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苒……”带着泪水的眸子盯着她,筱嫣突地抬手捏上她肉嘟嘟的脸,猛地向两边拉扯,“你真是可爱死了那!”别扭的可爱那……
“我……我……”甩开筱嫣的手,“懒得理你啦,走啦!”
“好啦好啦……”笑眯眯地拉起筱苒的手,筱嫣抬腿便是要走。
“那,口是心非的小娃娃,还是救了姐姐那!”
筱嫣抬眸盯着轻摇着玉骨折扇的紫衣男子优雅地从巷子外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男人面上一脸冷然,而那个小孩子肉嘟嘟的,俨然就是白天在街上为了一串糖葫芦和她起争执的两人,不由地微微笑。
“……”筱嫣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却只是睨了他一眼便是转开,看着不远处的墙角。
见筱苒不理会自己,紫衣男子也不怒,只是微挑下眉,转眸看向筱嫣,细长的双眼幽幽的看着她,审视的感觉确实浓厚的让筱嫣脑皮一阵发麻。
“姐,我们走吧!”扯了扯筱嫣的手,筱苒难得一次的这么乖顺不反驳他人,让筱嫣一愣,转眸打量起了面前的紫衣男子。
剑眉,丹凤眼,薄唇,紫金冠束发,却是难得的风流,长的倒是不错。
不过这可不能代表可以肆无忌惮的跟踪她们那。
“喂小子,什么来头,跟着我们干什么?”
“放肆!”筱嫣话刚落下,却听得宁放的喝声从紫衣男子身后传来,带着一抹怒意。
紫衣男子不语,只是抬手挡下欲上前的宁放,示意他不要如此冲动。
筱嫣瞟了一眼他们,视线从宁放略带怒意的面孔上飘过:“诶,地痞流氓不要激动哦!”说着便是抬手有意无意地拂过自己的脖颈,“当心你的身子那!”不说到这个还好,一说到这,宁放却是愈加气愤了:“妖女,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屑的撅撅嘴,筱嫣明显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面上明显写着“我就不告诉你!”随后还是嬉笑着对着宁放做了个鬼脸。
紫衣男子看着她不由的轻笑,拦下宁放,而后温软的话语轻柔地在筱嫣耳边响起,带着一片温湿,犹如暮春之风:“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是何人?”
“为什么,这小娃娃会使苗裔族的蛊虫?”
筱嫣听了话,心里明显一颤:“什么蛊虫哇,我们不知道!”
“不知?”轻笑着,紫衣男子忽的收起手中轻摇的折扇,轻轻地敲击着左手掌,一瞬不瞬地看着隐在阴影里的女子,“那在下可想请教下我属下脖颈上所中的是什么?”
“那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暗器罢了,我家妹妹筱苒拿来玩的而已。”说着上前,伸手就朝着宁放的脖子伸去,猛地往左一掰,“你看看,不就多了几个小点点,他没死也没残的!”
“好啦,本姑娘也不想磨磨蹭蹭地和你们多废话,该干嘛干嘛去!筱苒,我们走吧!”转身扯过筱苒的手,筱嫣二话不说,也不看站在巷口的一行人,足尖一点底旋身便是飞上屋顶离去。
“主子,就这么放她们离去嘛?”
依旧是敲打着手中的折扇,紫衣男子眼中带着笑意:“我们总会再见面的,又何必执着与一时那,是吧,宸儿?”
“好了宸儿,我们走吧!”
“恩,爹爹,下次见到那个小娃娃宸儿一定会要回糖葫芦的!”
大手轻揉小肉包头顶,紫衣男子微笑着拉起他的手离去。
我们还会再见的,筱嫣!
“妈的,谁在那乱吼乱吼的!”不耐地睁开眼,筱嫣随手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怒着一张脸奔下楼,却是被楼下的一切吓呆了,愣愣地站在楼梯上。
这……这是在干吗?
