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显得特别温柔,斑驳陆离地出现在马路上、楼顶上、窗子上、来往行人的笑脸上,哪里都好像有被阳光亲吻,哪里都洋溢着生气的味道。
洛天沫拿着游涣说出的路线,搭乘着公交车,换了一站又一站,在每个陌生的路口看着来往的行人上来或下去,担忧地想着千万不要下错站。
终于下了站看着眼前一座座高楼大厦挺立云宵,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渺小。
转着看着背后来来往往的汽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从一生下来,就在不停的忙碌,忙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就像恍然一梦,孑然一身地出世,再孑然一身地离开,只是这些虚伪的权力和象征,荣誉和欲望总是让人心甘情愿地付出。
就像眼前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亮丽地闪耀它的美丽资本,试问哪个人不想要拥有自己的豪华。
洛天沫低下头摇了摇脑袋,看看她这破脑袋在想什么呢?握着手中的纸条,又看了一下地址:幸福路小区十号楼2002号
看着路牌显示,她已经站在幸福路上了,那,是往左走还是右走?她看着路两边漫延无际的路标,心中泛起一丝惶恐,她应该让游涣来接她的,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站在很繁华很热闹的闹市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身边只有一个自己,也会觉得很寂寞……
当二十层的电梯终于打开时,洛天沫才脸色苍白地从电梯里磕磕碰碰地走出来,她是真正地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电梯,走进去,就像飘在空中,她很怕,不知为什么会出现晕电梯……
转头看着电梯又慢慢合上,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2002!原来是在二十层的楼上!她瘫坐在墙角,轻轻地喘气,希望能缓过神来!
忘记休息了多久,只是当她把眼光四处寻看时,突然就发现了站在身边的游涣,他怔怔地望着她,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只是她看着很模糊,模糊的像在大雾缭绕天气里,她看着模糊的游涣,明明看着的是游涣却会慢慢地变成另一个人,因为此刻游涣的眼神很像一个人的,那个人最近也常出现这种冷冰冰的又夹杂着许多难分难解的难言之隐……
“游涣……”
她低眉浅笑,嘴角上翘,三分妩媚,七分妖娆,今天的她,在游涣的眼里格外的妩媚妖娆,因为只有妖娆的人,才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入迷难以自拔,那种因为入迷而天天无声地引入心脏,轻轻地疼痛却能痛得不能呼吸。
被游涣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洛天沫低下头才发觉,原来她还坐在地上,她有些尴尬地微挑眉角,对游涣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挣扎着要起来,她想要睡觉,也许再从坐下去,只要一闭眼,她就能睡着,不能,今天游涣是有事要说的,怎么能睡着呢!她刚起身到一半,就发现一双手已经挽住她的胳膊,让她有了依靠,不在担心会摔倒,她为难地望着游涣,“对不起,我刚才……”要说出她是晕电梯的吗?好像会很丢人吧,怎么能晕电梯呢?
“进去吧,我等了你好久。”游涣放下挽着她胳膊的手,向家门走去。
他今天很奇怪,奇怪得很陌生,陌生得很不自然啊!洛天沫不解地想着,他会说些什么重要或者奇怪的事呢?
游涣的家里有些卡通的味道,比如正门后面就有《网球王子》所有成员的漫画,沙发除了两个大大的跟平常没有差别的沙发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手形沙发,大厅还有一个阿姨似的胖乎乎的佣人在打扫着,见到洛天沫微微笑了笑,和蔼可亲的样子让洛天沫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换了卡通公主的拖鞋,她想着要坐在大厅的哪个位置。
带路的游涣却里间的一个房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着:“跟着我来。”
洛天沫一脸不解,大厅不可以吗?干嘛还向里面去,她转头望了望打扫的阿姨,她似乎感觉到洛天沫的目光,抬起头对上洛天沫的眼神,作一个请的姿势,用口形吐出:“进――去――吧――!”
没有声音,她一张一合的口形让洛天沫顿时安心了,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忙去跟上游涣的脚步。她感觉后面有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自己,她吸口气,推开门向里面走去。
游涣站在窗户处,这里好像是他的卧室!卧室里竟然也有一个卡通熊,她微微皱眉,游涣果然是小孩子心态呵!
“站在我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概括。”游涣不紧不快地说。
洛天沫向前又靠近他走了两步,望着窗户外的位置,果然啊,很高很高的位置,有种在半空的感觉,下面是缩小的城市面貌,汽车行人都变得好小好小,她突然又有一种晕眩,为什么,她会觉得脚底发空,好像脚下什么也没有,会很重很重地摔下去!
她连忙后退,闭上眼往后退,结果被床尾绊住,一下子倒在床上,她慌乱地坐起身,徨恐地看着游涣,“游涣,你怎么了?”
