姐姐。”
“对不起什么,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姐姐不惜牺牲自己来救我,而我却……”
“而你却在青楼。”顿了一会我道:“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不是我观念太封建,而是觉得她可以选择不卖身青楼的。
紫裳咬着唇摇头道:“姐姐,我有我的坚持。”
“呵呵,你的坚持,好吧,既然你愿意这么做我无话可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站起来,准备出门。
“姐姐,你现在出不去的。”
我转头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皇后已经知道你从晋国回来了,正派人到处找你。我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就去敬安王府那边看看,果然在那遇到了你。”皇后已经发现我了,那在宫里时她怎么没杀我,是因为皇帝。
“我现在必须要找到子轩,无论如何也要出去。”
“我会想办法送姐姐出城的,姐姐先在这躲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