唱大戏,把这当戏堂啊!还有没有人性啊,不晓得会吵到人的啊!
“筱嫣姑娘,起床了,在下没有打扰到你吧?”
筱嫣无语地看了一眼依旧是手持折扇笑容满面的紫衣男子,慢腾腾地走下楼,至他的身旁,没打扰才怪,把这当戏院那,伊呀呀的:“你怎么会在这?还有这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眼眸无意地划过他对面却是看到她妹妹筱苒正是喜滋滋地坐在那,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看着大堂里的大戏。
“筱苒!”恼怒地喝道,却是见筱苒只是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马上就转开了视线,和身旁的小肉包说了句话:“呐,麻烦精下来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是完完整整得入了她的耳朵,筱嫣顿时怒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死小孩,伸手扯了她的耳朵,筱嫣在她耳边怒吼道:“死筱苒,你现在是在合着他们欺负你姐我了?”
双手扯着筱嫣拽着她耳朵的手,裂着嘴嚷嚷道:“啊……啊……痛死了!”
“啊呀,知道痛了,叫你合着别人欺负你姐!知道错了没?”
“哼,欧阳筱嫣,不要得寸进尺那,放手啊……”
“我就不放!”单手抱着胸,筱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从小就冷漠地要死的妹妹,“知道错没,恩?”“哼……”不屑地转开头,筱苒放开扯着她手的双手,抱着胸不理会她。
“你……”筱嫣刚要发怒,手臂却是被人一把扯住,转头,筱嫣便是看到了一脸冷然的宁放。
“筱嫣姑娘,她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说完便是一个反手打开筱嫣拽着筱苒耳朵的手,将筱苒扯到他身后。
眯着眼,筱嫣看了一眼宁放,又瞄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筱苒,不由地皱了眉,面上虽依旧是笑,但是言语却是略带低沉:“地痞无赖,你这是打算拐带我家妹妹嘛?她才五岁诶,你有没有人性!”“……”
筱嫣一句话落地,在场的人都是呆了,就连一边唱戏的戏子们也是愣愣地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就像是筱嫣他们才是唱戏的,而他们自己不过只是看客。
一旁不语的紫衣男子终是有了反应,轻笑出声,甩手屏退了大堂里的戏子,看向宁放:“宁放,你在我身旁呆了这么久,我还真是没发现你有这样的嗜好那!”说着竟是捂着唇轻笑了起来。
“我……”宁放被他们两这么一说,顿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要开口解释却是不知说什么,思忖间,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肉包却是开了口,只是他转着黑溜溜地大眼,看了眼在场的众人,最后实现留在宁放发黑的面上,轻声地开了口,却是语出惊人:“小放,你娶了糖葫芦是不是就和她玩不能和宸儿玩了?”
“少爷,主子,怎么连你们两也这样。”宁放急了,连忙拉开了筱苒的距离,瞟了一眼愣愣低着头的筱苒,道,“我对小娃娃可没兴趣。”
抬头开了眼宁放,筱苒迈开步子走到筱嫣身旁,一贯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对老头子也没兴趣!”说完便是转身离去。
“诶,筱苒……”转身看向离去的筱苒,筱嫣在她身后大叫她,她却是连头都不会,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哼……告诉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们,早点滚那,不然我真的会不客气!”
“真不好意思!”紫衣男子起身走到她身旁,“这间客栈我包了!”
“你……你有钱没地花啊,这种烂客栈也入得了你眼?”筱嫣看着一脸笑意紧靠自己的男人,不知怎地,心突然不由的一跳。
突然筱嫣觉得有数十道凌烈的视线射向她,似要凌迟了她一样。吞了吞口水,筱嫣转首便是看到了不远处狠狠瞪着她的老板,不由地低下头,死了,当着人家客栈老板的面说客栈坏话,会不会被扔出去啊,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客栈老板不把她扔出去也会被这个男人扔出去吧!
