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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爱的尽头是成长(1)

姑娘,请补偿那些对不起自己的日子,重生是一个坚强又优美的动作,你会发现爱自己比爱别人更容易也更值得。

如何打败前男友

这世界上再大的背叛都不需要什么残忍的报复,你所要做的,唯有争气。

整理旧物的时候,忽然发现一条褪了色的手链沉在箱底,吊坠是指甲般大的蓝黑色染色木头。戴了太久的缘故,磨损严重,那上面刻着的“钟情”两个字,我几乎没有认出来。

这是一条独一无二的手链,来自若干年前山清水秀的凤凰小镇。那个藏于弄堂深处的小手工作坊,我至今还看得见那花丛间敞开的精致木门。那时站在我身边的人,轻吻了我的眼睛,把一块温热的木头放在我的手心里。我从愕然中睁开眼,除了幸福,什么都看不到。

彼时他是大学里叱咤风云的学生会主席,我是时不时逃了课窝在寝室里吃零食看美剧的普通女生。因为共同参加了戏剧社,才渐渐有了交集。可他依旧是舞台上万众瞩目的王子,我是公主五个侍从中的一个,只有说“Yes”和“No”的镜头。

忘记了是因为什么,我们竟有了频繁的接触。相处的时间久了,就渐渐磨合出了一点依赖和信任。有些化学成分,开始在我们之间催化分解,直至他最终的告白和我毫不矜持的激动。那一刻,他并不知道,在他爱上我之前,我已经不声不响地爱了他太久。

也许是对前女友爱得太过深刻,我的出现并没有弥补他感情上的空缺,却渐渐成为他嘲讽的对象。

他嫌弃我大腿的尺寸,却没看到我为了减肥几乎餐餐只吃水果;他嘲笑我永远只在中游的考试成绩,却没看到我也有为之拼搏奋斗的梦想;他不满连续两次请我到餐厅吃饭,却没看到我为了他怀里那只心爱的钱包已经花光了半年的积蓄。我们最大的消遣,就是并排坐在自习室里,我看我的阿加莎·克里斯蒂,他看他的纳兰词,时不时低吟一句“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再扭过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懂吗?

可是大多数时候,我并不怨恨他的残忍,我只是在自己欢乐的性格里埋下一粒自卑的种子,叹它为何结不出完美的果实。

尼采不是说过么?男人的幸福是“我要”,女人的幸福是“他要”。我没有恋爱经验,没有什么潜意识的比较标准。我只是坚信着,只要他的残忍里还存在温情,哪怕只有那么可怜的一丁点儿,我就不会以任何原因离开他。

于是我容忍自己发着高烧还依旧强撑着走在冰天雪地中去买药的日子,也可以接受他从不在公共场合和我拉手拥抱的尴尬,我也甚至默许了他在我面前和不同的女生在QQ里欢畅地暧昧着。因为我腿粗,成绩差,不是富二代,又不懂纳兰性德,我自卑地觉得自己不应该拥有那么好的爱。

毕业后的日子,我们在学校旁边的居民楼里租下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小屋,空间狭小得逼仄却也温馨。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爱的逆转战,却没想到其实我们的感情,比预料中的还要摇摇欲坠。

起初他决心考研,我买来了所有的参考书,还负责伺候一日三餐,包揽下所有家务。每天他所需要做的,只是起床,洗漱,吃饭,高兴了看书,不高兴了就打开电脑打魔兽,而我清早就要出门,穿着二手西装和高跟鞋,去和大爷大妈们挤公交,晚上身心疲惫地回到家。渴望一个安慰的拥抱,却往往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听到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今天这身也太没气质了”。后来他看到朋友报考了公务员,又开始向往每天可以“喝茶水看报纸”的清闲生活,于是高声阔论地对我讲考研有多么的没有前途,用青春来赌文凭是一件特别虚荣的事情。

我对他所有的梦想都表示无条件的支持,帮他报名查资料,也毫不迟疑地贡献了全部工资。可是后来考试结果公布时,录取名单上没有出现他的名字,他说那天身体不舒服,时间太短了没准备充分,考试时候旁边那个人总咳嗽……再后来,他消沉了一段时间,我劝他回家放松放松心情。当他回来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地向他展示我在小屋里的新装饰,只听见他说,我要出国,已经联系好了。

听到这个唐突的消息,我所有的委屈才真正地迸发出来。我不记得我留下了多少眼泪,只记得他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并没有留下什么告别和解释。