游涣转过身,眉角不老实地向上翘,“没事不能叫你吗?认识一下我家,下次你就知道地儿了。”
“只是这样吗?”洛天沫不相信地又问一便,望了一下四周,却老实地答:“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气氛好压抑啊!”
“吃点东西就好了。”游涣转头望门走去,打开门向大厅嚷嚷一声:“大婶儿,我要水果!”
“是少爷,马上好!”大厅的大婶儿利落地接话。
游涣转头向洛天沫眨了下眼睛,用手势作了个OK!然后倒数着:“3、2……1!”
“少爷,水果!”门外大婶的声音传过来。
“嗯,谢谢大婶喽!”
游涣接住水果然后关上了门。转身向洛天沫身边走去,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把水果端到洛天沫面前,“你自己挑。”
洛天沫看着里面的各种水果,拿着一个大大的鸭梨握在手里看了看,又递到游涣面前,“我们分吧!这么大呢。”
游涣的脸突然就拉下来,“梨怎么能分呢?你傻呀!”他生气地吼,转手从她手里夺过梨,拿出一个红得透亮的苹果递给洛天沫:“吃苹果吧!”然后自己也拿一个苹果转过身把水果盘放在床头的台几上。
洛天沫拿着水果,看着游涣,轻轻地咬了一口,却只见游涣拿着水果只是来回地在手里把玩,她低下头,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话来缓解气氛。
“你吃苹果不削皮的么?”游涣看着洛天沫,他看得很认真,如果问他,这个世界想要珍惜谁的样子,想要在脑海里记住谁的样子,他此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人:爸爸、妈妈、洛天沫。
洛天沫虽然没有答话,但她点了点头,就算是正确的回答了。
“加上皮好吃吗?”游涣怀疑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苹果,然后放在口里也吃一口,勉强咽了下去。
“你可以把皮削了,每个人的口味又不一样。”她可不想勉强他的口味,她就那样突然地想起井修然,大脑里,回荡着井修然臭臭却帅得无可抵挡的微笑,他也是吃苹果不削皮的,她!就是跟他学的。
“还可以吃!不然你给我削!”游涣转身把水果刀拿在手里连同苹果一并递给洛天沫,甚至都没有经得洛天沫的同意。
“我……”洛天沫望着水果刀和他手里的苹果,难为情地说:“我削得很难看的,而且会很浪费。”谁让她一直都是吃带皮的苹果呢!所以,削得不好看应该不是她的问题。
“我记得井学长就因为削苹果很难看所以……”他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观察着洛天沫的表情,“……所以井修然吃苹果从来不削皮!”
“原来是这样啊。”洛天沫嘴角弯成弧度,原来他不用水果刀是因为刀功太差劲呃!洛天沫把苹果放在嘴里,脑子里却想出井修然吃苹果的样子。
“你喜欢井学长!”游涣的话似空中炸弹,直直地丢在洛天沫的头顶。
洛天沫咬着苹果,微张着口,惶惑加吃惊地看着游涣,她的一脸吃惊让游涣的脸立刻拉下来。
“你真得是喜欢井修然是吧!呵!”游涣咬牙切字地确定,笑得冷淡又无屑。
“嗯!”洛天沫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相信你喜欢他,可是,你也可以摇头啊!”游涣的声音提高了些,似乎是隐忍了很久,但还是听到她的确定忍不住烦燥起来。
洛天沫握住苹果,紧紧地握住,她抿着唇,有些陌生地望着游涣,她不懂她的意思!她喜欢谁跟他有关系吗?可是,此时的游涣好像很伤心,就像当关婕妩说:“我和井修然十二岁就恋爱了。”的时候,好像一样的难过!
“你知不知道你喜欢他是个很愚蠢的事!”游涣的火气似乎越来越大,不受控制地变大,吼出来的时候似乎是撕心裂肺的吼。
“为什么?我喜欢他很久了呀!”洛天沫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话会更加引起游涣的火气。
“哟!还喜欢很久了!你喜欢再久有关婕妩喜欢的久吗?”游涣地痞地笑,冷冷地望着洛天沫,狠心地冷嘲热讽。
洛天沫确实是惊呆了,她刚才只是在想井修然,似乎忘记了井修然身边的关婕妩,是啊,她和他从十二岁就恋爱了,这是个多大的讽刺啊!她扭过头,慌乱地掩饰:“我没有说一定要他喜欢我啊!”
“哦!”游涣挑眉,隐藏起眼角的痛楚,嘴角一直冷冷地挂着自嘲的笑,“这么说是你伟大喽!准备不求回报地喜欢他!”
“游涣……你今天要我来?”难道他要说的就是这个,冷言冷语嘲讽她的感情吗?
