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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故人一(2)

我愕然了,这种气氛下,她还有心情看戏?可是,为了让山嫂高兴,我还是领她去了。易俗社这晚演的是折子戏,正好有一折《柜中缘》。看到高兴处,山嫂竟跟着演员小声哼起来,惹得周围的人用乜斜的眼神瞅她……

回到我家,妻劝她在镇上医院治一治,山嫂坦然地说:“算了吧,哪儿来一万多元呢?再说,我这辈子能出一趟山,逛一趟大城市,看一场秦腔戏,也就心满意足了!”

山嫂硬是回到了她那黑龙角的小山沟,回到了她那云雾畔畔的茅草屋里。

半年后,山嫂死了!

葬埋山嫂那天,我流了不少眼泪……

原载《当代戏剧》2001年第1期

山弟

和山弟认识是在一个很不光彩的日子。

批判“资本主义尾巴”那个年代,我因为挖药材,山弟因为把家养的一头大黄牛卖了,而被各自的生产队送到县上举办的“打击投机倒把”学习班里。半个月的坦白交待,半个月的相濡以沫,我们两人交上了朋友,结为异姓兄弟。我大他八岁,自然称他为弟弟了。

山弟是距我家四十里路的东山里人,当时只有十八岁,家中除他而外,再就剩一个瞎眼老娘了。由于他在学习班里忠诚老实,坦白较好,把牛卖了八十七元,全部交给了学习班,就被批准下了楼,提前“释放”;而我因为挖药材究竟卖了多少钱,一时三刻说不清楚,始终被困在“楼”上,回不了家。于是,我托山弟给家里捎口信说,学习班绝对不会冤枉人,只要交了钱,就会下楼的;起码判不了刑,请家里人放心。

听了这话,娘惶惶不安,妻苦苦流泪,因为家中当时连一碗下锅的玉米糁也没有了,如果我再迟回家半个月,一家人可就要把锅挂起当钟敲了。

山弟说了,他家住在高升店,是个山区,玉米虽然不多,但晒干的萝卜和野菜还贮存了一些。他愿意接济我家一点。于是,第三天月亮升上东山头的时候,山弟就用一根桑木扁担挑了两布袋干菜,偷偷地送到我的家里。就这,才算救了我一家人的命……

为了早日把我从学习班赎回来,娘立即把我的妹妹许配给邻村一个小伙,换了240元,除给家中买一口铁锅外,其余的全部拿来交给学习班。我终于被宣布下楼,和山弟一样被“释放”回家了。

为了感谢山弟对我一家人的救命之恩,我立即赶到了山弟家里。山弟住在窄窄的一条山沟里,叫什么黑熊沟。沟口是悬崖峭壁,只有通过像华山擦耳崖一样的石碥路,才有可能进到沟里边。沟里边倒也宽敞,一条小溪从东边山坡底下流过,小溪西边是一溜坡田,玉米苗子因为天旱的原因,蔫答答地歪在沙土地里。十五六家草房和瓦房相间的村子,高低错落地堆在一片阳洼洼里。

一打问,山民们告诉我,山弟的家在这条沟的最上边,是住在云雾畔畔的那个独户人家。

小溪已经干涸,顺着小溪旁边的石板路,一级一级攀登,终于在一个小时以后,看到了山崖窝子里一座苫着茅草的棚子。

大概因为我走路撞响了石板,一条卷着尾巴的小黄狗立即扑到场坎,朝我“汪、汪”吼了起来,紧接着主人家也从茅草棚里钻了出来。正好是共同患难了一个月的山弟。他撵走了小黄狗,把我迎进茅屋里。

说是茅屋,还不如说是出山人临时搭的草庵庵。四堵墙是用麻石板垒成的。石板与石板之间不夹泥土,坐到屋里边,从墙壁上可以望到外面的阳光。屋子上下全被烟尘熏黑了,炕头和锅头似用黑色油漆喷刷过一般。一盘石板炕,瞎眼老娘坐在靠墙的独扇窗户底下,身边堆一条又黑又脏的露出了破棉絮的旧被子。听说是儿子的患难哥哥来了,又是让儿子取核桃给我,又是让儿子给我熬洋芋糊汤。看到娘儿俩这种生活环境,我倒一时悲伤得眼泪往肚子里流!