那年的圣诞节来得特别突兀,仿佛一瞬间街上就挤满了亲亲热热的情侣。在告白和团聚不断发生的节日里,我退掉了房子,一个人收拾行李,不知所从。

他的手机停机许久,我甚至找不到他在哪里,后来听朋友说他已经到了英国,开始了一段新鲜的生活。那时的我,抱头痛哭了三天三夜,才真正地明白,原来这份感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他的半点尊重。

从那之后,能够让我重新站起来的几乎是仇恨,我每天拼命在想的事情,就是如何能够超越他。

从前只奉献给他的时间和金钱,现在统统归还给我自己。我白天做一名勤勤恳恳的小白领,对人诚恳耐心,做事踏实认真,领导对我的表现大加赞赏,不久给我加了薪;晚上回家自制健康的水果沙拉,买来DVD瑜伽光盘,对着电视机苦练功力,几个月后减掉了四公斤,穿进去了心仪已久的铅笔裤;周末的时候报名了社会上的口译班,和同学们分享学习的经验苦练英文,结课时听老师在异国时的经历羡慕不已,他提议我可以去申请新西兰的打工度假签证。

我规定自己每周看一本励志书、一部经典英文电影,写一篇总结性的周记,和欣赏的朋友小聚一次。我的日子,被从前不敢想象的正能量占据着,我在自我充实的道路上忙得不亦乐乎,有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去恨他。

我看了好多有关旅行的书籍,开始对异国产生许多憧憬。我申请了签证,辞掉了工作,用最快的速度踏上了一年的打工度假之旅。

我抛掉旧念头,一切从社会底层做起,每日刷盘子洗碗端咖啡。我结识了很多新朋友,听到很多不可思议的故事,知道世上没有对错,只有不同。我决心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毫不手软地花光半年积蓄重返校园,成为金融专业里门门都是A的好学生。

我学会了开车,去过了最美的海滩,知道哪里的西餐最精致,也习惯用读书的方式,跨越孤独这片海洋。

这样的几年里,并不是没有思念过他的好,可是我决心不再拿真心一次次下赌注。

网络上看过的一个视频里,一个女孩讲述起多年之前,前男友背叛自己的狗血事件,声音清冷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故事,她说,这世界上再大的背叛都不需要什么残忍的报复,你所要做的,唯有争气。

我对生活充满了斗志,这斗志渐渐不再源于仇恨,而是我真的想变成更好的人。我开始觉得每一天都是新鲜的,感情终于被时间晾干。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战争,渐渐平息下来,我也终于有机会告诉那些受过伤的傻姑娘,请补偿那些对不起自己的日子,重生是一个坚强又优美的动作,你会发现爱自己比爱别人更容易也更值得。

而当有一天你终于从那段灰色的日子里走出来,从此心里只装满关乎梦想的正经事。手机忽然收到他的简讯,充满暧昧不堪的请求,那时候的你只需说一句:“不,谢谢,我确信最好的东西,还在前面。”

单身是最好的增值时期

这个把生命活成一场盛宴的女人,就成全了我日后的自我拯救。

二十几岁开始,我渐渐被迫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光,仿佛作为一个成年个体,从这个年龄出发,就有了必须要独自去经营和挑战的生活,和他人再无牵扯的理由。

于是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我一个人找工作,一个人吃闭门羹,一个人决心辞职,一个人申请签证,一个人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在南半球,在那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坐在咖啡馆的角落喝热可可。最惨的是,那一年我和男朋友分了手,生活里至此少了一个可以分享快乐和幽怨的角色。

我突然发觉身边怎么连个一起看电影分享爆米花的人都没有了。坐在电影院最中间的座位,看一场刺激暴力的枪战片,3D眼镜里的子弹嗖嗖地射在我身上,我捂着胸口,被一群扭曲在一起的情侣包围着,一个人暗暗流着泪。

那段身处异国的时期,即便用打工把生活装满,每天晚上回到家里,心里却依旧是空空的。身边没有了男生的长久陪伴,仿若失去了一种共同探索生活的乐趣,我听得到生命里有一扇窗被重重地关上,从此再也不能够从那里窥探到外面世界的璀璨和美好。

于是每天晚上十点后,我从打工的餐馆回到家,一颗心百无聊赖,趴在床上,打开电脑看两集柯南,五分钟刷新一次人人网和朋友圈,这几乎成为消遣孤独的必备程序。

可是长久以来,我的精神异常空虚,生活严重缺乏动力,这是一种从心理上散发出的苍白,比体力上的疲惫更要糟糕。

深夜里盯着天花板,身体早已睡去,精神上却清醒无比,呆呆地看窗外投进来的车灯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光影,双手揽住膝盖,一边害怕鬼怪,一边害怕明天。我听得到自己失望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中蔓延,这就是你日复一日的生活吗?

