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三婶道:“我将鸡汤先热在灶上,你略微看着点,我问明白再回话。”
“若是真不舒服,赶紧找大夫。”管三不放心地追上一句。
“是,是。”管三婶一掀内院门帘,进去了。
林涪冉的目光停留在棉布门帘上,久久未曾收回,半响又问:“她真不是你家亲戚。”
“唉哟,少东家,小的还敢骗你不成,她是渡船上与内人相识,内人错以为她是私下偷跑出来哪家的小姐,劝慰了几句,见她也不像是私奔而出,怕一个人再走远路万一遇到个坏人如何是好,所以安排她先在我这里住几天,要走要留随她的意。”管三一拍脑门子,“据说才上岸就得罪了少东家,多亏少东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没和她们妇道人家多计较才是。”
“谈不是得罪,我倒是觉得她有趣的紧。”林涪冉想到那一日的光景,笑意从嘴角慢慢往上爬,一直一直爬到眼睛中,“你那媳妇,心肠倒好。”
“嘿嘿,嘿嘿,妇道人家心肠软,不过那夏姑娘看着不像是坏人,这几日还教我们云哥写几个字,所以内人连房钱饭钱都没好意思收一个子。”
“哦,她还识字?”
“是,识得不少。”
“是啊,小冰姐姐还教我背诗来着。“云哥插嘴道。
“什么诗?背来听听。“林涪冉兴致大好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唉——”
“怎么最后还带叹气的?”
“小冰姐姐每次背到最后一句都要叹气来着。”
“你说他们是在渡船上相识,那即是说,她是从对岸来的,对岸,对岸。”林涪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用筷子夹起一片鲜红的蜜汁火腿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少东家,对岸地方大得去了,况且她的口音不像是住在周边的,我们又不好多问。”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