痛定思痛,我们共同商量着一条生存的办法。瞎眼老娘说,村子里那些当干部的都到后山砍“材枋桐”(棺材板)去了,还不如跟到他们身后也去砍。山弟摇摇头说:“不行,那可万万使不得!”言下之意,破坏森林的事,我们弟兄二人坚决不干!

山弟说,从沟垴垴翻过去,属邻县的国有林,林中有干枯了的大树,上面长满了野木耳,要我和他一道儿去那里采摘,野木耳在城里可以卖到好价钱。这样,我们既不违犯国家政策,又可以弄来钱养家糊口。于是,我们每人肩头搭一条蛇皮口袋,走出茅屋。小黄狗跟了我们一程,山弟把它吼回去了。

整整攀登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那面。这儿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藤蔓缭绕,烟云蒸腾,两人合抱的大松树,比比皆是。

我俩在阴沉沉的山林来来回穿梭,寻找着枯树和枯根,当然是寻找着那上面寄生的野木耳。

说来也挺容易,翻了两面坡,每个人的口袋里都采下了大约十多斤干木耳。因为天旱了四十多天,枯木失去了水分,寄生在上面的木耳也都又干又瘦的。

当我们坐下来,正要啃瞎眼老娘为我们准备的菜粑粑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梆梆”的伐木声。出于好奇,我要山弟领我去看看。

寻声走去,但见这儿倒了一大片松树,七八个人零乱地跪在腐烂了的树叶中,有的人双手抱着斧子“梆梆”地乱砍,木屑纷飞,松香扑鼻;有的人闭着一只眼睛用墨斗在剥了皮的树干上比着划线。好大一棵松树,只截留七尺长一节,砍成两页一合的四棱形棺材板,其余约十多丈长的上半部横三顺四地倒在山坡上。呀,让人觉得太可惜,太残忍!

山弟不愿看到这可恶的场景,就拉一拉我的衣角,背起我们采摘的野木耳,踏着落日的晚霞,一同走下山来。

傍晚时分,我们走到茅屋前。

瞎眼老娘拄着一根山棍,立在茅屋前的场坎上,仄楞着头,分辨着从门前经过的每一个脚步声。小黄狗蹲在她的脚下。

当我和山弟踏响场坎的小石板,惹得小黄狗在喉咙里“吱吱”两声时,老娘叹息一声说:“我娃回来了,我终于放心啦……”

就这样,我俩整整采摘了一个夏天。秋季来临的时节,我们雇了一辆“嘣嘣车”,把这用辛勤汗水换来的劳动成果运到城里,破天荒地得到了相当于400斤玉米的报酬。

第二年,瞎眼老娘死了,山弟也参了军。他去了祖国大西北的帕米尔高原,从此,我和山弟的来往中断了。

去年,山弟突然从新疆发来一封信,说他在乌鲁木齐的街道上见到了我的长篇小说《桃花峪》,从作者简介和作者近影上,他知道是我写的,并按我现在的地址发一封信,想和我联系联系。信上说,他买了一本《桃花峪》,觉得书中描写的许多情节,就是我和他当年的故事。

山弟现在已是团级干部了,他说他今年夏天要来西安出差,顺便到作家协会看看我。这两天,我正在忙着装修房子,准备款款地接待我那山弟……

山妹

山妹是父亲的干女儿。

低标准那年,为了生活,父亲经常在山外收购一些旧衣服,拿到山里边换粮吃。一来二往,认识了两岔河的薛老汉。薛老汉的妻子在生下女儿梅香后,因为月子病离开了人世。梅香是薛老汉用羊奶喂大的。

父亲认识薛老汉那年,梅香已经十六岁了。

那年,我在山里边的一所小学教书,与梅香只隔着一道山梁。父亲每每从山那边过来,总是给我提起梅香,说梅香如何聪明,如何漂亮,如何善解人意。还说,梅香很想过山这边来,见见我这个干哥。可总因为生活太紧迫,实在腾不出时间,她终于没有过来。因而,我也就无缘和这个山妹谋面。