有一天在网上刷朋友圈的新鲜事,读到一篇文章,讲的是台湾文案教母李欣频,如何用诗歌般的创意文字将诚品书店塑造成为台北市的文化地标。

她为《诚品阅读》杂志做形象广告,后来就成为广告专业学生的必修课——“海明威阅读海,发现生命是一条要花一辈子才会上钩的鱼。梵·高阅读麦田,发现艺术躲在太阳的背后乘凉。弗洛伊德阅读梦,发现一条直达潜意识的秘密通道。罗丹阅读人体,发现哥伦布没有发现的美丽海岸线。加缪阅读卡夫卡,发现真理已经被讲完一半。在书与非书之间,我们欢迎各种可能的阅读者。”

她为诚品旧书拍卖会的文案也受到粉丝的热烈追捧:“过期的菠萝罐头,不过期的食欲;过期的底片,不过期的创作欲;过期的《Play Boy》,不过期的性欲;过期的旧书,不过期的求知欲。”那一年,37岁的李欣频,已经去过三十七个国家,用7年出版26本书,坚持一天读一本书,一天看一部电影。她说:“每天看一本书,一年就能与别人有365本书的差距。阅读是一个很棒的感受,召唤另外一个灵魂来跟你对话。这是最大的资产,没有人可以拿得走……”

这个把生命活成一场盛宴的女人,就成全了我日后的自我拯救。

那时精神上贫瘠不堪的自己,迅速被那种向上的生活方式所吸引。

倚在床头,披头散发,借着台灯微弱的灯光,一边吃薯片一边喝软饮料觉得生活无聊透了的我,不禁问自己:距离37岁,还有多少日子?到那个时候,我可以成为李欣频那样背着大大的双肩包,用纸笔相机来施展创作欲,满脑子都是新鲜想法的特立独行的女人吗?

我开始意识到,如果只以每天看两集柯南再紧盯朋友圈更新的态度来生活,我可能在37岁时迎来这样的人生——熬到了柯南大结局,或许也顺便看完了《银魂》和《海贼王》,朋友圈的更新日新月异,只有我被腐蚀在岁月的沉滓里。

这种关于未来的设想,像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落在我年轻的生命里。

从前的我,坚信男人是一扇窗,可以带我领略外面无尽的风光。他们对世界有种无边的探索欲,天生懂车懂历史也懂股票,脑瓜一转就知道哪里有青山绿水的美景,哪里有精致可口的西餐,哪里的影院有最好的音效,哪里的酒吧有知名的乐队驻唱……所以当这扇窗被关上,我的世界仿若失去一柱光,却忘记我也有生命自备的锄头,只要拾起来亲自动手,也可以砸掉隔开自己与世界的这层屏障,在单调枯燥的生活里竖一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生活的层次深浅,最终是要依靠自己去决定。

就是在那一年,发觉单身的时光,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无聊。虽然失去了两个人一起尝试新鲜构造浪漫的快乐,可是如果能够在生活里为自己树立良好上进的目标,在持续不断的坚持下目睹生活的蒸蒸日上,也是一件踏实美好的事情。

我为自己的人生列出了一张清单,从前恋爱时没有时间看的书和电影,终于可以用一个人的日子慢慢品味欣赏;从前恋爱时享受美食不知不觉长到身上的赘肉,终于可以有足够的空闲用跑步去消除;从前恋爱时每到月底总是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终于可以用大把的时间去好好赚钱去解决;从前恋爱时未曾设想过的未来,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和自己来一次认真的对话。

那一年,第一次沉下心来为自己做一次生命的改造,发觉除去爱情,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值得自己细细体味。

严歌苓笔下辛酸的移民故事,大卫·芬奇镜头里的悬疑片,跑步机上持续不断的慢跑,细细琢磨菜谱认真烘焙的巧克力饼干,都为生命提供了一种热闹欢腾的存在形式。单身的这一年,我读了两百余本书,看过九十几部电影,跑掉一千几百公里的距离,吃掉很多让人感动的自制美味,发觉读书是让人成长最快的方式,运动提供了静心思考的途径,看电影是旅行的最佳替代品,研究美食是女人的另类才情……单身清单上的大多数任务可以被移除,而那些暂时还没有完成的,就留给更加努力的下一年。

我的精神达到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回望一条从一个心灵贫瘠的小丫头,过渡成一个内心宽厚的成年女子的路途,我想我终于可以理解前任,释怀那年他对我的万般嫌弃,一个外观不过硬、内心层次又不太高的姑娘,是不配得到好的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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