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你可以走了。”
“什么?”夏无双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摸摸那个受伤的部位,果然,除了一道正在淡化的血痂,别的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他试着坐起来,那里没有传来任何疼痛。
“真是神了,你给我用的什么药材?”这么好的药物,拿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看到那双冒着金子光芒的眼睛,蓝嫱好笑的敲了敲他,“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神,走了。”
“哦。”一声应下,蓝嫱的身影已经飞出去老远了,夏无双的眼睛顿时冒光,和他比轻功?看他怎么超过她!也许是他此时犯了迷糊,此时没有想到反向逃离这个陌生女子,而是一路追了上去。
不得不说,夏无双还是有很大的用途的。起码每到一城落脚,有人付费吃住,并且档次都不低。而蓝嫱听从沧帝的话,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虚无空间的存在,因此这段时间,小寒都被放在空间里修炼武艺,有沧帝亲自看着。那个武功刷刷的往上蹭啊!看的她也有了闭关的冲动。当然空间里吃的喝的用的,她可从没少放。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最南边的凌风城离莽原之森还有最后一天的路程了。入夜,蓝嫱照例翻上屋顶一个人躺着,“怎么,又在一个人晒月亮?”
笑嘻嘻的声音响起,从屋子的另一端爬上了一个翩翩佳公子,蓝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说,夏无双人虽然还不错,但一天换一张脸的频率让她不敢苟同。毕竟自己都快习惯现在的这张普通面庞了,以为那就是真的。
而夏无双每日换脸,她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觉得那也并非好事。这不眼下的这张清纯脸配上一副欠揍的表情,十分的不和谐。见蓝嫱不说话,夏无双索性在她身边躺下,“我说主子,你这几日的路线我也看出来了,抄近道走的路是去莽原?”
“怎么?无双不敢去?”蓝嫱勾唇笑笑,但没有嘲讽的意味。莽原的确是十分危险的地方,凭着他的修为估计只有进去出不来的命。而她,只要到那个地方,然后把蓝叔叔埋在那里。其实,喊蓝叔叔也好,父亲也好,在她心里都是同一个人,当日他死在自己怀里,她很庆幸那之前唤了他父亲,但这个词毕竟离自己太远;记忆里,他永远是那个陪她玩,陪她笑,舍不得她受一点伤的蓝叔叔。
“笑话,你去问问哪里有千面神偷不敢去的地方?”他故意大声的说话,如愿以偿的看到她眉梢稍纵即逝的笑意,他能感觉到,离莽原越近,她身上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就越浓烈。
“你特地跑上来就是要说这个的?”早在他出现的时候,她就看到他藏藏掖掖着什么东西。
“还是主子厉害。”说是主子,夏无双平日和她说话,更多的是什么也不喊。从衣襟下取出一个小瓶子,青色的瓷圆瓶,他伸手递给了蓝嫱。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蓝嫱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彼此指尖触到的那一刻,夏无双慌乱的收回手,而蓝嫱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小瓶子上并未察觉。
“这个里面到底是什么?”她顺着瓶口摸索了一圈,没有打开的凹槽,是个浑然一体的瓶子。抬眼去看夏无双,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摩挲着自己的一只手,那白皙修长的五指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蓝嫱知道他是靠一双手吃饭的,但是第一次仔细看的时候,也被那手迷惑了几分,确实好看。
“啊?”夏无双这才回过神,他慌忙的把手藏到身后,蓝嫱愣住了,她又没想对他的手做什么,他这么紧张做什么?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夏无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东西叫‘月醉’,你去莽原会用着它的。遇到里面的一种东西时,只要砸碎瓶子就可以躲过一劫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从一个活着出莽原的人手里得来的,虽然那人让他深恶痛绝,但是好东西他从来不吝啬下手。
“谢谢。”蓝嫱的语气很诚恳,虽然不知道这小小的瓶子会在哪里派上用处,但是这份心意她领了。夏无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大笑,顿时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从四面八方朝他扔来,“大晚上的还鬼号,让不让人睡觉了!”
停下大笑,躲开一只臭鞋,夏无双一脸委屈的看着蓝嫱,“主子不要说这么疏远的话,要知道无双的就是主子的。”蓝嫱把瓶子放入袖中,实则吸入了空间里。这个夏无双看着是个神偷,心思的精巧也非一般。她本来就不习惯与太多人牵绊,那日顺手救了他,他这一路上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她,再怎么说也还清了。但是那莽原,她是真的不能让他去。
“无双,明日我一个人先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吧。那瓶‘月醉’我收下了,你我两清,不再是主仆关系。”
“好,这可是你说的!”夏无双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看到蓝嫱再次肯定的眼神,他立即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儿?”话一出口,蓝嫱又觉得不妥。她都和他解除关系,为什么还要问别人行踪?
“回房睡觉。”那张清纯的脸上一到蓝嫱看不到的地方,满是算计的笑容浮现了出来。继续留在屋顶上的蓝嫱莫名打了个寒颤,她怎么觉得今晚有点冷?
第二日,阳光打在木格子窗花上,道道光芒带着细小的微尘飘舞,蓝嫱睁开眼睛,原本天蓝色的瞳孔里此时已经成了深海的蔚蓝,纯净而深沉。起床,洗漱,这半个月来,自己除了赶路就是修行,再加上夏无双那个活宝,一路上也是十分有趣。不过他今日应该早走了吧。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一个打扮清爽的少年跨出了客栈大门,寻人问了去马市的路。到了马市,蓝嫱发现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来买马的了。马匹和草料的味道混合在清晨的阳光里,也不算太难闻。在街道上逛了一圈,蓝嫱这才看到一匹符合自己心意的马。
“老板,这匹马怎么卖?”蓝嫱不喜欢与人绕弯子,看那马贩正在为那匹通体毛色雪白的马做清洗,主动上前询问。那马贩手中的动作一顿,朝蓝嫱看了一眼,“小哥儿今儿个是第一次来马市吧。”中年马贩的一双红色眼睛里满是精明。
“是,敢问这位大哥有何指教?”蓝嫱早在出门前就服用了从夏无双那儿弄来的药物,她现在的眼睛也是红色的。那药物不仅仅是掩藏颜色,其实也掩藏了她的气息,不是高过自己的人无法察觉。她也好奇这个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好奇归好奇,她也没有问过。
“谈不上指教,只是这千里马还需伯乐赏。小哥若是看上了这马就指个价,合理我自然是要卖的,若非识货的主,猜多猜少都不卖。”马贩子表情一副淡然,但蓝嫱还是觉得不对劲。虽是马匹,也是当货物出卖的,怎么会不按价来而是所谓的估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