“我要你明白你不要再傻啦!井修然又不喜欢你,你何必抓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不放,你这样会使他很难做人的!”
如果我好心劝你,你能不能发现我的爱!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能感觉到我的爱吗?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是因为你在身边,你感觉不出来吗?游涣望着她,内心疯狂地怒喊,只是,她听不到,她听不到他内心的呼喊。
“会吗?我的介入会让他难做人吗?”
洛天沫转头又望向游涣,她真得不懂爱情啊,她甚至不能理解任何人的想法,现在,她也越来越不明白她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她真得想要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只是,她被困在这里,不到期满,她不能得到任何的帮助,游涣,他不能懂她,她也不能懂他,因为她无法说出自己的苦楚,就算一个哑巴,明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想要告诉别人分享她的心情,可是,不会说话呀,不会说话怎么能说出心里的感觉。能做的,只是尽量维持现在的生活。希望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废话!你整天缠着他,他当然很难做人!”游涣转过头,不想再看到她眼里的爱情,那个爱情不属于他,属于另一个人。
“他可以去喜欢关婕妩啊,我又没有怪他。”洛天沫低下头,这样说,是不是说谎,她不会怪他,却会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就走进他的世界里。明明他的世界不需要她的存在啊!多可笑,原来,她一直徘徊在他世界的外面,枉以为了解他了。
“你没有怪他?可你在喜欢他在缠着他。”游涣转过头,怒狠狠地冷屑。
“我没有缠着他。”洛天沫不明白,游涣是不是也在乎关婕妩的,不然为什么总是在为关婕妩着想,一定是的,原来他的爱这么伟大吗?原来他一直喜欢的是关婕妩,所以,他才会谈女朋友不到几天就分手!
“切!你没有缠着他住在他家里做什么?明明天鹅屋不属于你你死皮赖脸地住在他家里做什么?”
他几乎是怒吼,声音在洛天沫的头顶久久地徘徊,原来,她果然是讨人厌的。
“如果他让我离开我一定会离开的。”努力平静,不可以生气,因为,你的心很硬,除了最爱的那个人,谁都伤不了你!加油哦!洛天沫!
“井修然是那样的人吗?也许可怜你突然哪根筋不对了,就把你领回家了,就算回悔也不会轻易把你赶走的。”游涣转过头,望着前面的玻璃窗,外面天空仍是琉璃般的光滑,光滑得让人感觉那是一幅画。
“是这样的吗?他原来是这样想的吗?”洛天沫紧紧地抓住苹果,另一手有些受不了地放在心脏处,她紧紧地抓着胸中的衣服,不相信地确定。
“当然!”游涣的声音渐渐平静,平静到冷若冰霜,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我认识他十几年了,你觉得我没有你了解他吗?”
洛天沫不敢反对,是啊,她认识他几天啊,而游涣和他一起长大,他所有的经历都有他的记忆,哪里轮到她在这里猜想事非呢!
天!突然有踏下来的感觉。
“如果如果……”洛天沫此时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她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只是她还在说:“如果如果井修然和关婕妩确定了恋爱关系,我会自动离开的。”如果听到井修然亲口说出关婕妩是他的女朋友,她一定不会请求任何挽留,哪里来回哪里去,自生自灭,不关他任何事!
“天沫!”游涣转过头,突然就紧紧地张开怀抱,去拥抱她,把她紧紧地拥有在怀里,希望此时她是真实的,真实的在他怀里。
洛天沫没有推开,这算是安慰她吗?她没有力气去想,呆呆地躺在游涣的怀里,却对他有种很冷很冷的感觉。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你会原谅的我吧!”游涣紧紧地抱住洛天沫。
她快要不能出气了,被游涣抱得很紧很紧,可是,她不想说不能呼吸,不能呼吸多好啊,这样就不会感觉痛了……呵。
“你不要这样,就算全世界都没有你的地方,还有我,我愿意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我愿意和你一起找你的家人,相信我,我会让你快乐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游涣把头靠在洛天沫的脖间,闻着幽香的发香感觉像是要醉了,真得很好闻,那是一种百闻不厌的香味,那种香味很陌生可是却有种让人越陷越深的感觉。游涣抱着他,想要这一瞬变成一辈子。
游涣是不是在可怜她,可怜她与他一样,都是没人爱的孩子……洛天沫在内心淡淡地自嘲,错了,她还有月,月说过的,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支持他,游涣,她不是最差的,因为除了他收留,还有月!
神:
让这一切静止吧!我愿意用一生来换!
游涣在心里祈祷,双手紧紧地怀住洛天沫的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
淡淡的阳光洒进卧室里,斑驳陆离地照在房间里,又一点一点地消散,房间里弥漫着静止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