无奈地抬眸看了眼面前的紫衣男子。
“呵呵……筱嫣姑娘,在下不会介意你住在这的那,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不知姑娘能否相告那?”笑容依旧不变,紫衣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筱嫣,眸子中探究的意味却是不加掩饰。
盯着他的眼眸,筱嫣一愣,淡淡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问我!”她就不信他能包了全城的客栈。
转身离开客栈,她还要去找筱苒那,都不知道那小鬼跑哪去了,她可得快点找到她,不然不知道那个倒霉鬼要栽在她手里了。
“啊,我忘了告诉你!这全城的客栈都被我包了!”
脚下一个踉跄,筱嫣努力定住自己的双腿,面上却是无语,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有钱没地花还是怎么的,竟然真的包了全城的客栈,那原来客栈的人都去哪了,难不成都挤破庙了!
无语地转过身看着大厅里笑意嫣然男人,筱嫣呆了,这个妖孽,还真是和某人有的一拼,想到某人,筱嫣全身突地窜上一层鸡皮疙瘩,蓦地抱着双臂:“你,有病吧!”
微笑着看着筱嫣离去,在一旁尴尬不止的宁放开了口:“主子,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们?”
“你不觉得她们很有趣啊?”特别是那个筱嫣!
“……”
额,宁放听了紫衣男子的话,张了张嘴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良久,只得闭嘴,他的主子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他可不会这么无聊地紧跟着两个看上去很有趣的姑娘不放那。
难不成,这两个姑娘和失踪五年的夫人有关?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应该是很久很久了吧,久的记忆已然在我脑海中模糊不清,却又是如何都挥之不起。
我记得那夜,我正是在小木屋里烤着白日打回来的猎物,而我唯一的亲人诺,正是在屋外嬉戏着,犹如寻常的每一天。
然,这一天却也注定着不平常,不久,我便是听到了诺的叫声,不是从屋外传来,而是从山崖那边,隔着整片的树林,入得我的耳中。
待我急急忙忙奔至山崖边,我便是看到了她们,昏迷在那,满身鲜血。
长久的山林隐居,我已经长时间没见过人这种生物,与我为伴的只剩下动物。
救下她们,原因,我也不知,也许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同期心的泛滥,然,那时我却不知,这样的一时冲动却是改变了我的一生,当然,这却是后话了。
几日的生活,我知道了她们是被人追杀,因为紫蕴的爹娘被人扣上了叛国的罪名。
那个女孩,年龄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虽未张开却已是有着倾城的眉眼,那眼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黑眸,深邃地让人望不到地。
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笑了,我不后悔救了她们,因为他们,我再次享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在崖下,在那漠云湖边伤痕累累的我连动都不能动半分,然诺却是片刻不离地陪在我额身旁,那一刻,我想,这样就足够了,这样死去就行了。
颓然的倒在漠云湖边,冰冷的湖水时不时地击上我满是伤口,血染的身子,我感觉伤口一日一日地在溃烂着,而伤口传来的痛意我却是感觉不到半分。
眯着眼看着蓝的发晕的天空,偶又几片云飘过,而我却是看不真切,因为我的一只眼睛早已瞎掉。
遇见她不知是在什么时候。
那时的我依旧是望着天空,而她那张稚嫩的面颊就那么生生地凑到了我的眼前,嘴角带着笑意,梨涡浅浅。
如今我还记得她的声音,宛如山泉般清脆,甘甜,她说:
“大哥哥,你怎么样?”
“大哥哥,别怕,云儿带你回家!”
她是流云,犹如天上的一片流云,活泼动人。
长久的修养,我终是康复了,醒来的那天,我就在想,为什么我没有就那样死掉算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命运,让我再见他们一面的命运。
然,出乎意料的,我成了西傲的祭祀,权利至高无上的祭祀,只因为一直陪伴在我身旁的诺,西傲,一个以狼为神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