低标准的第三年,我因为受不了那个挨饿的滋味,终于回到了家乡。从此和山妹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第二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家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正在狐疑,父亲从炕上坐起来,说:“是山里你薛叔叔来了。”

我忙迎上去,接住了薛叔叔手里提着的核桃和板栗。

薛叔叔身后跟着一个羞羞怯怯的姑娘,穿一件红底白花的大襟夹袄,下身着当时很流行的毛蓝西裤,不过,又宽又短,裸露出了脚脖子黑中透红的皮肤。

“这就是我常告诉你的那个山妹。”父亲指着那姑娘说。

姑娘不失时机地叫了一声:“哥,我是梅香!”我朝山妹望去,但见她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黑辫子;脸膛白中带红;一双又圆又大的黑眼珠子轱辘辘两转,直看得让人发酥;那一对非常明显的双眼皮,显示了山妹的标致;我再看她一眼,山妹却羞赧地低头一笑,腮边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我在心里说:要不是那一身山里妹子特有的衣着丑化了她,我们山外十里八乡还挑不出这么漂亮的姑娘呢!看着山妹和薛叔叔来了,我的爱人和母亲立即动身给他俩捏饺子吃。

坐静后,薛叔叔说:“我把女子嫁给你们山外了,明日是成亲的大喜日子,我来给你们打个招呼。”

我们都感到这事很奇突。为了证实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山妹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薛叔叔说:“我这女子总是羡慕山外,说山外一切都好:天大,地大,眼宽,吃的穿的都比山里边好。”

经打听,女婿原是集镇西头猪羊市上的马驹。父亲对马驹不熟悉,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马驹是我的同学,一个比山妹至少大十岁的二流子。仗着家住集镇的有利条件,正经营生不干,专门在逢集的日子,穿梭在猪羊市上,收取几个地皮钱。要是不逢集,就只有跟那些街痞二混子躲在谁家院子耍赌了……

因为既成事实,而且明日就是成婚的大喜日子,我虽然有一肚子的不平,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薛叔叔说:“梅香嫁到你们山外,离娘家太远,而且娘家也没有什么可攀扯的人,以后,你们家就是她的娘家。”

山妹立即跪到我们一家人的当面,一弯腰说:“爹,娘,哥,嫂,梅香给你们磕头了!”

第二天,我们一家四口把山妹送到了马驹家。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新郎新娘第三天“回门”,也是我这个当哥的亲自去接的。以后的日子里,“接、叫”的工作,大都落在父亲和母亲的头上。

婚后半年,山妹突然跑来告诉我,说她要和马驹离婚,原因是马驹不务正业,整日耍赌,只要她一批评,马驹就拳脚相加。我和母亲委婉地规劝她要慎重一些,她却流着泪离开了我们。再打听她的时候,街上的人都说她早己回到她那山里边去了。

无奈,我和父亲一起爬了一百二十多里山路,赶到山妹家里。见到山妹后,我说,要是真的混不下去,我给你另打听一个好婆家,女婿至少是个正派人。可山妹说,她永远再也不出山了,死也要死到山里边……

十年后,改革的春风把我吹进了城市,干起饮食服务业。忽一日,山妹领着一个男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餐厅门口。我忙上去把他们一行三人迎到我的办公室里。

山妹指着那个男人说:“后来,我嫁给了他,而且有了这个女孩……他是距我家五里的柳泉沟人,家中弟兄们多,于是就进了我家门,做了上门女婿。”

当我问起薛叔叔时,山妹说,因为她离婚的事,老人受了点气,口吐鲜血,躺倒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山妹解开她带来的蛇皮口袋,从中倒出大约十多斤黑木耳,说:“听说你开食堂,卖炒菜,这木耳是离不了的,我就给你捎了些来。”“你……”我望着那像老鼠耳朵一样的木耳说,“怎么能叫你破费啊?”

“不用掏钱买,这是我们家自产的。”山妹说,“娃她爸苦心钻研,成了培育木耳的专家。这不,我就是陪他来市里给职业技校的学生讲课的。”

那男人憨憨一笑,但却背过我,在我那山妹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原载《秦风周末》1998年8月29日7版、《小小说选刊》1998年第24期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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